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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不相信他們兩個是兇手?」張楫問道。
「如果張先生像我一樣了解這兩個人,就知道他們不可能聯手。」
張楫再次露出微笑,「我們對陌生人極少判斷失誤,背叛通常發生在熟人身上,不是嗎?」
顧慎為居然從中聽出一絲威脅的意味,垂下目光想了一會,說:「背叛需要理由,掐斷理由就不會有背叛。」
張楫點下頭,背手走出書房,對龍王又多了一分忌憚。
第0989章 否認
方聞是曾向龍王發誓說自己對王后已經沒有心動的感覺,可是走向那座小跨院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緊張情緒,腦子裡翻來覆去思考待會要以什麼樣的神態面對王后,連哪只腳先邁進去都設想好了。
事實表明,他的緊張完全是多餘的,王后根本沒有見他,全由許煙微來回傳話傳信。
王后正在寫信的時候,許煙微站在小院裡打量方聞是,「你是怎麼搞的?」
「啊?」方聞是剛剛鬆了口氣,又有點小小的失望,因此沒能領會她的意思。
許煙微繞著他轉了一圈,「嘖嘖,你還真是酒囊飯袋,說胖就胖,說瘦就瘦,北庭人不是天天吃肉嗎?你怎麼還瘦成這樣?」
與許煙微的真實性格相比,方聞是更喜歡那個楚楚可憐的虛假面目,想當初,他就是被這副面孔打動,因而失足,後悔至今。
「呃……嗯……」方聞是光想著怎麼面對王后,完全忽略了許煙微,顯得有些慌亂,「我急著趕路……」
許煙微噗嗤笑了,靠近方聞是,親昵地小聲說:「今晚我讓廚房做點好吃的,親自送到你房裡去。」
「啊?」方聞是促不及防,平時的伶牙俐齒、計謀百出全都用不上,半天想不出藉口拒絕。
屋裡的侍女說:「王后的信寫好了。」
許煙微進屋取信,回來交給方聞是,沖他曖昧了笑了笑,平增幾分誘惑,「我更喜歡你瘦的樣子。」
方聞是不由自主還以微笑,一下子將拒絕兩個字忘在了腦後。
等到雙手持信走出跨院時,他又後悔了,這封信是鞠王后親筆寫成、親手封箋,仿佛還留著她的體溫與味道,光是這麼想想,方聞是就感到雙手發顫冒汗、心中愧對龍王,與此同時許煙微也顯得面目平庸。
在小跨院裡,許煙微關上房門,也開始後悔了,心想自己這是太長時間沒碰過男人,居然對方搖頭舊情復燃,護軍府里這麼多大雪山劍客,哪一個不比他強啊。
於是背道而行的兩人,一個決定當晚嚴辭拒絕,一個決定食言不去赴約。
回到書房,龍王已經寫好給荷女的信,方聞是一併收起,與張楫一塊出府前往曉月堂。
一路上,兩人拋去偽裝,誰也不搭理誰,方聞是點選十二名護衛,恰好比張楫多出兩人,操控坐騎,保證自己超出對方一個馬頭。
張楫似乎將龍王的軍師忘得乾淨淨,坐在馬鞍上自然搖晃,一副沉思默想的模樣。
曉月堂在南城東部設下固定據點,緊挨著一座刀客村,關於瘋狂弟子的傳言頗多,刀客們寧可繞道進出本村,也不願靠近那座宅院,因此,街上顯得極為冷清。
兩名野馬留下來的男弟子守門,冷冰冰地盯著客人,既不進去通報,也不開口詢問事由。
眾人下馬,方聞是上前拱手道:「在下龍王軍師方聞是,這位是天山宗宗主張楫,有事求見御眾師,煩請通報。」
「不見。」一名守門人生硬地吐出兩個字,好像這就已經是巨大的讓步。
方聞是愣在當場,扭頭看了一眼張楫,苦笑著搖下頭,掏出龍王的信,說:「可否將龍王的信送給御眾師?讓她決定見與不見。」
守門人不看信,只是盯著方聞是,眼神中充滿戒備,好一會才有一人伸手拈取書信,似乎那上面沾滿毒藥,「等著。」說罷進院。
方聞是又看了一眼張楫,心想曉月堂真是邪門,怪不得張楫要厚著臉皮找龍王幫忙,若非如此只怕只就只能大戰一場才能進院了。
身後突然發生小小的騷動,方聞是回身查看,發現護衛們全都非常緊張,手按兵器,隨時都要展開戰鬥。
更遠一點,十餘名曉月堂男女弟子站在街巷兩邊,屋頂上似乎也藏著人,隱然已將求見者團團包圍。
張楫揮揮手,天山宗的刀客門鬆開刀柄,神色卻仍然警惕。
方聞是也笑著揮手,「不必擔心,曉月堂與龍王不是敵人。」話是這麼說,他心裡可沒底,只是不想在張楫面前露怯。
荷女的回應迅速而直接,直接將上官鴻派了出來。
上官鴻面色陰沉,站在台階上,冷傲地看著張楫,仿佛要用目光殺死這名教書先生。
張楫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你白在江湖上混了這麼長時間,還是連一點點心事都藏不住。」
上官鴻臉色微紅,再三隱忍,轉向方聞是,「找我有什麼事?」
方聞是將對方的語氣不善歸咎於張楫,掏出另一封信,實在有點捨不得交出去,「王后給你的信。」
上官鴻一愣,並未接信,「我是曉月堂弟子,只認御眾師,不認王后。」
「就算不認,看看也無妨。」
上官鴻猶豫了一會才接過信,兩三眼看完,隨手撕成碎片,「有話就說吧,御眾師命我以實相告,用不著別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