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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過來的時候,亭內已經坐了五個人,正中的一個,正是那日在山門前身形佝僂的老苗子,神光內斂,其餘四位也皆是不凡之人,瞧著表現出來的精神意志,並不會比薩庫朗的麻貴以及王倫漢、哈羅上師等人差,諸如馬臉長老松日落者,實力似乎還強上許多,與達圖上師不分高下。

  如此看來,黑央族當真是高手林立,不可小覷。

  來的路上,我和雜毛小道還在心中暗自揣測,知道這談話地點選在此處,這裡面大有深意,我自省得,也不言語,走到亭前,黑央族的族長以及四個長老也都頗講禮數,出門來迎,又裝模作樣地準備跪拜,被我攔住了。

  瞧著這幾人,我用最真誠的聲音苦苦請求道:「各位,各位,你們都是我叔爺爺輩份的長輩,豈能總是行此大禮,折殺了小子的福壽了。山前之時,我身上有傷,攔之不及,此番諸位倘若再這般講究,我便拼得舊疾在身,也不敢久留,直接出了此處,各自兩消才好……」

  聽得我這鏗鏘有力的勸告,那族長方才止住這等禮數,猶還說道:「神使大人過謙了,您是老祖宗親口指定的黑央族貴人,自身的實力也驚艷絕倫,的確當得起我們一拜。」

  這話說得真誠,不過我卻也不是小孩兒,知道我倘若順坡下驢,說不得要被人忌恨,於是連忙搖手說道:「族長,各位前輩,陸左當日並不知道我們還有這等淵源,故而多有冒犯,如今經過大熊哥這一番聯繫,才感覺我們還真是失散千年的親人。既是親人,便不要講太多禮數,疏離了情感,小子陸左呢,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值不起大家如此對待,你們就把我當作一個客人,一個親戚、或者一個朋友,如此,我們相處起來,才能輕鬆自在,彼此無礙,諸位前輩覺得可行?」

  黑央族族長和高層在此之前,應該也是有過商議的,他們最擔心的不過就是我這個傢伙藉由祖宗之名,妖言惑眾,然後充當神棍,搶班奪權,將他們給高高掛起來,倘若如此,他們必然是一番雷霆手段,可管不得先祖南征大將軍,是否會從陵墓中再次爬出來。

  不過我的這番態度,卻讓這一圈老頭子長長舒了一口氣,知道我根本就看不上他們在這山窩窩裡面的產業,既然如此,和平友好的基調便已經定了下來,彼此客套一番之後,帶著進入亭中安坐,由族長給我介紹在座諸人。

  這四位長老,除了相當於二號人物的大祭師松日落和負責後勤裝備研究的他信之外,一個負責族中財務的矮個兒老頭,一個負責孩童教育的斯文老者,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相比之下,倒是他信的修為最為弱小。

  即便如此,他信也能夠與那哈羅上師比擬,專長之處,便是連許先生也極為讚賞。

  而我也給在座諸人引薦了雜毛小道的身份,北國中原之地的茅山,即使是遠在南疆僻壤的黑央族也曾得聞,掌門弟子的威名,以及雜毛小道正經時展露出來的氣度,也讓黑央族的高層震驚不已,都流露出了恭敬的神態來。

  雙方都沒有什麼利益衝突,那麼談話就顯得頗為愉快,族長跟我解釋了黑央族和薩庫朗合作的經過,說黑央族本來與世無爭地在這緬北山林中自給自足地生活,可惜那許先生自東而來,對四散零落的薩庫朗進行整合,將大毒梟王倫汗招於麾下,然後又兵逼黑央峽谷,親自赴約,前來談判。

  當日族長瞧見復出之後的許先生實在是太過於厲害,倘若當時起了衝突,只怕整個黑央族便有覆滅之危,於是也只有委屈求全,暫居人下,同意了依附聽遣的條件,而許先生恩威並施,的確也幫著王倫汗作了不少錯事,心中惶恐。

  所幸神使駕到,先祖復出,終於將許映智這個滔天魔頭給降服,他們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昨日已經大隊而出,將王倫汗的老巢給疏理一空,並且將這一片區域所有的薩庫朗殘餘分子都清除,關的關,殺的殺,倒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聽聞此言,我不由得一陣詫異,說薩庫朗曾經是與契努卡並肩而立的大組織,怎麼這麼容易就給剿滅了?

  聽得我的話語,這黑央族族長朝我恭謹地行了一禮,說這也多虧了神使……呃,陸左小兄弟你啊——薩庫朗強,則強在這些頂尖的高手之上,其餘分散在各國的分部,皆是收斂錢財的居所,並沒有什麼戰鬥力,現在的情形是,薩庫朗基地的高手在這兩年來分崩離析,死的死,散的散,早已不成氣候,那些分部也是樂得自在悠閒。

  我們得知,許先生將大頭目倉差拿殺害吸食,鳩占鵲巢,此番出山重整薩庫朗,在與契努卡的交鋒中屢次得手,兇悍非常,而麾下若干近年來新培養出來的弟子,本來以他的絕世武力,可成大業,然而今朝死於你手,大廈將傾,下面樹倒猢猻散,成不了氣候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出現了頗為傲氣的神色:「許先生既死,其餘人等,又怎麼能夠入得我黑央族眼中,自然是有一個,滅一個了!」

  薩庫朗以及格朗教派,綁架少女,炮製人彘,提煉人油……種種惡行罄竹難書,是一個十分邪惡極端的邪教組織,如今能夠覆滅,確實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們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了歡欣鼓舞的表情,雖然余虐仍在,但是並不影響我們的心情,當下也是以茶代酒,痛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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