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暗潮湧動
「啊，好，楊掌柜就在裡面，我帶你去。」
聞言，楊彬趕緊點頭，然後保持半米遠的距離帶著沈碧沁進入店內去找楊掌柜。
而默默跟於身後的慕容旭在看到楊彬的態度之後，唇角不由勾起一模淡淡的弧度。
對於這個結果他很滿意，嗯，看來以後要努力的將這小豬給鍛鍊的更加彪悍些才行。
最好是彪悍到生人勿近的程度，那他就能徹底安心了。
楊氏不愧是漳州府的老牌商業勢力之一，楊掌柜也是極為不簡單的人物，做事極為凝練，兩人很快就談妥了。
「好字，好字啊！」
簽訂完合約，看著沈碧沁的簽字，楊掌柜忍不住的讚嘆出聲，「想不到沈姑娘年紀輕輕在書法上竟有如此造詣，如果我沒看錯，這字應當是沈姑娘自創的吧，當真了得啊。」
「楊掌柜謬讚了，這不過小女子閒來無事瞎寫的。」沈碧沁寵辱不驚的微笑道。
「哈哈哈，謙虛，太謙虛了，沈姑娘這字若是瞎寫，那我的字可就是拿不出手咯。」
只是短短的相處，楊掌柜對沈碧沁的印象便是提升到了最高點，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小姑娘雖然年紀小，能力但卻實在了得。
又聯想到如今在漳州府已經頗有名氣的小三元林震，楊掌柜在心中暗暗點頭，這沈家人才輩出，如今看來，沈家得到季氏看重之事只怕所傳非虛了。
而同樣坐在一旁的楊彬在看到沈碧沁的字之後也是眼露驚艷之色，再看著沈碧沁和楊掌柜商談時那從容自信的模樣，一旁楊彬心跳便是再次不受控制的加快起來。
又和楊掌柜說好貨物所需數量種類和拿貨時間，沈碧沁方才和慕容旭一起告辭離開。
看著沈碧沁的背影，楊彬眼中浮現深深的不舍，但隨即便是化為了難言的苦澀，沈姑娘果然是個極為出色的女子，只可惜如今的他根本就配不上，不論從哪方面，他都比不上。
「沈姑娘！」
微微握拳，楊彬眼中閃過有一抹堅定，然後突然就跑到了沈碧沁的面前。
「楊公子，你這是？」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楊彬，沈碧沁有些不解的愣了愣。
「沈姑娘，今年鄉試，我…我一定會努力的。」楊彬看著沈碧沁，面色微紅眼神卻異常堅定的說道。
「嗯？」
沈碧沁一開始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隨即便明白了楊彬的意思，這少年果真是還未長大啊，和孩子一般希望得到別人的肯定。
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淺笑，眸如星月，微微頷首道，「恩，加油。」
「我…我若是考上了舉人，能不能和你做…做朋友？」聽得沈碧沁的話，楊彬咬了咬牙，有些忐忑看著沈碧沁詢問道。
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現一定在沈碧沁心中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但他會努力讓自己成長起來，他真的很喜歡沈姑娘。
「楊公子多慮了，即便考不上舉人，我也願意交你這個朋友的。」
看著眼前少年，沈碧沁不由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這少年心性純良，若是好好引導，日後定能有不小的成就，和這種人做朋友，她還是很樂意的。
「當真，那我們說定了。」
聞言，楊彬立刻滿臉歡喜的說道，「日後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來找我，我一定不會有絲毫的推辭。」
「好，那小女子便先在這裡謝過楊公子了。」微笑著對楊彬道謝之後，沈碧沁這才和慕容旭一起告辭離開。
「慕…慕容哥哥，你…」
等到出城上了馬車，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旭突然就一把將沈碧沁給抱進了懷裡，讓沈碧沁直接嚇了一跳。
「我真想…將你藏起來。」良久，慕容旭方才緩緩的吐出這句話。
慕容旭其實早就注意到了，沈碧沁身邊的人很少去注意她容貌和年齡，反而都是被她內在氣質所吸引，過人的頭腦和經商手段，超出年紀的成熟，以及出色能力，這一切構成了屬於她的獨特魅力。
不用過多的表現，只是默默坐在那裡，她身上所固有的迷人芬芳也會悄然無聲的散發出來，讓人在不知覺間便被她所吸引。
她就是個天然的發光體，能讓所有發現她的人在頃刻間怦然心動。
慕容旭心中萬分無奈，這樣的她真的讓他感到莫大的壓力，總會擔心她一離開自己的視線變會被別人發現她的優秀的和美好，他真的擔心會錯過她。
而聽得慕容旭的話，沈碧沁則是內心一跳，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是靜靜靠在慕容旭的懷中保持沉默。
