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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睿瞧見,不由得笑了,說哎喲,沒想到咱們在這洞中居然還有同道,是哪位英雄豪傑出的手?

  我見孫小勤給那幾團黏稠黑影給弄得雙腿直抽抽,口吐白沫,並沒有感到開心快樂,反而是沒由來地心慌——這哪裡是出手幫我們,這明顯是在要孫小勤的命啊?

  當下我也沒有多猶豫,叫了一聲朵朵,旁邊的這可愛小蘿莉便飄身過去,一手抓住一團,讓它們不能再封住孫小勤的口鼻,而同樣反應過來的朱睿也沖了上前去,師出符咒派茅山宗的他身上自然有著幾道驅鬼的黃符,拿出即燃,然後飄飛過去,那黑團兒有些畏懼這東西,在孫小勤的頭頂轉了幾圈之後,遁入地下之後,不見蹤影。

  這東西跑得快,而且油光水滑的,難以捉拿,朵朵本來還想立些功勞,結果沒有撈到,扁著嘴生悶氣。

  我頓下身子,剛才對孫小勤的恨意此刻也變成了憐憫,瞧著這個差一點兒快要斷氣的傢伙,拍了拍他的臉頰,說嘿,我記得老蕭曾經跟你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當你的同伴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時候,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給賣了——你看看,現在他的話語實現了吧?唯一的出入,那就是別人都懶得賣你,直接改成了殺人滅口……

  孫小勤的眼神模糊,瞳孔渙散,嘴巴裡面的血在溢出來,呼吸越來越沉重了,他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喉嚨裡面的血直往肺裡面灌,嗆得他不住地咳嗽,眼淚花兒嘩嘩直流。

  朱睿也蹲下身來,凝望著孫小勤,循循善誘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就說說吧,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你差不多也就這樣了,至少也讓我們知曉個大概,說不定我們也不能出去了,要倘若如此,連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豈不是太可憐了?」

  孫小勤嗚嗚地哭,似乎被剛才那幾團黏稠黑影子給嚇壞了,也不理會我們的話語,只是喃喃地說道:「我還不想死呢,我還年輕啊,我可不想死!」

  朱睿從懷裡拿出止血的繃帶,給孫小勤纏上,然後緩緩勸解道:「可不,大家都不想死啊,不過這也要看你是否肯合作,要是大家都能夠出去,重見天日,那是最好的,對不對?快點兒說,到底是誰殺了茅長老,是不是邪靈教的小佛爺親至?剛才茅長老的惡靈,是不是就是被他派過來的?剛才想要將你給滅口的,是你師父,還是小佛爺本人?」

  朱睿一連串的問題讓孫小勤回過了神來,他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起來,有著詭異的笑容,一抽、兩抽、三抽……這笑容詭異而古怪,完了之後,孫小勤居然用一種享受的表情在朝著我們笑,輕聲說道:「想要知道秘密嗎,下來吧,黃泉路上一起聊,方能不寂寞!」

  他的話語說完,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有痰,想咳又咳不出來,憋了一會兒,腦袋突然往著旁邊歪下去,氣息全無。

  而就在孫小勤闔上雙眼的時候,朵朵在旁邊驚聲叫了起來:「居然還有漏網之魚,看你往哪兒跑!」

  她手伸入了孫小勤的肚子裡,使勁兒一掏,竟然又揪出了一小團黑影來。

  剛才孫小勤之所以會笑,也就是這東西作的祟,此刻被朵朵一把抓住,眼見掙脫不多,於是這看似還有些可愛的黑影團兒竟然搖身一變,化作了一頭臉孔扭曲、七竅流血的惡鬼,下半身如那雲霧,附著在了朵朵身上,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朵朵的腦袋咬去。

  區區一坨黑影,竟然如此厲害,倒也出乎常人的想像,不過朵朵並非當年那個怯生生、沒見識的小鬼頭,原本瞧這東西可愛,也沒有能夠下狠心,此刻一見它這般惡相,頓時也放鬆了心情,單手舉起,口中大聲叫喊道:「鬼噬!」

  一語之後,那惡靈被朵朵從《鬼道真解》中參詳出來的招式,一舉滅之,渺無蹤影。

  然而這團黑影給消滅了,這孫小勤卻沒有能夠再活著爬起來,望著這個傢伙冰冷的身子,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的我拉著朱睿的衣領,緊張地說道:「嘿,老朱,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個孫小勤是被那黑色厲鬼所殺,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到時候倘若真的追究起來,你可要給我做證!」

  朱睿原本還在心傷同門的莫名死去,此刻卻被我給逗笑了,說陸居士,你放心,即使我不給你作證,你也沒事——這個傢伙跟殺害茅長老是一夥的,即便是你殺了他,也沒啥子事的。

  我拼命搖頭,說不管怎麼樣,反正你要給我作證,說這個傢伙的死,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要不說清楚,說不定我明天一早醒來,還是要被劉學道這些老頭子追殺,那可就真的是哭都來不及了。

  朱睿被我的言語給逗笑了,不過他隨即就惆悵起來,說唉,別說明早起來,這洞口給堵上了,說不定我們都再也醒不過來了呢。我連忙吐著口水,說呸呸呸,別說這不吉利的話,我可是福大命大之人,怎麼可能在這小河溝裡面栽倒呢?

  孫小勤身死,我們便也沒有那麼強迫的意願往裡面追尋,想起不知道追去了哪兒的小妖,我有點兒惆悵,一屁股坐在孫小勤對面的山石上,瞧著這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嘆了一口氣,說何必呢,整天弄這些么蛾子,能夠有什麼好處呢?好好的在山上修煉不行麼,現在可好,弄得自己的小命兒都丟了,有意思麼?

  聽到我的嘆息,朱睿靠著牆也嘆氣,說孫小勤入門比較晚,是蕭師弟被逐出山門的那一年進來的,不過他的修為卻比我們這些來了許久的老弟子高得許多,為人也比較狂傲,事到如今想一想,其實他的迅速成長,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多少也走了不少捷徑——只可惜這些捷徑走多了,人便不是很穩固,容易走火入魔,並不如我們這些踏踏實實打根基的老實人厲害許多……唉,各花入各眼,選擇怎麼樣的生活方式,這都是各自由人,我們這些旁人,也說不得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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