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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蕊身體突然僵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從耳畔處傳來的電流一路順著皮膚滑下半邊身子,麻得她手都沒力氣握緊,只得微微蜷曲著。

  不用去看都知道,她現在臉上一定紅了一片。

  尹承晞對此卻一無所覺,緊盯著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待她確認環境安全後離開,他立即鬆開壓住安蕊的手,急聲道:「快,我們得趕緊……你耳朵?」

  他盯著安蕊耳朵下面的一抹紅暈,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記得他沒壓到她耳朵啊?

  安蕊板起臉,一臉嚴肅地說道:「別管這些,快跟上她。」

  尹承晞看著走在前方左右腳施力不平衡的安蕊,疑惑.jpg

  他應該也沒壓著她的腳啊?

  難道……

  她的筋這麼硬,壓一下就會麻?

  自以為真相了的尹承晞拿右手狠狠給左手來了一下,心裡碎碎叨叨:讓你手快,還壓得那麼低,萬一給她壓個半身不遂可怎麼辦?

  安蕊走了好遠還沒聽見他跟上來的聲音,咬唇回頭惱怒地瞪他:「還不跟上來?」

  晚霞暈染半明半暗的淺色天空,她站在天空與大地的交界處,是一抹緩緩升起的月光。她的身上輝映著光與暗的界限,披著星空的神秘與半落的霞光,她是他的繆斯,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尹承晞垂下眼眸,怕她看見自己眼中滾燙的情意與慾念,進而畏懼疏遠他。

  他已經墜落泥潭,而她走向了光明,本以為此生再無相見可能,卻不想人類的希望也在她身上。

  這是宙斯的惡趣味,也是對他最高的饋贈。

  輕笑一聲,似譏似諷。

  「來了。」

  無論相隔多久,只要你一聲呼喚,只要你還有需要,我永遠都會來到你的身旁。

  **

  安德是監獄廚房的一個幫廚,平時毫不起眼,最近鬧得最大的和她有關的事情,大概就是一周前的犯人挾持廚房事件了。

  當樊雨星被其他女犯人們拿話哄著,手持木倉口抵在她額頭上的那一刻,她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她平淡的一生在腦子裡快速放映,想到尚且年幼的兒子,忍不住涕淚橫流地跪下求著眼前僅有十幾歲的女犯人。

  最終她活了下來,那幫該死的犯人們也被關了禁閉,可是她跪下向樊雨星哀求的場景被當時的每個廚房幫廚都看在了眼裡。

  廚房裡其他人最近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嫌棄和不屑,沒事就給她穿小鞋。因為她們都知道了,她獨身一人養育年幼的小兒子,一旦失去這份工作,就再也沒有經濟來源,她根本不敢反抗。

  所以當安德在食堂看見了樊雨星時,憤怒又尖銳地針對著她,安德心想,大家都會挑軟柿子捏,我捏一捏更軟的柿子又有什麼不行的?

  但是發泄憤怒之後,因為飯菜的盤子被抓得亂七八糟,回到廚房,她又被其他人大罵一通,還要將本屬於所有人的洗盤子的任務全做了。

  這工作真是不能做了,這麼下去,她和這些被關在這裡受罪的犯人們還有什麼區別?

  明明她又沒犯罪!

  安德一邊洗盤子一邊抑鬱難平,突然,她聽見外面的兩個幫廚在閒聊著「走私」的事情。

  監獄裡常常會發生這樣的事,從前她沒有關注,現在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想聽聽看。

  洗盤子的手漸漸放緩,靠近門口,屏住呼吸。

  外面的幫廚扯著破鑼嗓子道:「你怕什麼,我們又不是買賣危險物品,只是給他們帶點兒外面都有的藥,人生病吃藥天經地義,利德爾監獄長是這個世界上最人性化的監獄長,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懲罰我們?」

  「可是……」聽她這樣說,另一個女人有些心動,卻還是猶豫不決,「我聽說,那種藥有副作用,容易上癮。」

  聲音難聽的女人突然怪聲怪氣地笑,不難想像她的表情時多麼地譏諷:「都是些犯了終身監禁罪的犯人,不知道在外面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壞事,結果你還害怕他們會不會上癮?」

  另一個女人思考了一會兒,問道:「這能有幾成利?」

  女人的語氣軟和下來,雖然還是很難聽,但好歹不像之前那樣陰陽怪氣了。

  「別說是姐姐不幫你,這是有三倍利的好事,裡面這幫犯人們雖然犯了不少事,但是有些人的家裡人,可是相當願意塞錢讓他們過得好一點的。要不是你和我關係好,這樣的事,我是絕不會向外說的。」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早告訴我是三倍利,我還哪會這麼猶豫。」女人的聲音驟然變得尖利又諂媚。

  安德呆立在門後,聽著她們越走越遠的腳步聲,腦子裡全都是「三倍利」,她的身體激動得不斷發抖。

  三倍利。

  三倍利!!

  只要來回做上幾趟,她就能攢下好大一筆錢,到時候誰還要在憋屈的監獄裡受一幫小心眼女人們的排擠。

  哈,也是時候輪到她安德發財了!

  迅速丟下手中還沒刷完的盤子,她急急忙忙擦乾淨手上的水珠,左思右想,肉疼地將自己一直沒捨得抽的一卷好煙揣進兜里,偷偷摸摸地從後門離開廚房,往監獄東邊走去。

  根據那兩個女人的說法,東邊有一個像狗洞一樣的地方,平時用雜草和大石頭堵住,專門有個老頭在門外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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