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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只有希望這東西,能夠讓我們不至於垮下。

  我一大早上就和雜毛小道出了門,他去送三叔出院,而我則思來想去,還是去拿夜總會附近守株待兔,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可以找尋。我重新返回了昨天的夜總會,相比於昨天的燈紅酒綠,白天這裡則洗去了一身的鉛華,顯得冷清許多,也沒有什麼人。

  夜總會對面有一家咖啡館,我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兒,然後到了咖啡館二樓,臨窗而坐,觀察著人來人往,車流穿梭。

  我在咖啡館坐了一整天,看著人來人往,到了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夜總會開始逐漸熱鬧起來,不斷有女孩子被麵包車或者小車拉過來,穿得花枝招展地開始上班。我眯著眼睛瞧,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昨天和那個自稱小美的女孩子耳鬢廝磨之時,她曾經知道我懷裡有很重要的東西,而之後,她又藉口上廁所,去洗手間呆待了幾次。我開始以為是在補妝,但是現在想來……

  我靠,那個女孩子不會跟偷我東西的那幾個賊,是一夥的吧?

  雖然這個猜測根本就沒什麼證據,屬於無稽之談,然而我卻莫名地這麼認定起來,越回想越像。我霍然站起來,到前台結了帳,然後走下樓,朝著夜總會走過去。我到的時候還沒有開張,兩個穿著紅色保安服的男子攔住了我,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找這裡的媽咪。兩人還是攔著,說沒有大堂經理的允許,不能夠擅自到公主休息室。

  正說著話,昨天的那個經理走了過來。

  他今天卻沒有昨天那麼好說話,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說昨天的事情既然已經報警了,那麼就有警察來追查就好了,你今天又跑來這裡鬧,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他這麼說話,從樓道那裡又走出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過來,眼神不善地看著我。

  但凡是有能力做這一行當的,自然都是黑白同吃的,上下都打點好不說,而且場子裡必然也會養幾個能鎮得住場面的人。我並不稀奇,但是也不畏懼這幾個小雜魚——老子真刀真槍的正規軍和邪惡的薩庫朗組織都見過了,還怕這些並不成熟的灰暗勢力不成?

  我看著這個大堂經理,淡淡地說:「我想見一下這裡的媽咪,問幾句話而已。」

  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把手指頭都戳到了我的臉上來,口中唾沫橫飛:「你這個小B崽子,怎麼跟馬哥說話的?昨天就把條子招過來影響我們的生意,今天又要鬧上門,以為我們這裡是幼兒園麼?信不信老子削了你的腦殼皮?你罵勒個……」

  我從懷裡拿出一包餐巾紙,把臉上的唾沫擦乾淨,然後伸手將我面前的這根胡蘿蔔粗的指頭握住,手一用勁,他的臉立刻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他揮出右手來打我,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又一用勁,他渾身發麻,腳下一軟,竟然跪了下來,不敢再罵,只得告饒。

  我臉若寒霜,問大堂經理,說我能見這裡的媽咪了麼?

  他盯著我三秒鐘,然後臉上露出了熱情的笑容,說當然了,隨時!我這就帶你去。

  我在二樓的休息室找到了這裡的媽咪,來到一個單獨的小房間,我也沒有多說話,直接問她昨天那個叫做小美的公主,在哪裡,大概什麼時候來上班?大概是知道了我的厲害,她竹筒倒豆子地說不是叫小美,而是叫做小梅,梅花三弄的小梅。她今天來了大姨媽,中午的時候就請了紅假,估計有三四天開不得工了。

  我心中感覺對路了,盯著她,氣勢洶洶地說你確定?

  她結結巴巴地說她也很奇怪,似乎早來了幾天……

  我問她要了地址,媽咪從房間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個陳舊的小本子,找了一番,跟我說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說打計程車,四十分鐘就到。我站起來,手放在了她的後頸上摸了一把,然後對著她笑道:「有沒有感覺脖子後面涼颼颼的?不知道你聽說過蠱毒沒有,據說中毒的人會痛不欲生,活著比死都難受。然而一旦死了,全身的嘴巴鼻子裡都會爬出各種花花綠綠的蟲子出來,將屍體吞食乾淨。我跟你談的所有事情,請儘量在這幾天保密,不然……」

  我跟她的鼻尖相抵著,十分的親密,然後從她的眼睛裡,看到恐懼一點一點地浮了上來。我笑了笑,她瞳孔裡面的我如同一個惡魔:「希望你不要變成那個樣子,我會回來看你的。」

  說完話,我推開門,不理會驚恐萬分的她,朝夜總會外面走去。

  西霞區邁皋橋街道十字街城中村。

  等著我。

  第十章 賊王傳人猴三

  按著夜總會媽咪給我提供的地址,當我乘計程車來到了小梅資料上填寫的住處時,已經是華燈初上。

  和周圍的高樓大廈相比,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違章建築,馬路窄,人卻越多,是典型的城中村。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房租便宜,集中了很多來城市裡找尋活計的打工一族。出門在外的人,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所以並不會太計較這些生活質量方面的問題。我也曾經在南方東官、洪山、江城、鵬市各處的城中村待過,幾乎都如此模樣,所以還格外生出了一些熟悉的感覺來。

  這其實也是一種無奈,弱勢群體的悲哀。

  不過這不是我思考的範疇,我的目的是找到包廂公主小梅,然後從她那裡,找到麒麟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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