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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兇手後來折回來再放上繩子?也許是我們公布巴薩璜殺人案件的時候……」阿麥亞猜測。

  「是的,所以這起案件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有人模仿巴薩璜作案。」「或者,更確切地說,兇手是一個機會主義者。模仿者僅僅是模

  仿其他兇手布置殺人現場,而機會主義者則自命不凡,他們並不是向原本的殺人犯致敬,而是試圖把自己的罪行偽裝成別人的罪行,嫁禍於別人。」

  法醫再次向屍體探了探身體,手持陰道擴張器從小女孩陰道里取出一些樣本。

  「有精液。」他邊說邊把一個浸潤的棉簽給助手。助手將物質隔離並貼上標籤。「陰道壁上有傷痕和輕微的流血痕跡,在死亡的那一瞬間,流血突然停止。很有可能死亡是發生在被強姦的過程中,所以血液沒有濺到外面。或者,發生這一切的時候,小女孩兒已經死了。」

  阿麥亞又向屍體靠近了一些。

  「那麼截肢是怎麼回事?」

  「是死後才被截肢的,因為沒有流血。是用一個極其鋒利的工具。」「是的。我看到骨頭是怎麼被切斷的了。但是,表面的肉有些脫水。」「是的,我也注意到了。我認為可能是某個動物的咬痕。我們會

  取些樣本,然後再給你們結論。」

  「那麼,繩子是怎麼回事,醫生?」

  「第一眼看,這條繩子和之前的案子中兇手使用的繩子不同。繩子很粗,而且外層是塑料的。似乎是晾衣服的繩子。你們會調查的,只是我覺得兇手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決定換一種繩子。」

  這時,助手們將屍體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屍體完全暴露在解剖室冰冷的燈光下。瘀青在背部、肩部、屁股和小腿肚上形成了一張紫色的地圖。在心臟停止跳動之後,血液由於自身的重量,在這些部位堆積。由於屍體嚴重浮腫,幾乎看不到女孩的青春期體徵。助手們把屍體上的泥土洗乾淨,能看到不少被打的痕跡,其中有一拳打鬆了她的一顆牙齒。聖馬丁醫生用鑷子將那顆鬆動的牙齒拔下來,並讓約南靠近一些。洗淨了牙齒之後,還能夠聞到牙齒上的香水味夾雜著屍臭,著實讓人覺得噁心。約南的臉色蒼白,他不敢把自己的眼神從小女孩兒的臉上挪開,還是堅強地站著,呼吸聲均勻有節奏,並時不時地提出一些技術性問題。

  阿麥亞心想,法醫連續劇激起電視劇觀眾對法醫的強烈興趣。令人稱奇的是,在那些電視劇中,他們利用解剖術、罪犯識別技術、審訊、包括DNA測定,能在一夜之間偵破一個案件,有時同時偵破兩個案件。其實這些檢驗,即使是在最緊急的情況下,也要15天才能出結果,如果不催著,要一個半月左右才能完成。而且在納瓦拉沒有能夠進行DNA分析等實驗的法醫實驗室,通常需要將樣本送往薩拉戈薩實驗室。而且一些分析的價格極其昂貴,所以幾乎是不可能進行這些實驗的。尤其是電影裡那些偵探在屍體邊交換報告或意見的情形讓阿麥亞覺得很可笑,因為即使在情況最好的案子中,屍體也會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她聽說,有些法官和警察認為,陪審團從法醫那兒獲取的信息是有誤導性的,這種觀點很可能這是來自那些美劇,讓陪審團毫無規則和依據地去尋找證據、分析和比對材料。然而,有些昆蟲法醫科學家的確向法官呈現了自己的淵博知識,而陪審團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十年前,沒有人能夠理解昆蟲學家和他們的工作,但是現在幾乎任何人都知道只要確定了在屍體上發現的和其他動物屍體上發現的幼蟲的年齡,就能非常精確地知道死亡的時間和地點。

  阿麥亞走到放著小女孩兒衣服的小桶邊上。

  「帕杜阿,這是小女孩兒的牛仔褲、淡粉色的耐克polo衫、銀色的運動鞋和白色的襪子。請您告訴我,根據報案,小女孩兒失蹤時,穿的是什麼?」

  「牛仔褲和粉色的外套。」帕杜阿說。

  「法醫,我們可以認為,她在失蹤的第一天就遇害了嗎?」「非常有可能。」

  「我能用一下您的辦公室嗎,醫生?」「當然。」

  阿麥亞解開背後手術服的結,看了屍體最後一眼,然後走到洗手的地方。她對約南說:「約南,你出來,讓喬安娜的母親過來。」

  雖然阿麥亞來過納瓦拉法醫局很多次,但是她從來沒有去過聖馬丁醫生的辦公室,因為聖馬丁通常在旁邊助手們用的小房間裡簽署驗屍報告。阿麥亞能想像到聖馬丁的辦公室一定很獨特,就像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樣。但是當阿麥亞看到他辦公室的豪華裝潢的時候,還是被驚艷到了。毫無疑問,他的辦公室比他應得的辦公室大出不少。那些家具風格簡明而現代,比他級別更高的科學家才可能會有這些家具。那裡還精心陳列著青銅雕像收藏品,它們有條理地擺放著。在那張巨大的會議桌上,放著一尊七十厘米×七十厘米的「哀悼基督」雕像,看起來非常沉。阿麥亞問自己,如果這張桌子用作他途的時候,人們是否會把這尊雕像移到別的地方去。

  在桌子的另一頭,喬安娜的妹妹似乎被約南放在她面前那沓白白的文件和原子筆嚇到了。母親則陶醉地望著那尊在母親懷裡死去的基督像。她的嘴唇微微發抖,臉上露出明顯的懇求和焦慮。

  約南走到阿麥亞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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