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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除那個叫做孫靜的女孩子不算,黃鵬飛他們那邊四個爺們,全部都是從小習武,歲月打熬的糙老爺們,打架自然不會發怵,而且道門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嫡傳功夫;而我們這一邊,除了老趙這個傢伙深藏不露、王小加偶爾爆發之外,似乎都不是主戰的角色。

  那麼我們只有智取了,但如何智取呢?這個就需要大家獻計獻策,將自己壓箱底的本事給亮出來了。

  盤坐在一片芭蕉樹後面的我們開始商談起來,首先發言的自然是我,我說我是一個養蠱人,這個大家或許都有知道,不過道門防蠱,各有絕招,像黃鵬飛他們這些真傳弟子,身上莫不都有一些浩然正氣的玉簡,將蠱毒給排斥於體外。十年修得同船渡,相聚是緣,各位有什麼好本事,都亮一亮吧。

  緊要關頭,也藏不得拙,依照順序來,秦振說他的這一身本事,是小時候得自鄉間一野和尚所傳,那野和尚也吃酒來也就葷,來者不拒,自言乃迦葉尊者一脈。這迦葉尊者,便是十八羅漢中的第十七位,也喚做降龍羅漢,坊間傳聞的南宋高僧濟癲和尚,正是他們這一脈的師祖。而傳至他這一代,所學不多,區區誦經念咒之事,倒也做得。

  滕曉說他在學校所學的,是劉貴珍老先生所傳的狹義內養功,平日不作數,爆發起來,並不比那黃鵬飛差,而且他腳力驚人,有佛家神足通的潛質;老趙所言不多,他自言乃川南一居家道士的弟子,捉鬼拿妖,連番打鬥皆可,一會兒那八極拳高手,便交由他吧;朱晨晨說她懂醫,會原始五禽戲,會飛針,暗中傷人,專破人護體氣場。

  至於白露潭和王小加,一個是請神上身,一個是身化自然,皆有保身之道。

  大家說得謙虛,不過顯然也都留有一手。既然知道了大家實力,我也好作安排,將各人的對手都羅列清楚,七打五,我發現我們的勝算其實非常大,但是要不折損一人,這難度其實還是有的。白露潭給我指著山口轉坡處那裡,在那幾株密榕後面,便藏著那幾人在。

  他們居高臨下,若是弄些滾石機關,我們定然招架不住。而如何將他們引下山來呢,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難題。

  不過我們頭頂上突然傳來的一片動靜,將我的這個疑惑給解開了。

  那是好幾隻紅毛猴子,它們好奇地看著突然闖進自家地盤的我們,十分不解蹲在這裡商量詭計的我們。見我們抬起頭來,便從樹上面扔下了些青色的果子,狠狠地砸在了我們的頭頂上,我中了個正著,吧唧一下果子爛了,糊了一臉。

  猴子們見我狼狽的模樣,哈哈地笑,紅色的臉上滿是得意;我也笑了,伸出手,一道暗金的光芒射了出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最雄壯的那個野猴子渾身一震,突然嗷嗷地叫喚起來。

  旁邊的小弟並不懂它的意思,去撓撓它的腦門和咯吱窩,被一巴掌拍到了一邊兒去,委屈地直叫喚。然後,那野猴子將四五隻小傢伙攆著,朝山口的那條道路旁的樹枝攀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盡頭。秦振看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說陸左,你這就把那幾隻猴子搞定了?

  我點頭,他一臉詫異,說你們蠱師不是下蠱毒人的麼?什麼時候轉職成了馴獸師了?

  我含笑不語,而老趙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說過一會兒那幾個猴子定然會將埋伏在樹林中的那幾個齷蹉傢伙給鼓搗得直跳腳,跑出來,我們怎麼對上他們才好呢?滕曉笑了,說我們潛伏上去,前面的一截路在那個方向,是瞧不見的,等他們稍一不顧及,我們便直接衝上去就是了,只要不是仰攻,我們這些人未必會怕他?

  我轉頭看大傢伙兒,詢問意見,然而王小加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仰首望天。

  我抬起了頭,發現頭頂烏雲捲動,山風呼呼地刮起來,嗚嗚吹響,將周遭的植被吹得一陣亂晃,天色頓時黑了下來,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形。

  屬於熱帶雨林氣候的此處,本來就是一個氣候多變的地方,看著這氣勢,估計要真的下起雨來,定然是暴風驟雨,麻煩得緊。我們的地圖上,爬鬼坡那裡有個老寨子,是原傈僳族的聚居地,後來政府將這些深山中的山民給搬出了大山,也就留下了這麼一個空寨,正好用來避雨歇息。

  見到這天氣,所有人都急了,集訓的時候我們見過這山間的暴雨,打在頭上像敲悶棍一樣,嗡嗡響,若沒有一個避雨的地方,那就真的是十分難熬了,說不定還要感冒生病,然是後虛弱無力,如何前行?

  於是我們都肯定了滕曉這個並不成熟的方案,伏低著身子,儘量靠近山道內側的林子,然後往上爬行。

  等我們接近了山口的時候,聽到一陣嗷嗷的叫喚聲,那六隻毛猴正跟黃鵬飛等人玩得愉快呢,他們被果子扔得惱怒,見這邊也沒啥子動靜,也顧不得隱匿身形,與猴子們相互扔果子石塊,不亦樂乎。

  山口處有一小塊草地,展平,在我們左側是斜立的山坡,而右側則是數十米、上百米高的深澗,道路寬約3米左右,而我們離那山口後面的槐樹林子,則有三十多米。

  我們伏在山道轉彎處,不敢再前行,通過金蠶蠱的視覺,我能夠看到,即使黃鵬飛等人再鬧騰,那個叫做孫靜的女孩子,目光仍一直死死地盯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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