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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他這些舉動,反而更加顯得可疑起來。

  若不是神魂不穩,哪裡要做這些?

  不過當著鍾助理的面,我和雜毛小道也不言語,心中記下便是。雜毛小道問鍾助理,說李少爺請的這佛,是什麼個樣子的?鍾助理回憶了一下,說是彌勒佛,就是那個袒胸露腹、喜笑顏開、手攜布袋席地而坐的胖菩薩,是尋常瓷製的,若說貴重,也值不了幾個錢,頂多幾百塊。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個「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的彌勒佛,是佛家賢劫第五尊佛,又名未來佛,在民間的名氣不比如來、觀音低,無論天南海北,在香火旺盛的寺院裡,總能夠看到這胖子憨態可掬的形象,民間的許多古董物件,也經常有他的造型,算得上是尋常。

  該看的我們都看到了,有正常,也有疑點,知道這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我們便起身告辭。

  在車裡換回衣服,前行不久,李隆春打電話到鍾助理手機上,問起結果。我們只說見過了,表面無恙,用望氣術看確實也沒有可疑的地方。不過這件事情,還是有值得商榷之處,需要仔細推敲。正說著話,車路過鬧市,我突然看到一個人,眼皮一跳。

  咦,怎麼是他?

  第九章 和合石荒山嶺

  這個人,就是曾經鬧上李家,自稱是李致遠的那個窮學生,消失了很久的許鳴,這事情果真是湊巧到了極點,我們剛剛準備返回住處,他就出現了。

  經我的提醒,鍾助理和雜毛小道全部都瞧見了,鍾助理很肯定地點頭,說就是許鳴,不會錯的。這裡是九龍城區的繁華街道,行人穿行如織,那個叫做許鳴的年輕人正捧著一個漢堡,朝一個人流密集的出口走去。時不待我,只要找到許鳴,便能夠從側面知曉事情的大概,雜毛小道和我立刻讓鍾助理把車子靠邊停下來,然後推開車門,追了過去。鍾助理在我們後面大喊,說開手機,保持聯絡。

  時間已經有所耽擱了,出了車,我們只知道許鳴的大概方向,望前跑,急追過去。下到地下入口,看見遠遠的有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子,在擁擠的人潮中,正是許鳴,我和雜毛小道便往前擠去。似乎感應到我們的注意力,許鳴回頭看了一下,正好撞上我和雜毛小小道的眼神。

  看著我們焦急地奔跑,許鳴立刻反應過來,知道我們的目標是他,便條件反射地朝著前面狂奔。

  這傢伙,居然這麼機警?

  我心中有些焦急,碰上這樣的對手,可真的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又要大費周折。我們健步如飛地往許鳴的方向奔跑,旁人紛紛側目看過來,不明所以。許鳴也跑,他跑得沒我們快,但是油滑得很,盡往人多的地方鑽。這小子是本地人,地形自然比我和雜毛小道兩個人熟悉多了,三下兩下,我們沒過一會兒,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這一追足足跑了十幾分鐘,我累得氣喘吁吁,蹲在街頭的花壇邊歇息。

  雜毛小道在旁邊笑,說看看,好久沒有鍛鍊了吧,跑幾步路就喘得跟剛剛洞房完一樣,真丟臉。我沒好氣地呸了他一口,說人都跟丟了,還在這裡得意地笑個屁?他倒也不生氣,一口道出其中的本質,說找到許鳴又怎麼樣?且不管兩人是不是換魂了,你自己想,同樣兩個兒子,作為父親,李隆春想要現在這個,還是以前那個敗家子?

  我聳了聳肩膀,以前那個紈絝子弟,一提起他所做的那些爛事,就讓人恨得牙齒痒痒,若真有得選擇,自然是這個要好許多。雜毛小道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李隆春想要的,只是一個結果,一個讓他心安的結果而已。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想必最終接受不了的,反而是他本人吧。

  我沒話了。

  按理說,我們要做的,僅僅只是還原事情的真相而已。但倘若這真相真就如同我們猜測的那樣,想必會有很多人不滿意,包括當事人。這裡面的糾葛,還真就說不清楚了。事情的關鍵就在於,這裡面的苦主,自稱是「李致遠」的許鳴,躲藏起來,不知所蹤了。

  當然,整個事情裡面最受傷害的,莫過於許鳴的父母。

  雜毛小道說得對,往深了說,這件事情確實複雜至極,但往淺了說,也只是點頭、搖頭的區別而已。

  或許之前被請過來看的算命師傅們,正是琢磨到這個道理,所以才隨便糊弄過去的。

  我點了點頭,說那現在怎麼辦?

  雜毛小道一笑,說我們也未必跟丟了啊,讓你看看我老蕭「大六壬」的本事,並非虛言!說完這話,他從隨身的袋子裡翻出六根黃色的木籤子,用最長的一根刺破左手手指,然後將流出的鮮血,潤濕了這六根木籤子的尖口,相互搭著,雙手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口中念念有辭,然後踏著禹步,行走北宮斗門之數,停下,將竹籤全數拋於地上。

  我抱著手,在一旁看著雜毛小道蹲地默算。

  計算了一番,雜毛小道抬起頭來,說他已經算出了那個許鳴準備前往的地方,要不要跟著去?我不相信,說怎麼可能這麼神?雜毛小道一邊用嘴吸吮指頭的血,一邊撿起了地上的竹籤子,說他看了許鳴一眼,就足夠了——這世間萬物,都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只要有聯繫,都可以算,只是你願不願、得不得法門而已。虧得你也身負著一脈傳承,竟然問出這么小白的問題,我都替你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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