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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人嘛,很多的對立都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落難了,既是對手,也是熟人,相互照顧一下也是難免的。達圖上師將玉米餅掰開,小心地放到嘴裡,見我在整理紙筆,忍不住問我,說會答應許應智的條件了麼?

  我愣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他跟我說什麼條件?

  達圖上師平淡地笑道:「你們中國人講一葉落而知秋,我不必知道全部,但也能夠知曉事情的發展。」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抬頭瞧見在吃玉米餅的他,說依你的能力,只要肯低頭,一定能夠在薩庫朗裡面謀得一席之地,那又何必在此苦撐呢?

  聽得我問,達圖上師抬起頭來,淡淡說道:「就如同我以前並不會搶奪那個香港商人的麒麟胎玉一樣,同樣的道理,我也絕不會屈服於薩庫朗的淫威,這事關乎信念,寧死不屈。」

  他說得堅決,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專心地謄寫起十二法門來。

  《鎮壓山巒十二法門》是我修行道路上的第一位老師,因為是自學,所以我並不能夠通曉,只是囫圇吞棗地背誦下來,很多卻並不通其意。後來我謹遵外婆之意,將其銷毀了,但是卻依然有電子檔存留下來,直到我後來真正能夠瞭然於心,倒背如流的時候,才全部銷毀於世。

  這經文總共有二十餘萬字,加上洛十八的注釋,差不多有三十多萬,煌煌大作,雖然經過了近三年的學習,以及虎皮貓大人的指導,但是我發現自己了解得越多,就感覺越發地深奧和晦澀,同樣一句話,兩年前和我現在,所理解的含義又各有不同。

  這是一部需要人傾盡一輩子心血去研究的典籍,而我因為人生閱歷和修行淺薄的關係,更多的時候也只能短章取義,活學活用。但是許先生他不同,十二法門上面的東西,他應該通曉許多,只不過沒有系統地融會貫通而已,倘若再給他原著一相對比,到時候他的實力一定會有大幅度的提高。

  要倘若如此,作為他的敵人,只怕會很難過。

  倘若是他跟我一方的,那自不必言,但以他的性子和行事的手段,與我卻是南轅北轍,倘若讓他知道我便是他最痛恨的洛十八轉世,只怕我活不過明天晌午。

  不過萬事都講究圓滑,我這番謄寫,東抄一句、西編一句,實在不行弄點反意,將十二法門改得似是而非,雲山霧罩,這一天千兒八百字的寫出來,倒也能夠拖延一段時間,讓我不至於慘死在這牢房裡。

  當下我的主意打定,便開始殫精竭慮地造起假來,這可是一件十分困難之事,我的腦海里不斷地回憶理解起其中的含義,然後再編撰,如此一番,倒也起到了複習和重新理解的效果,讓我自己都受益匪淺。

  如此一用心,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得飛快,我仿佛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被蝕骨草弄得枯萎的經脈中,似乎有一絲涓涓細流在涌動,將我整個人的身體,都給滋潤得恢復了些氣力。

  不過幻覺終究是幻覺,當我認真去查探時,卻無影無蹤,根本無法找尋。

  即使如此,我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越寫越來勁兒,奮筆疾書,直把此刻的牢獄之災,當成寧靜下來的一次思考,重新審視自己。

  我整個人都完全沉浸在前人的無上智慧中,正值佳境,然而就在此時,對面一聲甜美的呼叫,將我給吵醒了:「陸左小哥,求求你,能不能給我們也來一根蚊香啊,求求你啦……」

  我勒個去,這聲音柔媚得厲害,我立刻聽到旁邊好幾個壯漢氣喘如牛,咕嚕一下,一大口唾液就咽進了喉嚨里。

  第四十七章 心生種子,移步囚樓

  我抬起眼皮,卻見鍾水月站在對面兩米處的牢房中,一臉春色,眉目含情地朝著我這邊望來,紅唇輕啟,嘬成了一個性感的造型,楚楚動人。

  瞧見我看過來,鍾水月故作可憐狀,繼續軟語哀求道:「陸左小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們素為蒙面,然而此前卻多有誤會,這裡姐姐我給你道一個歉,可千萬別傷了和氣。你看看這牢房裡面,又騷又臭,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而那蚊子又兇猛得很,今天晚上是消停不得了,還請你看在同是中國人的份上,給我們點一根蚊香吧?」

  我不理正在搔首弄姿的鐘水月,瞧向旁邊的郭佳賓,他倒是蔫得很,低著頭不說話,只是不時地拍打蚊子,撓一撓身上的皮膚,顯然對鍾水月的賣好是持默許態度。

  我這邊還沒有開口,在他們斜側邊就有一個一身膿包的漢子說話了:「朋友,這緬甸的毒蚊子,我們這些糙老爺們勉強受得住,那嬌嫩嫩的小娘子可遭不得,你跟剛才那娘娘腔認識,不發愁,就給她一支唄?」

  這人說的是雲南話,我聽倒是大概能聽明白,笑了笑,沒有理會,平靜心情,自顧自地再次謄寫起被我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十二法門初章來。要說這寫文碼字,還真的是一件讓人頭疼的活計,非全神貫注而不得,不成想我剛剛開寫一行字,那鍾水月瞧見我根本就不理會她,不由氣得頭頂冒煙,當下也是顧不得形象,破口大罵起來。

  這婦人罵人的話語很粗俗,完全沒有虎皮貓大人那種小清新,也不拐彎繞腳,當下就是一陣國罵響亮,不堪入目,我聽了也不計較,自顧自地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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