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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小喬指著照片上面的那個男人,告訴我,說這個傢伙是南方省的一個地下掮客,專門攬這種打擊報復的活計,那個黃臉婆就是通過他,聯繫的降頭師。她並不知道,是聽到閒人事務所的高級偵探員說的,後來她回憶,這個男人確實有跟她坐的同一班飛機到達新加坡,後來在馬來西亞,也仿佛見過幾次面。

  至於這些文件,帳單是支付掮客的酬勞,分三個時間,分別是事前、實施中以及昨天下午,而錄音則是他們兩個人交易完成的時候,交談的話語,這是用一種高科技手段收集到的,通過信息還原,雖然有些失真,但是依然能夠明白整個的交易過程。

  傅小喬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泣不成聲地指著照片上那個女人,哭訴說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惡毒了,一百二十萬啊,她居然花了這麼多錢,就是要把我整成這個樣子,夜夜噩夢,這個該死的黃臉婆,她真的是要下地獄了!天啊……

  聽到傅小喬的哭訴,我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沉默。

  這個世界上的人,很多都是自私的,只知道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傅小喬被下了降頭,變成了這般模樣,當然值得可憐,但是她破壞別人家庭,當了小三還理直氣壯,帶著別人的老公去南亞和南印度洋旅遊一個月,她何曾想過一個作為正牌妻子的感受呢?當然,在這裡面,最值得可恨的,便是那個從來沒有露面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貪圖欲望和虛榮,他的妻子就不會成為惡毒的買兇殺手,而這個名校畢業的校花兒,也不會變成如此模樣,隨時都會凋零。

  不過作為開門做生意的事務所,有時候雖然並不認同客戶的觀點,但是也不能夠隨意地站在道德制高點,按照自己的情緒去判斷問題,便比如關知宜,她的行為令人髮指,但我所能做的也僅僅是給她解脫纏擾,並且勸其向善,不要再造冤孽——我們不喜歡別人左右自己的命運,那麼也別隨意裁決別人行為的對錯。

  大家所要做的,只是讓事情朝著一個好的方向前進而已。

  這是人生哲學上面的力量和心法,這樣才能夠不讓自己的人生陷入失控、走火入魔的狀態。

  傅小喬哭訴得差不多,收斂了好一會兒情緒,問我說她現在該怎麼辦?是應該報警,去將那個惡毒的婦人抓起來,還是直接去找那惡婦,讓她把那個降頭師給弄過來解降?她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問她那個男人知道這件事情麼?她搖搖頭,說不敢告訴她男朋友,她害怕……

  我嘆氣,兩個人在一起,除了愛欲,更多的是能夠相互依靠,依偎在對方的溫暖中,傅小喬害怕這個,說明她對自己的優勢和劣勢清楚得很,知道倘若那個男人知道了這件事情,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十有八九是會拋棄於她。

  看到她現在這副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的樣子,我叫過雪瑞來,讓她幫忙瞧一瞧,看看她在蚩麗妹那裡,到底學到了多少本事,與此同時,我打電話給東官局的曹彥君,讓他幫我調取一下那個叫做黃一的掮客所存檔的資料,像這種惡性買兇事件,不管是他們,還是警察,都是要管的。

  我本以為雪瑞見過了她師父蚩麗妹地下那恐怖的蟲池,心理承受力應該會強大很多,然而電話沒有打到一半,便聽到一聲讓我耳膜震動失聰的尖叫聲,從那個丫頭片子的喉嚨里吼出來。

  過了好幾秒鐘,電話那頭的曹彥君焦急地喊叫,說陸左,陸左,你沒事吧?我回答他說沒事,這裡有個姑娘在練嗓子,呃,這個東西什麼時候能夠搞好?曹彥君告訴我沒問題,他馬上帶隊過來,並且通知下去,讓人把那個掮客儘快給找出來。

  我回過頭來,看到驚魂未定的雪瑞都已經退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去,而傅小喬則一副無奈地表情看著我,似乎對我介紹雪瑞時的話語,十分懷疑。

  我並不理會她的質疑,而是對著嚇得小心肝兒直顫的雪瑞問道:「你的青蟲惑,能不能夠將她胸口的這些蟲蛆給割裂出來,並且將餘毒清淤?」

  雪瑞臉嚇得雪白,捧著胸口,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看著她這副模樣,我才感覺到雖然雪瑞會越來越厲害,但是這個才十八歲的女孩子,依然有著柔弱的時候,她或許見過了各種猙獰恐怖的毒蟲蛇蟻,但是對類似於蓮蓬乳這種極具視覺衝擊的東西,依然不可能淡定。

  小妖和朵朵兩個調皮鬼在沙發旁邊,捂著眼睛,幸災樂禍地咯咯直笑。

  好幾分鐘,雪瑞回過神來,深吸了幾口氣,告訴我,說她的青蟲惑重在精神幻覺,而不在於對蟲蠱的壓制,雖說殊途同歸,但是終究走的是兩個不同的路子。不過既然是蠱蟲出生,天性就會有一股子斗性,讓它來試試,也未嘗不可。

  說罷,她讓傅小喬來到了會客區的沙發上面坐好,喚出青蟲惑,然後將這條小青蟲放在了傅小喬那滿是深深黑孔的胸脯上面。

  為了不讓傅小喬尷尬,我並沒有上前去觀摩過程,而是打開電腦,將我整理在裡面的《正統巫藏—攜自然論述巫蠱上經》,細細地看,試圖能夠找出一些線索來。大概半個小時,我差不多草擬好了兩幅方子,一副用作驅殺蟲蛆,一副用來溫養身子,這些均需以那母刺蝟作藥引子,如果能夠持之以恆地進行,或許能夠活個三年五載的日子。

  這會兒雪瑞也忙得滿頭大汗,揮揮手,招呼我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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