如今的沈碧沁很矛盾，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如今的她對於慕容旭是喜歡的，很喜歡很喜歡。
她覺得她已經到了離不開他的程度了，比之和季軒逸在一起時的青澀，對慕容旭的感覺顯然要來的醇厚而深刻，這一種自然而然發生的感情，一點點的滲透，潤物無聲實則深入骨髓。
所以，她害怕了，她害怕讓這段感情明朗化，害怕得到令她心碎的答案。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在前世看似很普通的事情，但在這裡卻變得極為艱難，特別是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有些時候，姬妾的多寡也一種身份和能力的體現。
而慕容旭，毋庸置疑，絕對是屬於十分出色的那一類。
因此，在感情上受過一次傷害的沈碧沁對自己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信心十足，這是這個時代的局限和主流，她…改變不了！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誰傷了您？」
見到少女紅腫著臉頰，滿臉淚水的站在大門外，開門的家僕立時驚嚇的大叫出來。
「嗚嗚…我…我爹呢？」少女一邊流淚一邊咬牙切齒的的看著那些下人問道。
「二…二老爺來了，老爺正在書房和他談事情。」
看著少女滿臉陰狠的樣子，所有下人全都畏縮的低著頭，大氣都沒敢出一下，生怕人怒少女被殃及池魚。
聞言，少女不再說話，便直接朝著書房跑去。
「嗚嗚，爹，你要為女兒做主啊！」不顧門口下人的阻攔，少女直接就推門跑進了書房之內。
「蓮兒你…你這是怎麼了？」
原本因為少女闖入正欲發怒的中年男子在見到少女的狼狽模樣之後立刻就是面色一變，一臉心疼的起身上前詢問道。
「蓮兒堂妹這是出何事了？」一旁的洪景在看到少女這情況之後也連忙關心的上前詢問。
不錯，這少女名喚洪蓮兒，正是洪景的堂妹，其父洪刃與洪景的父親洪鋒是同出一族的親兄弟。
「二叔，三堂哥。」
見到洪刃和洪景，洪蓮兒哽咽的喊了聲，便也沒多做隱瞞的將今日之事情盡數的對幾人說了一遍，「那個村姑好生過分，勾引楊哥哥不說，還打我耳光，那些丫鬟婆子也都被她給打傷了，爹，你一定要給我女兒做主啊。」
「好了，你一個女兒家一口一個勾引的，像什麼話。」
聽得洪蓮兒的話，洪刃便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沉聲斥責了一句後方才面露怒色的說道，「此女子著實囂張，居然敢對我女兒出手。」
「蓮兒，你說的那個沈碧沁，可是沈記的人？」一旁沉默的洪鋒也在此時緩緩開口問道。
「對，就是她。」
被洪刃一陣訓斥，洪蓮兒和適時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後一臉委屈的點頭。
「沈記，就是那個最近風頭大盛的沈記？」聞言，洪刃也是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反正就是賣仙草凍的那一家。」
說道這裡，洪蓮兒就越發的氣憤了，沈記的那些東西她都非常喜歡，她就想不明白了，那樣一個粗鄙兇悍的莊戶怎麼能做出如此好吃的食物來。
「好了，為父明白了，你先下去好好梳洗整理一下，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所幸這裡沒有外人，不然你這樣成何體統。」洪刃看著洪蓮兒此時衣衫不整的樣子，面色冷峻的沉聲說道。
「是。」
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的確不妥，洪蓮兒也沒有頂撞，低聲應了聲就乖乖退出了書房。
「你們怎麼看？」重新在位置上落座，洪刃面露遲疑的看著洪鋒。
「沈記如今只怕還動不得。」洪鋒也是眉頭緊鎖，面上透出幾分為難之色。
「爹，二叔，沈家的姑娘如何我是不清楚，但蓮兒堂妹的性子你們都是知曉的，此時只怕…。」
一旁洪景微微斟酌了下用詞方才小聲的開口，但是話卻沒有說完，在人家父親面前說人閨女的是非，洪景還是知道分寸的。
「不用你說我也明白，蓮兒被我給寵壞了，脾氣向來刁蠻，只是不論如何，蓮兒都是我洪家的小姐，斷沒有被人白白欺負的道理。」
洪刃說著心頭又是一陣火起，今日女兒被欺負的情景定然被很多人看到了，如果不找回這個場子，今後他們洪家還如何在漳州府立足。
「大哥說的不錯，此事必須讓沈家給我們一個交代。」
洪鋒眼中閃過一道冷厲之色，「正愁找不到對沈記出手的理由，如今他們自己撞上來了，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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