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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麥亞將今天早上在茅屋中拍攝的照片下載到電腦上,仔細觀察了一個小時。喬安娜案件的兇手選擇這樣的地點,這留下一個訊息,但是這個訊息和兇手在前幾起案件中努力想表現出的訊息不同。兇手為什麼選擇這個地方而不是另外的地點?帕杜阿說獵人和郊遊者經常去這個茅屋,但是現在不是打獵的季節,登山愛好者也要到春天才開始登山,冬天是不會去登山的。帶喬安娜去那裡的人應該知道這點,他一定確定自己在實施犯罪的時候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她重新觀察了一下那張她在公路盡頭、泥路開始的地方照的照片。從那裡幾乎望不到茅屋。她拿起電話,打通了帕杜阿的電話。

  「薩拉沙警探,我正要給您打電話。我們陪著伊內斯去了自動取款機,根據帳戶記錄,她確認了她的丈夫取走了帳戶上所有的錢。應該是他妻子離開家之後,他取走了錢。護照也不見了。我們已經通知了所有的車站和機場。」

  「好的,但是我給您打電話是想問您另一件事。」「什麼事?」

  「傑森·麥迪納是做什麼工作的?」

  「是汽車修理工。在鎮上的一個汽車修理廠工作……給汽車換油換輪胎,總之,我們已經申請了逮捕令……」

  警察局非常寂靜。在潘普洛納忙碌地工作了一整天之後,在到達艾利松多鎮時,阿麥亞已經讓約南和伊里阿爾特先去吃飯了。

  「我覺得我什麼也吃不下。」約南當時說。

  「不管怎麼樣,還是吃點兒吧,魷魚三明治的味道會讓你胃口大開的。」

  阿麥亞捧著一杯滾燙的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她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現場的照片,覺得裡面一定隱藏著什麼。她聽到背後薩巴爾薩的桌子上傳出翻文件的聲音。

  「你一天都在這裡嗎,副警探?」

  薩巴爾薩突然緊張起來,仿佛被阿麥亞看到,讓他感到不太舒服。「早上是的,下午我出去了一會兒。」

  「我想我們今天沒有新發現吧?」

  「沒有大的新聞。弗雷迪病情還算穩定,法醫實驗室那邊沒有新的消息。雖然他們稱那個動物為熊,但是他們說約了您,但是您沒去。我已經跟他們解釋了您今天有事。他們留下了電話號碼和地址。他們住在巴斯坦酒店,離這兒五千米左右。」

  「我知道在哪裡。」

  「的確。我總是忘了您是艾利松多人。」

  阿麥亞心想,在那個時刻,她才感到自己是艾利松多人。

  「我晚點兒會給他們打電話的。」

  阿麥亞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應該問他蒙特斯在哪裡。最後她還是決定問薩巴爾薩。

  「薩巴爾薩,你知道蒙特斯警探今天有沒有來過?」

  「下午一上班的時候來過。因為剛下了通知要我們去檢查蛋糕工坊的麵粉,他陪我一起去了維拉德比達索的一家蛋糕工坊。之後我們一起檢查了山谷里的另外五家蛋糕工坊。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回到這裡,按照程序把樣品寄到實驗室。」

  薩巴爾薩在解釋他們一天的行程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仿佛在參加考試一樣。阿麥亞記起在醫院發生的一幕,她想,也許薩巴爾薩副警探就是那種喜歡批評別人的人。

