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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雙手灼熱,此一擊,立刻將其徹底轟潰,渾身顫抖幾下之後,竟然無火自燃,三兩秒鐘之後,化為灰燼。

  空氣中只剩下了一絲莫名的陰冷。

  肥蟲子如同受了刺激,在那堆黑色的灰燼上空一直盤旋,跳「8」字舞,如同作法。我皺著眉看,不明其意——我雖然有時候會與肥蟲子心意相通,但是大部分是單向的,就是它明了我的意思,而它的想法,除了生理上的,我還是照顧不到。朵朵將空中游離的天魂收集,將其緩緩驅趕回羅福安的天靈蓋中。

  看著這介乎於靈體和實質的鬼物,我搓弄著手中發黃腥臭的漿液,有些發愣。

  世間正刊發行的雜談異志,為了宣揚各種鬼物的神秘,向來都不會對其形象作正面具體的描寫,而我因為有十二法門這本破書,特別是後面洛十八的雜談和註解,多少也知道這東西叫什麼——此物苗語名曰「斯奪噶」,翻譯成漢話叫做害鴰,也有的地方叫做食魂鬼,它的形狀千種萬種,不一而足,但大部分都是以吸食人的魂魄為生,據說是徘徊於靈界和幽府的低等靈物。當然,這些都是雜談,我也沒有驗證過,不知真假。

  值得一說的是,害鴰和矮騾子關係向來都很好的。

  打個比方,它們之間就如同日本和美國,屬於攻守同盟關係。當然,論實力,害鴰僅僅只是很低等的幽魂,處於食物鏈的低端。

  這無疑是一件讓人不喜的事情,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陰謀在暗處掩藏。

  當然,我在最後關頭,臨死危機中迸發出來的那一口全身轟鳴,也讓我欣喜莫名。對國術有過研究的朋友,應該知道腑臟齊鳴出雷聲,代表著什麼。出生於十九世紀的形意拳大師尚雲祥曾經就「虎豹雷音」做個專門解釋,這是一種練至肺腑化境的大成境界。而相對而言,通過道家養生術,練至如此要更加簡單一些,威力也小。然而雖說簡單,功入內里的人,少之又少。

  我若無金蠶蠱在身體內疏導經脈,哪裡能夠有此成就?

  當最後一縷能量流動被朵朵白乎乎的小手給推動進體,羅福安猛烈地咳嗽數聲,終於醒轉過來,扭頭就是一口濃濃的黑痰。

  這黑痰帶血,濃稠如漿。

  他睜開眼睛,黑暗中見到我有些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然後回過神來,說咦,陸左,你怎麼回來了?朵朵和肥蟲子已然返回各自居處,深藏功與名。這時候病房的燈亮了起來,馬海波等人走進來,看著地下那一團黑色的灰燼,嚇一大跳,說剛才真的有髒東西?我點頭,說沒事,已經不在了。楊宇走過來拍了拍羅福安,笑著說羅胖子,你這傢伙好命,幸虧陸左回來了,不然鐵定喪命。

  馬海波蹲下來觀察地上的這灰燼,讓一個警察將這些收集起來,拿回去化驗。

  羅福安的婆娘和女兒丫丫也進來了,一臉蒼白地抱著他哭泣。我問羅福安感覺身體怎麼樣?他扭了扭頭,說還好。之前感覺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睡覺的時候,像是冬天在河裡面游泳,陰森寒冷,有時候像被鬼壓了身,明明意識清晰,但就是醒轉不過來。現在呢?渾身舒暢,一身輕鬆,真想出去跑兩圈……

  說了一陣子,我們留著羅福安家人在病房裡,馬海波拉著我到一旁說話,同來的還有楊宇。

  他一臉的嚴肅,說陸左,依你之見,這裡面是不是有蹊蹺?

  我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去年春節前,我們一起去青山界的千年古樹下圍剿矮騾子,當時死了一些人,但是我們卻終於將矮騾子剿滅了,也將那溶洞子給封鎖,一轉眼大半年過去,青山界再無亂象,可以看成是一次成功的行動。然而十月來臨,寒冬風起,連續幾天的時間,當日參與行動的人,便有兩人離奇死亡,一人病重,而且被我現場抓到,是有鬼怪出現的。

  《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關於矮騾子的描述,是輕易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也少有其傳聞,但是一旦惹上它們,至死方休。

  矮騾子就是如此記仇的生物。

  現在,一年又要過去了,這連續的死亡事件,是它們的復仇麼?

  我不得而知,但是卻有一種深深的憂慮。

  要知道,我、馬海波以及其餘的十幾人,都是當日圍剿行動的當事人,若真是一次報復行動,那麼除了我之外,他們這些普通人,誰能夠保證自己逃得掉呢?都是為了國家做事,如此就要丟掉性命,是不是太過於倒霉了?

  我笑了笑,說希望不是吧?

  馬海波的眼神更加憂鬱了,苦笑著說:「尼瑪,你這語氣虛假得讓我害怕……有什麼法子麼?」我當下也沒有藏拙,將隨身背包中的硃砂煙墨狼毫黃符等制符器具拿出,又吩咐馬海波去找尋時鮮果子、茶、米酒等祭祀之物各一套,以及祭拜的南方赤帝和黑殺大將神像,準備完畢之後,淨手焚香,開壇作法制符,煙霧繚繞中,製取了「淨天地神咒」符紙三張,貼於病房門窗處。

  一切妥當,我信心滿滿地告訴羅福安,不出三日必可出院。

  這個曾經被矮騾子附身的胖子激動得熱淚盈眶,讓他家女兒跪地給我磕頭,謝救命之恩。這小女孩懵懵懂懂,不知道爸爸讓她幹嘛,準備趴地跪起。我不讓,一把拉住,將羅福安批評了一頓,說病好了,請我喝酒便是,何必搞這些虛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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