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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再一次,那人沒有聽完他的話,轉身就走。
「停下!我讓你停下!」上官鴻拋掉身後的歡呼,右手握劍,左手捂著腹上的傷口,忍痛追了上去,跟他所受到的羞辱相比,這點疼痛顯得微不足道。
年輕刀客的武功竟然不錯,不遠不近地跑在前面,不管上官鴻使出多少功力,總是沒法縮短距離。
街巷越來越狹窄,兩邊的燈光越來越少,上官鴻卻沒有放緩腳步,跑在前面的年輕刀客只是態度比較冷淡,此時此刻卻承載了世上的所有羞辱與鄙視,上官鴻非要殺死他不可。
年輕刀客突然止步,轉身面對追蹤者。
上官鴻低吼一聲,挺劍刺去。
年輕刀客開口了,跟之前的聲音完全不同,是一名女子,「你想見御眾師?」
上官鴻及時止步,「你、你是曉月堂弟子?為什麼要讓人伏擊我?」
「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要見御眾師,我們約定十到十五天一見面的。」一發現對方是曉月堂的人,上官鴻心中的憤怨立刻消失一大半。
「給你。」女刀客說,扔給他一件東西。
上官鴻接到手中,發現那是一隻小小的木盒,「謝謝賜藥,可我想見御眾師一面,有些事情……我想當面跟她說。」
女刀客沉默了一會,「你在流血。」
「是。」上官鴻知道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雖然有點疼,雙腿還有些發軟,他的總體感覺卻很舒適,仿佛炎炎夏日裡含了一塊冰。
照這麼下去,血會流光的,上官鴻急忙打開藥盒,結果呆住了,裡面空空如也,「沒有藥。」他茫然地說道,接著腦子裡也一片茫然。
盒子裡沒有解藥,卻有一股淡淡的異香,上官鴻知道自己上當了,怒不可遏向前撲去,只邁出一步就倒在雪地里。
女刀客看著他,輕聲說:「真不明白,這小子能有什麼用?」
野馬從黑暗中走出來,觀察一會,單手拎起上官鴻,那個年老的得意樓弟子沒有跟在身邊,因此他說不了話。
上官鴻幽幽醒來,感到劇烈的頭痛,好一會才想前暈倒之前的經歷,急忙去摸腰間的柔劍,撲了個空,騰地坐起來,發現兵刃就擺在身邊。
這是一處小小的房間,有門無窗,桌上點著沉悶的蠟燭。
「有人嗎?」上官鴻叫道,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下床穿鞋,握住柔劍慢慢向門口走去,儘量屏住呼吸。
門沒有鎖,外面是長長的走廊,點著不少火把,兩邊都是樣子差不多的小房間,右轉走出不遠,上官鴻猛然明白過來,他這是身處地下。
走廊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上官鴻心生怯意,剛要轉向順原路回去,身邊屋子裡突然露出一道光線,把他嚇了一跳。
房門虛掩,上官鴻站在外面尋思半天才推門進去。
同樣的小房間,沒有床,只有一桌一椅,一燈一人。
「御眾師。」上官鴻鬆了口氣,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荷女坐在椅子上,對燈沉思,似乎沒聽到他的聲音,好一會才微微扭頭,眼神冷漠,卻沒有威脅,在上官鴻看來,這就是世上最溫柔的目光。
「找我何事?」
「我學成死人經劍法了。」上官鴻跪在地上急切地說,「真的,我能為御眾師做大事,不用再留在龍王身邊。」
「大事?」
荷女的聲音很冷淡,上官鴻卻一點也體會不到,「相信我,我體會到死人經的精髓了,那是……」發現御眾師的目光似乎在自己的傷口上掃了一下,上官鴻面紅耳赤,「這點傷對我沒影響,事實上還有好處,我不怕疼,不怕流血,這就是我的絕招。」
「可你卻擋不住最普通的迷藥。」
上官鴻的臉更紅了,「我一時大意……沒錯,我不是最好的殺手,從前不是,以後大概也不是,可現在不一樣了,中原人來了,龍王、獨步王都得接受面對面的比武。御眾師也需要能比武的人,對不對?得意樓的人可以當殺手,但是不懂得比武。」
上官鴻滿懷期待地望著荷女,希望得到哪怕一丁點的鼓勵。
「我還沒想好怎麼用你。」
「是,一切當然都由御眾師定奪,如果需要,我也會努力當一名殺手的。」
「不過你既然來了,倒是可以替我做一件事情。」
「御眾師儘管吩咐。」
「去把龍王請來。」
上官鴻愣住了,在他的理解里,御眾師似乎不再需要龍王的幫助,「是,我去。」
「想出去可不容易,你得殺人。」
上官鴻更加驚愕,呆呆地看著御眾師,突然醒悟過來,他與御眾師其實都是囚犯。
第0927章 前陣
上官飛看著暗紅色的血人,大叫一聲,後悔莫及,「你、你怎麼搞的?」
上官鴻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就算要死,也得跟仇人同歸於盡,於是從床上坐起來,還沒開口,就被木老頭隨手按倒。
「你小子還敢回來,認罪來了吧?求饒來了吧?告訴你,龍王可沒那麼好說話,想見他,先過我這一關。」
上官鴻雙唇緊閉,想起來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
木老頭還在嘮叨,上官飛臉色煞白,只想嘔吐。
孫神醫匆匆進帳,看了一眼傷者,大怒道:「怎麼不先叫我來?這兩個傢伙有什麼用?」邊說邊撕開上官鴻的衣服,擦拭血跡、塗末止血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