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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次死亡邊緣的經歷使我深深明白,無謂的慌亂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越是危機邊緣,越得冷靜。於是我沉下心來,雙手快速接了一個「外縛印」,接著默默念起了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讓自己的心緒平緩如鏡,宛若湖面,這樣的狀態使得我能夠知人心,預感危機,在這樣的環境中,更有可能的生存下來。

  當一遍「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念完,我的心情終於沒有了一開始的慌亂,將呼吸平穩,在這樣詭異的黑暗中,默默地移動步伐,朝著通道那邊行去。

  我走了差不多有七八步,突然警兆立生,眉間一跳,身子下意識地蹲下來,然後感覺到有一股死氣朝著我撲來,凌厲的風聲從我的上方飛過。我伸出手,正好摸到一對繃得僵直的雙腳,反手扣住,感覺到這具身子一點兒溫度都沒有,而且也沒有了血液流動。

  死人!殭屍!控屍!

  一瞬間我的腦海里閃現出了三個字眼,當下也是根本不作猶豫,手上沒有武器的我暗叫一聲「好」,往下一順,抓住了此物的腳踝,然後陡然站起身來,一個魯達拔柳,將襲擊我的這死物,給掀倒在地。

  這並不算完,剎那間我能夠感受到有三四個人朝著我這邊襲來,這不是炁場感應,也不是聲音五感,而純粹是一種直覺。雙手抓住這沉重的殭屍軀體,我一個無敵風火輪,將這個傢伙掄圓了猛甩,在我身周,形成了一個接近兩米的攻擊範圍。

  有過相關經驗的朋友或許能夠了解,這甩人轉圈,一開始是有一些費力,但是當它形成一個恆定的軌跡,擁有圓心力之後,其實是一件很簡單輕鬆的事情。

  我在甩了四五圈,就撞到了一個攻擊而來的人。

  因為我抓的是腳,末端我也看不到,不是腦袋便是雙手,甩得速度飛快,砸上去的力量也是十分驚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聽到了一聲悶哼,有人倒地。見此有效,我甩得更加勤力,呼呼呼,因為距離的緣故,我能夠聽到有凌厲的風聲想起,陸續又碰到了四五次,咯噔一下,根本不作停留,來人立刻倒地,然而最後一下,那人是速度型的,倏然衝到我近前,與我手中的這具軀體轟然相撞。

  因為慣性的緣故,他竟然能夠在受創之後,撲在了我的身上來。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此人的臉,只是感覺他(她)的頭髮略為有些長,刮在我的臉上痒痒的,而當我們兩個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的時候,從相貼的胸口和此人身上濃重的汗臭中,我才知曉了對手是一名男性,妥妥的純爺們。

  他是一個身手極為利落的傢伙,在翻滾中,手往腰裡抽,而且與我摟抱的動作和手法也十分專業,妥妥的柔道摔技,根本不讓我的手腳近身——當初我與加藤原二在江城會館見面的時候,那個傢伙就是憑藉著這樣的手法,將我制服。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我哪裡能夠被這個傢伙弄著,再次壓著他的時候,我果斷伸手,將暗地握著匕首捅過來的手腕,給僅僅抓住,用了狠力,喀地一聲脆響,我身下的這個傢伙手骨斷裂,頓時間嘶嚎起來——那種叫聲,我們鄉下過年殺豬,也不過如此。

  將這個傢伙的殺招解決,我的右手摸上了他的頭顱,一摸到那一叢古怪的長髮,我就笑了,搞了半天,原來偷襲我的這個傢伙,居然就是之前圍攻我的那個殺馬特少年。

  我很早的時候聽過趙中華談及南方省的坐地虎閩鴻,此魔頭嗜好收徒,而且是有教無類,跟東北的那位座山雕老大有得一拼,致使他手下極好管理,但卻是良莠不齊。

  我身下的這個殺馬特少年應該不超過十七歲,行內的手段不知如何,但是手上的功夫倒也是凌厲了得,不然也不會參加此次行動。然而他厲害,我也不是吃素的,故而兩下就將其重創。想到他那憂鬱而迷茫的氣質,本來想用大摔碑手將其顱骨震碎的我,不由得心軟了。

  要知道,能夠信奉沙馬特教義的少年,都是涉世未深的孩子,他們或許真的沒有什麼懷心思,只不過是顱骨裡面的腦組織還沒有發育完全而已。十六七歲花樣年紀的他,還有著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我應該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的。

  如此一想,我手上的力道就輕了一些,劈歪了,將其擊暈過去,便不再管。

  之後我又與幾位來襲者對拼了數個回合,無論是冰冷的殭屍,還是閔魔門徒,皆下重手,使用在集訓營中所學到的一擊必殺之技,儘量最大可能地殺傷敵人,好緩解雜毛小道那邊的壓力。

  數分鐘之後,我的身周再無人襲來,我喘著粗氣,雙手立於身前,開始用心靈與肥蟲子作溝通。

  這迷霧如同實質,將我們心靈暢通無阻的溝通給阻隔,我並沒有聯絡到肥蟲子,也不知道它與無角游蛇的戰鬥孰勝孰敗——不過對於這個默然不語的小夥伴,我向來是十分信任它的能力,即使不敵,自保也是絕對沒問題的。

  就在我眯著眼睛等待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意識從我的心頭掃掠而過,讓我無端地驚恐起來,如同當日面對浩灣廣場地下大鬼的情形。

  而這驚悸過後,麻木的我後心冰涼,感覺頭上痒痒的,一摸,有東西閃動,我大懼,蹲身下來一個翻滾,還未爬起來,在我身前五米處突然有一股明亮的火符燃起,順著這火符,我看到了雜毛小道削瘦而冷峻的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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