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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馬仍然不遠不近地跟著,似乎不著急救人。

  木老頭受了重傷,嘴卻不閒著,對什麼都要點評幾句,「一群小笨蛋,就沒人會點穴嗎?非得把我捆這麼緊。」

  「龍王,你可太不地道了,胸口綁把寶劍唬弄我,算你走運,我這五洞拳還沒練到最高境界。」

  「五洞拳,金木水火土,心肝脾肺腎,心屬火,我才練成不久,看見我掏心了吧,其實我的拳頭一挨身,這人就已經心脈俱斷,我把心掏出來,就是要看看斷得徹不徹底。不過這還不是最厲害的,五洞土拳才是最高境界,不僅傷脾,其它五臟也都能同時震碎……」

  別人都不吱聲,上官飛卻聽得厭煩無比,「心肝脾肺腎,碎一樣人就死了,你練到五臟俱碎還有什麼用?」

  「不一樣不一樣。」好不容易有人搭腔,木老頭很高興,可天邊露出太陽,讓他臉色一變,「糟了,快,在我身上罩一塊厚布,我見不得陽光。」

  「別管他。」荷女走在木老頭的另一邊,左手控韁,右手一直按在劍柄上,「七轉大還功逆天修行,陰陽顛倒,陽光能讓他內力受損,死不了人。」

  本來就沒人想幫忙,這時更沒人伸手了。

  太陽升起,木老頭好像又老了幾十歲,身上唯一光滑的額頭,也慢慢生出細密的皺紋,他開始罵人了,中氣十足,起碼頭一個時辰聽不出內力受損的意思。

  木老頭污言穢語頗多,上官如不得不塞住耳朵,跑在最前面。

  咒罵沒效果,陽光卻越來越熾烈,木老頭的聲音漸漸衰弱,改口求饒了,「龍王,還有你,叫什麼來著,荷女,饒了我吧,要不殺了我也好,太難受了,快要曬成人幹了,蓋一層就行,我、我……」

  木老頭的腦袋歪在一邊,沒聲音了。

  荷女與他並駕,探了一下鼻息,「沒事,最少可以曬他七天。」

  「七天之後呢?」上官飛仍抱著殺死木老頭的希望。

  「成為廢人,再也沒辦法恢復功力。」

  「真是邪門的……」上官飛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七轉大還功是曉月堂的秘術,他現在有點害怕自家從前的女殺手荷女了。

  午時左右,木老頭醒了過來,聲音越發憔悴,嗓子裡發出蛇一樣的噝噝聲,神智也有點昏迷,「渴渴……小娃娃真可愛……殺啊……別追我……饒命……」

  其他人無動於衷,唯有上官如露出不忍之色,她已經拿出耳朵里的棉絮,聽到木老頭的哀求,更生同情。

  她沒向龍王開口,而是轉向荷女,「非得這麼折磨他嗎?在他頭上罩點東西吧。」

  這是一個尷尬的時刻,自從重逢之後,荷女與上官如就從來沒說過話,兩人原是主僕,荷女沒法對上官如的要求置若枉聞,她看了一眼龍王,說:「他要是恢復功力,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停頓片刻,荷女還是沒能征服舊日的習慣,「可以罩一層布,痛苦會少一點。」

  第0357章 分別

  由惠國出發,進入沙漠與戈壁分界線的第七天,一行人遇到路程中唯一的水源,一處小小的泉眼,據傳,它的名字叫做救命泉。

  他們必須在這裡休整一下,尤其是讓馬匹恢復體力,才能繼續接下來五六天的跋涉。

  野馬一直跟在後面,白天相隔五六里,夜間接近到二三里,既不提出條件,也不出手救人,偶爾會消失一陣,過不了一兩個時辰,又會在幾人視線中出現。

  經歷了兩天的曝曬,木老頭越來越不成人樣,皮膚松馳地披在身上,像一隻作工拙劣的玩偶,只有太陽落山之後,才會恢復一點精力。

  只要還有力氣張口,他就喋喋不休地嘮叨,吹噓自己的武功、點評各派絕技、威逼利誘眾人放了他,有時候還會偷偷使用七轉魔音,弄得上官鴻煩躁不安。

  荷女留下木老頭的活口,是為了完善曉月堂的武功,但她一點也不著急,再曬上五天,木老頭功力全消,自然受她擺布。

  隊伍里的三名男子都巴不得木老頭快點死,只有上官如於心不忍,正是在她的要求下,荷女允許他白天披上一件薄薄的黑紗布,稍解痛苦。

  到達救命泉的傍晚,顧慎為與荷女在附近警戒野馬,上官鴻去將眾人的水囊裝滿清水,上官飛受不了木老頭的嘮叨,躲在遠處睡大覺。

  他累壞了,沾地就進入夢鄉,以為自己還是金鵬堡九少主,正在石堡里接受成群奴僕的服侍。

  木老頭身邊只剩下上官如一個人,他嘶啞著嗓子,小聲說:「你叫上官如?」

  上官如不理他,雖然不忍心看著木老頭活受罪,但她心裡很清楚,這是一個兇殘的惡魔。

  「真看不出來你是獨步王的女兒。」木老頭習慣了自言自語,所以一點也不覺得難堪,「人家都說獨步王九子八女,就屬十公子最有乃父之風,可我瞧你的樣子,好像……不夠心狠手辣啊。」

  上官如殺心消失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壁玉城居民印象中的十公子還是那個一心想當少主的假小子,許多人還以為她之所以遭到軟禁被迫穿上女裝,就是因為殺氣太盛了。

  上官如仍不說話,龍王等人很快就會回來,木老頭得抓緊時間,「小姑娘的心事,老頭最懂了,我這麼大年紀可不是白活的。龍王跟那個女人不清不楚,你心裡不好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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