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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輸入電腦,然後將約南從艾利松多鎮帶來的樣品和安妮屍體上的查情戈里蛋糕屑一一溶解,然後熟練地將樣品注入設備中。

  「您最好坐下來。因為可能要等一會兒。」阿麥亞走到一張輪椅面前坐下來。

  「我知道您丈夫不喜歡恭維和奉承,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們。這次的分析會大大推動我們這起陷入泥潭的案件的偵破工作。」

  「別客氣。相信我,我很樂意做這些。」

  「您喜歡在深夜兩點做這些實驗嗎?」阿麥亞笑著問。

  「我真的很樂意幫助您。最近在巴斯坦山谷發生的事情很可怕。如果我能幫到你們,我會很開心。」

  阿麥亞沉默了幾秒鐘,她感到有些難堪。設備在一邊發出細細的嗡嗡聲。

  「您不相信有熊,是嗎?」

  特卡琴科博士停下來,將椅子轉了180度,直直地面對阿麥亞。「是的,我覺得不是熊。但是肯定有東西。」

  「什麼東西?我們在犯罪現場找到的皮毛屬於不同的動物,我們還找到了羊毛。」

  「那麼,是不是這些皮毛屬於同一種生物?」

  「生物?您想說什麼?真的有巴薩璜嗎?」

  「我沒想說什麼。」她舉著手說,「我只是覺得也許您應該打開一下您的視野。」

  「一個科學家和我說這個,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那就別覺得奇怪。我是個科學家,但是我也是個聰明人。」特卡琴科博士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而是轉過身回到工作中。

  時間過得很慢。阿麥亞看著特卡琴科博士的每一個精準的動作,約南和岡薩雷斯博士興致勃勃地在閒談,特卡琴科博士時不時地走近電腦屏幕,觀察那些逐漸顯示的圖表,再回過頭閱讀那本厚重枯燥的技術參考書,不過她全神貫注、沉浸其中,絲毫不覺得枯燥。

  「對不起,警探,這些麵粉都不匹配。」

  阿麥亞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任何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查情戈里的波動圖與麵粉波動圖峰值和谷值間的差異。阿麥亞看著列印出來的圖表,沉默了一會兒,想著這個結果意味著什麼。

  「我做實驗的時候,已經非常謹慎了,警探。」看得出來,特卡琴科博士有些擔心。

  阿麥亞突然意識到,她的失望可能會讓特卡琴科博士覺得自己不相信她所做的實驗。

  「對不起,這和您沒有任何關係。我非常感激您。您為了幫助我徹夜未眠。我之前一直堅信一定會和某一種麵粉樣品匹配。」

  「對不起。」

  「我也很抱歉。」阿麥亞低聲說。

  阿麥亞開著車,一言不發。她沒有放音樂,也沒有打開收音機。約南一路上都在睡覺。阿麥亞感到心情很糟糕,感到深深的受挫感,從她接手這起案件以來,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偵破這起案件。麵粉這條線索斷了,但是如果兇手不是在這一片買的蛋糕,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弗洛拉跟她說過,她肯定這塊蛋糕是在石頭做的烤爐中烘烤的,但是這意義不大,因為從潘普洛納到蘇卡拉莫爾迪,每個餐廳、蛋糕店都有用石頭做的烤爐,甚至一般的傳統家庭里也有用石頭做的烤爐,只不過大多已經被廢棄了。

  加卡公路是一條新建的公路,路況很好,三個小時後就能開回艾利松多鎮了。清晨的寂靜和孤獨就像是阿麥亞內心的沮喪,她看了一眼約南沉睡的臉,他靠在自己成一團的大衣上,睡得很熟。阿麥亞多麼希望他醒著,這樣自己就不會感到如此孤單。清晨6點半,她在加卡公路上做什麼?她為什麼不在家躺在自己的丈夫身邊?也許費爾明·蒙特斯是對的,她太在意這個案子了。想到蒙特斯,她突然回憶起那天晚上透過酒店窗戶看到的情景,這一晚上她幾乎忘了這件事情。蒙特斯和弗洛拉,這對組合讓她感覺五味雜陳。她問自己這是不是作為家人的本能,她覺得維克多才是自己的姐夫。約南之前就跟她說過,曾經看到弗洛拉和蒙特斯在一起。阿麥亞回憶起在蛋糕工坊和弗洛拉的對話,很明顯,弗洛拉被蒙特斯吸引了。那時,阿麥亞以為弗洛拉說這些只是為了傷害她,但是在酒店看到的一切已經很明了:弗洛拉正在對蒙特斯展開攻勢,而蒙特斯看起來很幸福。但是維克多看起來也很幸福,他穿著熨得筆挺的襯衫,還時不時給弗洛拉獻花。阿麥亞下意識地抿了抿嘴,搖了搖頭,自我否定。

  當他們到達艾利松多鎮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阿麥亞把車停在聖地亞哥街上的加拉爾薩酒吧門前,然後叫醒約南。酒吧瀰漫著咖啡和熱羊角包的香味,阿麥亞點了兩杯咖啡,坐在桌邊等約南。約南剛從洗手間出來,頭髮濕漉漉的,終於清醒了一些。

  「你可以回去睡幾個小時。」阿麥亞邊喝咖啡邊說。

  「不用了。我已經睡了幾小時,但是您一路沒睡,肯定很累了。」

  阿麥亞不想回家一個人睡覺,她覺得一個人在家睡覺還不如醒著工作。

  「我現在回警察局,我得把所有信息都整理一遍。另外,我想今天那幾個女孩兒的電腦的檢測報告應該會送過來。」阿麥亞邊說邊強忍住打哈欠。

  當他們走出酒吧時,大街上刮著潮濕而凜冽的寒風,烏雲在他們頭上飄過。阿麥亞抬起頭,看到一隻游隼在天空飛過,在地面上空一百米處居高臨下地看著阿麥亞,冷漠而莊嚴,就像是在審視她的靈魂。這隻沉著冷靜的猛禽,在寒風中無所畏懼,這讓阿麥亞心中升起濃濃的焦慮感,因為她覺得自己與這隻游隼相比,就像是一片脆弱的樹葉,隨風搖曳,任性的寒風隨時都可能把她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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