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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瓦爾特的父母沒有來參加阿伊諾娃的下葬儀式,也沒有去教堂參加葬禮。葬禮過後,他們沒有去阿伊諾娃家慰問。」蒙特斯指出了一點可疑之處。

  「這很奇怪嗎?」伊里阿爾特問。

  「有點兒不正常。因為雖然可能只是打過照面,但她們的家人也算是相互認識,而且這兩個女孩兒的死亡狀態……」

  「也許是為了避免流言蜚語。我們可別忘了,之前卡拉的父母一直認為米蓋爾·安赫爾是兇手。而現在,他們知道我們不僅沒抓住兇手,而且米蓋爾也即將被釋放。對於他們來說,接受這個現實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可能。」伊里阿爾特表示贊同。

  「約南,阿伊諾娃的家人怎麼樣?」阿麥亞問。

  「下葬儀式結束之後,他們在家裡接待了所有來參加葬禮的人。她的父母悲痛欲絕,但是他們很堅強,全程都相互攙扶著,一刻都沒有放開彼此的手。情況最糟糕的是阿伊諾娃的哥哥。他一個人孤單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地板,所有人都上前安慰他,但是他父母都不看他一眼。真讓人覺得遺憾。」

  「他的父母責怪他。阿伊諾娃的哥哥當時真的待在家裡嗎?他不能出去接他妹妹嗎?」薩巴爾薩問。

  「他在家。兩個朋友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們似乎有一個學校的作業要完成。完成作業之後,他們就去打任天堂遊戲了。最後鄰居家孩子也來到他家,一起玩兒了一局。我還跟阿伊諾娃的朋友們談了談,她們一邊哭一邊還打著手機,這讓人覺得很奇怪。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樣:她們當時在廣場上玩兒了一會兒,然後在鎮上轉了一圈,之後去了其中一個女孩兒家樓下的小酒吧稍微喝了點兒酒。有些女孩兒還抽了煙,但是阿伊諾娃沒有抽。也許這可以解釋她頭髮和衣服中的菸草味。還有一群男孩兒和她們一起喝了點兒啤酒。阿伊諾娃離開的時候,其他所有人都留在原處,看起來阿伊諾娃是個門禁最早的孩子。」

  「門禁對她可真有用。」蒙特斯評論。

  「有些父母認為讓孩子早點兒回家能讓他們更安全。其實讓孩子脫離小夥伴自己先回家才是更加危險的行為。」

  「做父母真難!」伊里阿爾特嘟囔了一句。

  切·格瓦拉:1928年出生於阿根廷的羅薩麗奧,馬克思主義革命者和古巴游擊隊領導人。他參與了卡斯楚領導的古巴革命,推翻了親美的巴蒂斯塔獨裁政權。

  奧倫賽羅:傳說中巴斯克地區在聖誕節給孩子們帶來禮物的聖誕老人。

  華格納:里夏德·華格納是19世紀德國著名作曲家、文學家和指揮家,歐洲後期浪漫樂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

  第8章

  阿麥亞在走回家的途中驚訝地發現,原來陽光在二月的下午消逝得如此之快。她突然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還未完全降臨的冬日傍晚讓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焦慮感,就仿佛是黑暗帶來的不祥壓力。冬日的寒冷讓裹在夾克衫中的阿麥亞打了一個寒戰。她懷念起羽絨服的溫暖。詹姆斯之前堅持讓她穿上羽絨服,可是阿麥亞決定不穿,因為她覺得自己穿上羽絨服就像米其林輪胎寶寶一樣滑稽可笑。

  阿麥亞就像一位落魄的旅行者。恩格拉斯姑媽家暖意濃濃,融化了她身上附著的冬日寒意。壁爐里的柴火散發出暖暖的味道,木質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雖然沒有人看電視,但是電視一直開著,傳出永不停歇的聲音。這些似乎都在歡迎阿麥亞的到來。在恩格拉斯姑媽家,總有比看電視更有趣的事情,但是作為背景音樂,電視總是開著,就像是一個總被人遺忘的精神病人。有一次,阿麥亞問恩格拉斯姑媽為什麼總開著電視。恩格拉斯回答道:「因為這是世界的回音。你知道什麼是回音嗎?它是一個真實的聲音消失之後你還能聽到的聲音。」

  阿麥亞回到現實當中。詹姆斯握著她的手,帶她走到壁爐跟前。「親愛的,你已經凍僵了。」

  阿麥亞笑了笑,將鼻子往詹姆斯的夾克中湊了湊,聞著他皮膚的香味兒。蘿絲和恩格拉斯姑媽端著杯盤、麵包和熱湯從廚房走出來。

  「但願你已經飢腸轆轆了。因為恩格拉斯姑媽準備的食物足夠餵飽一個團的士兵。」

  恩格拉斯姑媽現在走路的樣子似乎比聖誕節時更加笨拙了,但是她臉上總是神采奕奕。阿麥亞憐憫地看著姑媽,恩格拉斯姑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坦率地說:

  「別這樣看我,我並沒有行動不便,這是因為我穿著這雙比我的腳大兩碼的鞋子。這是你姐姐送我的。我只要抬起腳,就仿佛會摔個狗啃泥。所以我只能像是裹著尿布一樣走路。」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興致勃勃地聽著詹姆斯用他那獨特的美國口音講笑話。恩格拉斯姑媽則做著尖刻的評論。雖然蘿絲強顏歡笑地和他們聊天,但阿麥亞注意到藏在蘿絲笑容背後深深的悲傷,那是一種幾乎絕望的悲傷。蘿絲逃避著阿麥亞的目光,避免與她的眼神有任何接觸。

  當詹姆斯和恩格拉斯姑媽在廚房收拾碗筷的時候,阿麥亞用一句話攔住了蘿絲。

  「今天我去過蛋糕工坊了。」

  蘿絲看著阿麥亞,重新坐下。她雖然不開心,但鬆了一口氣,仿佛一個罪人終於被人揭發,得以釋放心中沉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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