  「……警探?」

  「對不起,我剛才沒聽見。」

  「我剛才跟您說,我希望一切都好,希望您同意我們現在走的每一步。」

  「噢,沒錯,所有都好,很好,現在我們只要等實驗結果就行。」薩巴爾薩沒有回答。他回到自己的桌子繼續確認數據。當阿麥

  亞重新回到電腦前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阿麥亞。其實,阿麥亞並沒有給他留下好印象。他聽別人說起過阿麥亞。她是去過美國和聯邦調查局一起共事過的「明星警探」。現在他認識了她,他覺得阿麥亞是一隻希望所有人都在遇到她的時候對她行禮的高傲的狐狸。他感到不舒服,是因為他知道阿麥亞捲入了牽涉她姐姐的案件中。但是現在就連伊里阿爾特都巴結她,讓她更加覺得自己是個重要的人物。現在又看到阿麥亞如此針對蒙特斯。蒙特斯是個做事風格老派的警探,但是薩巴爾薩覺得蒙特斯人不錯,他想可能是因為蒙特斯有膽量挑戰阿麥亞的權威。薩巴爾薩現在感到很受挫,是因為調查至今沒有任何結果,他還必須繼續忍受薩拉沙警探的明星光環。他問自己不知道局長什麼時候能派一個稱職的警探來調查本案,而不是助長這位「美劇神探」的氣焰。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提示他有新信息。在打開信息之前,他就認出了這個號碼是誰的,雖然幾個月前,他已經刪除了這個人,但是這個人仍然不停地給他發送信息,而他也一直打開這些信息,閱讀這些信息。在手機屏幕中,出現了一個男人汗流浹背的後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哪裡,他情不自禁地用手遮住手機屏幕,朝背後看了看,似乎有人在後面看他。他把照片藏起來,但是沒有刪除照片。他太清楚這是誰發送給他的了。他知道,之後幾天他脾氣一定會變得很差,而同時負罪感會越來越強烈。他想繼續和瑪麗莎交往,他們已經交往八個月了,他愛她,瑪麗莎很美,很可愛,他們在一起很開心,但是……那張照片會折磨他一個星期,他沒有勇氣刪掉那張照片。他嘗試過刪掉這些照片,但是他知道每當晚上等瑪麗莎回家之後,他又會重新看那些照片。他不僅沒有勇氣刪掉照片,就連不打桑迪的電話,他都要下很久的決心。他必須強忍住自己身體裡野獸般的欲望,才能不打電話讓桑迪來他家。一年前,薩巴爾薩在一個健身中心認識了桑迪。那時候,桑迪正在和一個女孩兒約會,他們一起已經兩年了,但是薩巴爾薩當時是單身漢。他們約好一起跑步,一起喝酒,甚至桑迪還給薩巴爾薩介紹過兩個和他一起滾過床單的女孩兒,直到去年夏天,他們一起跑完步後,桑迪留在薩巴爾薩家洗澡,因為薩巴爾薩家離他們跑步的路線很近。當桑迪濕身裸體地從浴室里走出來,他們相互對視著,然後就上床了。那一周的每天早晨他們都在薩巴爾薩家做愛。每天早晨,他都堅定地下決定不能再這樣。一周之後,他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他開始很認真地和瑪麗莎約會,他和桑迪說不能再見面了,懇求桑迪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他們兩個人都遵守了這個諾言,但是桑迪很消極很不情願。雖然桑迪不再給薩巴爾薩打電話了,但是他總是給薩巴爾薩發自己裸體的照片,讓薩巴爾薩一看到照片,就滿腦子都是他和他做愛的場景。那些照片會隨時浮現在薩巴爾薩的腦海中,讓他感到無可名狀的焦慮,特別是在和瑪麗莎做愛的時候,那些照片、那些呻吟聲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又想起和桑迪一起的激情和令人眩暈的狂熱,最終讓他與瑪麗莎做愛的願望消失得無影無蹤。伊里阿爾特感到很憤怒,他喪失了耐心。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巨浪或是一場暴風雨將所有的這一切都颳走,把他的困惑一次性帶走,把他這最近八個月的經歷全部沖刷掉,帶給他一個嶄新的明天。他一邊在心裡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控制住自己那變態的激情,一邊轉過頭看了一眼阿麥亞。阿麥亞還在電腦前看那些照片。她已經看了不下一百回。不論如何,薩巴爾薩都不喜歡阿麥亞,阿麥亞又看了一遍在茅屋裡面拍的照片。在煙囪邊上,有一把陳舊的掃帚靠在牆角,掃帚下面是一小堆垃圾。她將圈定的一個方框放大,直到確定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她撥通了喬安娜家的電話,聽到了伊內斯悲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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