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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到這個階段,圍觀眾人都能猜出勝負,唯一的懸念就是上官飛要挨多少刀。
「認輸吧,哥哥。」上官如嘆了一口氣。
上官飛倒是想認輸,可對方的刀越來越快,他躲避的速度也隨之加快,根本沒辦法再開口說話,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輕功其實也不錯,竟然能躲過四五十招。
壓力之下常有奇蹟發生,上官飛始終沒能「逼」楊三出刀,卻在腦子裡「逼」出一個保住性命的主意。
他出招了,可還是不敢貼近對手,而是揚手一揮,拋出一件暗器。
楊三經驗豐富,雖然有點意外,卻不會跟上官飛一樣手忙腳亂,右手刀擋開暗器,左手刀繼續進攻。
上官飛好不容易出了一招,令楊三的攻勢稍緩,當下也是兩手連發,暗器層出不窮,瞬間拋出十幾件。
上官飛的武功比他自己想像得要好,一旦心裡有了主意,出手穩定,速度奇快,楊三已經逼到五步之內,竟然再沒辦法前進,雙刀都用來格擋暗器。
可暗器終有窮時,上官飛的速度是有了,技巧太一般,全是直來直去,根本擊不中對手。
木老頭不住搖頭,明知這話不該說,還是沒憋住,抬頭對上官如說:「準備收屍吧,就怕沒剩多少東西能收。」
上官如心中著急,不由自主地看向龍王,希望他能想到辦法救自己的哥哥,可龍王好像著迷一般盯著楊三不放,對上官飛的安危一點都不在意。
「龍王……」上官如半是氣惱半是懇求地叫了一聲,還沒等顧慎為回過神來,場上的比武已經結束了。
上官飛沒有死,還在楊三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楊三有兩柄刀,能擋住對方雙手齊發的暗器,而且他還想再前進一步,殺死這個膽小鬼,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一時大意,被「第三路暗器」擊中。
楊三大吃一驚,以為口吐暗器是上官飛的絕招,立刻後退數步,在臉上一抹,發現只是口水,心中一寬,隨後勃然大怒。
他退,上官飛也退,退得更多,到了木老頭身邊,才站住腳步,微一躬身,說:「承讓。」
所有人都是一愣,比武明明還沒結束,有什麼可「承讓」的?
「過來,三招之內我讓你碎屍萬段。」楊三咬牙切齒。
「幹嘛?我已經贏了,你怎麼還糾纏不清,輸不起嗎?」
「你贏了?你怎麼贏的?吐口水嗎?」
「當然。」上官飛一臉驚訝,「如果我吐的不是口水,而是餵毒的暗器,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廢話,『如果』有什麼用?口水是口水,暗器是暗器,我現在沒死,就是勝負未分。」
上官飛臉上的神情更加驚訝了,「既然如此,第一場比武的時候,龍翻雲也沒死,那點小傷口比蚊子咬得還輕,怎麼就算古大贏了呢?」
「那不一樣,劍和口水,能相提並論嗎?」楊三越發氣憤,他寧可被捅一劍,也不願意口水沾臉。
「所以我說『如果是餵毒的暗器』,我這是點到即止,不想多傷人命。」
木老頭對上官飛刮目相看,有點後悔當初在香積之國沒有收他為徒,於是主動幫腔,「就算是口水,也一樣能殺人,不信你讓我吐一口,殺不死你……我這輩子不吐口水了。」
不管口水能不能殺人,楊三都不會再讓人往自己身上吐,「無恥……」
「我無恥?我明明是嘴下留情。」動起手來上官飛畏縮不前,隔著安全距離展開罵戰,楊三可不是對手。
托賽臉色鐵青,心想中原人和西域人一樣,只會說大話,「退下,第三場龍王勝,比第四場。」
楊三面紅耳赤,不敢不服從命令,可就這麼認輸,實在有失臉面,「請殿下開恩,允許我繼續打第四場。」
楊三是日耀王好不容易籠絡到的高手,輸得莫名其妙,托賽心中也有不甘,點頭同意。
「喂,明明說好是各出七個人,他怎麼……」上官飛剛提出反對,發現龍王的目光不對,急忙閉嘴。
只要龍王不開口,托賽與楊三都假裝聽不到。
楊三手持雙刀再次上場,打定主意,不管對手是誰,這回都要使出絕招,十刀之內定勝負,以挽回自己的形象。
上官飛明知龍王不會讓他再上場,主動請戰,「龍王,要不要我去再吐他一臉口水?」
顧慎為不理睬他,叫出初南屏,「打敗這個人,你要用幾招?」
「三招。」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對峙雙方都能聽得到,托賽首先笑出聲,接著他身後的士兵也放聲大笑,唯有場上的楊三惱羞成怒,臉上的殺氣越來越濃。
來找龍王之前,托賽已經摸清龍王手下眾人的底細,荷女武功最高,所以他提出不與女人比武,免得勝之不武、敗則丟臉,至於其他人,木老頭尚算高手,但是大不如從前,龍翻雲是護衛隊長,更擅長在戰場上混戰,而不是面對面的決鬥,上官飛武功怪異,膽小如鼠,皆不足為懼。
初南屏曾經是龍王的貼身護衛,可近兩年來很少留在龍王身邊,只在逍遙海惠國與金鵬殺手交過招,最後成為階下囚,托賽得到的信息是,這名少年劍法不錯,卻稱不上一等一的高手。
等到初南屏站出來,托賽更相信此前的判斷。
初南屏長大了,已經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相貌越發俊美,不管神色有多冰冷,仍然顯得柔弱,腰下的長劍更像是裝飾品,而不是殺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