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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一隊官兵順著街道跑來時,初南屏與上官飛都有點意外,立刻躲進最近的小巷,讓他們經過。
榮貴看來是惹大麻煩了,這隊官兵少說也有三四百人,由十餘名騎馬軍官帶隊,目標似乎正是榮貴的家。
隊伍已經過去一半,前面突然傳來命令,全體止步,轉向小巷,排成密集陣型,長槍林立,指著巷內。
騎馬軍官調頭回來,一名五十餘歲的老軍官喝道:「什麼人深夜在鎮內行走?出來。」
小巷內漆黑一片,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名異常俊美的年輕人走出來,站在巷口中間,手中握著出鞘的長劍。
老軍官大怒,用馬鞭指著劍客,「混帳東西,見到本官還不下跪?把劍放下,身後還有誰?趕快出來。」
「莫管閒事。」初南屏說。
老軍官一愣,隨後大笑,左右同僚也跟著笑,都覺得這名劍客是瘋了,「他娘的,瞧你長得跟娘們兒一樣,難不成是女扮男裝?來人,把他抓起來,本官要細細檢查。」
老軍官表面上對劍客極為輕視,可是在他的示意下,二十名士兵分為兩隊,持槍逼近初南屏。
最近的槍尖相距不到一尺,初南屏突然縱身躍起,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從一片槍尖上飛過,奔撲老軍官。
老軍官吃了一驚,急忙拔刀自保,可他的反應還不如身邊一名小校快。
小校其貌不揚,身手卻極為利落,像猴子一樣從馬背上跳起,身體蜷成一團,雙手各持一柄短刀,向初南屏頭頂落去。
官兵調頭的一瞬間,初南屏就已明白他們有高手指點,他早已注意到這名小校,撲向老軍官只是誘招,小校縱身的剎那,他的劍也改變了方向。
兩人都相信自己占據了先機,也都以為對方並非高手,第一次交鋒,不免同時吃了一驚。
初南屏的這一劍發揮了自己的最佳水準,比當年痴迷於劍法時的狀態沒差多少,竟然沒有刺中目標。
小校更是未留餘力,這一跳如電光火石,身邊的軍官與士兵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可還是遭到突如其來的一劍,不得已轉攻為守,短刀格擋。
兩人各自借力,一個跳得更高,一個迅速墜地。
老軍官手中握刀,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場景,竟然忘了自保,猛然覺得坐騎微沉,隨後脖子一涼,已經落入敵手,一個女人的聲音厲聲問:「要死要活?」
同一瞬間,初南屏落地,小校跳到附近的屋頂上,發出連串大笑,「龍王手下果然無弱兵,它日再戰。」說罷竟然一溜煙地跑了。
老軍官比所有人都吃驚,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忘了自己遭劫持,抬手叫道:「等等!」隨後才反應過來,忙補充道:「要活,女俠手下留情。」
數百名官兵持槍待命,沒人敢上前,初南屏對附近的長槍毫不在意,抬頭望著馬匹上的女子,「你到的及時。」
「哼,他敢說你像女人,我先讓他當不成男人。」鐵玲瓏出來接應,對老軍官剛才的語言極為不滿。
老軍官雖然年紀大了,對當不當男人還是很在意的,心中一慌,扔掉手中的刀,「女俠饒命,不是我多管閒事,全是這個牛三兒的主意,他自己跑得倒快,肯定去找同夥幫忙……」
初南屏一驚,飛身衝過巷口的二十名官兵。
巷子裡本應藏著三個人,現在卻只剩下上官飛與南宮壞,上官成不見了。
上官飛被點中穴道,驚慌地望著初南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數百名官兵橫穿定武鎮,驚動了許多人,從鎮外衝來一大群持刀拿劍的豪客,叫嚷著「殺官兵」,人數雖然不占優,氣勢上卻高出一大截。
定武雖是重鎮,駐紮此地的官兵多達數千,卻不是那種能上得戰場的正規軍隊,一聽到黑暗中有人叫喊「殺官兵」,影影綽綽似乎有成千上萬人之多,帶頭軍官又已落入一個女人手裡,眾兵不用命令,齊發一聲喊,扔下兵器,轉身順著來路就跑,奔向鎮外軍營。
紫鶴真人與苗三問的比武還是沒打起來,榮貴為人謹慎,派出夥計監視官府動向,發現官兵有異動,立刻回報,苗三問等江湖豪傑滿腦子都是投奔龐寧造反的想法,聽說官兵要來抓人,仗著酒勁兒,轉身殺了回來。
街上撇了一地的刀槍與旗幟,官兵卻只剩下一個,老軍官孤零零地騎在馬背上,雙臂張開,像木偶一樣僵硬。
眾人將他包圍,苗三問上下打量著他,「你被點穴了?」
老軍官眼珠亂轉,發現眾人看自己的神色不太對,壯膽回頭,「咦?那個女人呢?」
他身後空無一人,支持者早已不見蹤影。
苗三問一把將老軍官拉下來,「說,你是奉誰的命令來抓人的?是不是蕭王?」
老軍官哭喪著臉,「道爺饒命,我哪知道那個孩子有道爺護著?全是牛三兒,他說孩子是賊人後代,活捉到手能得三千兩賞銀……」
「什麼孩子?」苗三問莫名其妙。
「昨天進鎮的一個孩子,也住在榮貴家裡,道爺不認識嗎?」
「榮貴?鐵和尚?老鶴?」苗三問叫出三個名字,沒得到一次回應,這才發現跟隨自己的只有十四家門派的弟子,「搞什麼名堂?」
施青覺一聽說官兵出動,立刻率領手下返回客店,榮貴與崆峒派四人都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