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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一經過翻譯出口,旁人便「嗡」的一聲響,紛紛吵鬧議論起來。

  不過責罵他的人,倒是占大多數。

  在巴剃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吳萃君,然而讓我失望的是,這個女人並沒有表現出和李永紅一樣的氣度來,而是抱著平平的胸,頗為玩味地看著我。我無語了,也憤怒了,於是決定接受這挑戰:「好吧,我同意你的請求,只不過規則需要變更一下,你可以用盡所有方法對這哈士奇下降,而我,則負責保證它的生命安全——若它死,我輸,它活,你輸!」

  巴剃拍拍手,向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用中國話生硬地說了一句:「敞亮!」

  我冷笑著,往旁邊走著,立刻有人過來將擁擠的桌子往旁邊移去,大家紛紛地圍攏成一個稀散的大圈子,哈士奇被用繩子栓在了中間的一根木柱上,然後我和巴剃離這狗各有五米,並不越過這條線。窗子被關閉了,大廳的空間暗了下來,周圍的客人們紛紛伸長這脖子,觀看這難得一見的降頭對決。

  他們臉也紅了,舌頭也乾燥了,往昔只在傳說中的東西,今天居然就要目睹了,皆興奮得不行。

  我估計他們的心態跟去泰國看人妖的那種獵奇,是一樣一樣的。

  降頭大致分三種——藥降、飛降和鬼降。

  我站立在雜毛小道這桌的前面,端著茶盞喝了一口,看著這個來自泰國清邁的白巫僧口中念念有詞,猜測著他這降頭之術,到底是哪一種類型。隨著他咒文的結束,在旁人眼中,他只是身子周遭的空氣變得陰沉,輪廓隱約,然而我通過「炁之場域」的感應和朵朵賦予的鬼眼中,卻能夠看見另一番奇異的現象產生。

  巴剃上身的那些紋身開始如同活物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這便是他脫去上衣的目的麼?

  不是為了耍帥裝狠,而是讓這些附著有蜈蚣怨靈的刺青活過來,然後遊動到場中的這哈士奇身上,將其斃命。我表面上鎮定自若,仿佛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然而卻緊張的關注著前方,思度著到底用什麼法子來破解,而不暴露自己的底牌——有的時候,與人戰鬥,多一張底牌就如同多一條命,倘若在這種寡淡無味的場所讓所有人都知道,實在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巴剃的咒語終於念完了,而他身上的那些青色蜈蚣終於遊動了下來,十來條,全部都朝著場中的哈士奇襲去。

  鬼降!

  那條被拴在柱子上的哈士奇顯然也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不停地衝著巴剃汪汪叫,然後畏懼地朝著後面躲去。然而那根繩子將它給牢牢給禁錮在柱子的一米處,怎麼跑,都跑不出去。在普通人的視線里,只看到巴剃在雙手合十喃喃自語,我端著一盞茶淺喝,而那條狗則放聲狂叫,仿佛要發瘋了一般。

  不過這犬吠聲中,似乎絕望更多一點。

  那一團蜈蚣離脖子勒得快要斷過氣似的哈士奇,只有半米之遙,我終於覺得我必須要出手了。懷著對生命的敬畏,我咬牙將茶盞放回桌上,踏前一步,遮住大部分人的視線,從懷中拿出了震鏡,口中高呼一聲「無量天尊」,那金光兜頭照射到了快速遊走的蜈蚣群身上,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果斷將這銅鏡收回。

  玩過魔術的人都知道,要想讓人不知曉秘密,必須手要快。

  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太多的底細,便在這眾目睽睽地注視下,玩了一把急速震靈。在大部分人的視線中,我僅僅只是揮一下手,口中呼著一句道號,然後就像手電筒一樣,有一道金光照射到了哈士奇身前半米,有裊裊的黑煙騰空而起,而空中似乎還有一些昆蟲或者爬行動物的叫聲出現,整個大廳時而陰寒,時而暖熱。

  巴剃渾身一震,胸前的那些黛青色的紋身突然像是蒙上了一層灰一般,黯淡下來。

  而他的嘴中似乎鼓起了一口血,欲吐而強忍,雙手結了一個古怪的印法,然後使勁一震,地上黑影一伸,竟然有一條兩米長的蛇靈從他身上攀爬而下,並不去理會那條瑟瑟發抖的哈士奇,而是徑直朝我撲來。

  我心中一跳,我勒個去,他這是要直接拼鬥的意思麼?

  眼見著那條兇猛的蛇靈即將要撲倒我的近前,我往後面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桌子的邊緣,看到那蛇靈如同普通毒蛇一般張開大嘴,飛躍地朝著我前撲而來,我心中憤怒,扶在桌子上的手摸到了一件套著黑布袋的長型物體,緊抓起來,往前就是一揮。

  轟——

  前方空氣一陣爆響。

  第十一章 揚名立萬慶功宴

  我握劍的手上一陣又一陣的麻顫,如被電擊。

  所謂溫養,便是讓自己的氣息,或者是所謂的「生命磁場」,讓這件有靈性的器物所能夠熟識,從而可以溝通,將其引為己用。這裡面的法門很多,比如我對於驅邪開光銅鏡(又名震鏡、震一下),便是用縛妖咒與開經玄蘊咒一同進行,而後便直接以心意交流。

  「雷罰」原為黑竹溝桃花林中一株成了精的大樹,後遭雷劈,被製成劍,但是內里卻依然還是有靈性的,當初雜毛小道從句容拿回來時,我曾經拿來賞玩,就被這東西電到過好幾次,倒是老萬、小俊這樣的普通人拿著,一點無礙,跟普通的木棍子一般無二。

  它不喜歡我的惡魔巫手,自身有一種雷元素中正氣浩然的存在,我、朵朵和金蠶蠱都有些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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