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碧玉出嫁
「二哥，你回來了，怎麼樣了？」當夜，見季二公子從學堂回來，季思翎立刻一臉期待跑上前問道。
「三妹，敦聲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人品也是頗為貴重，似乎和你說的並不一樣。」季二公子在位置上落座，喝了口茶水之後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哼，二哥，你是不是不疼我了，他都那樣欺負我了，你還替他說話。」
聞言，季思翎立刻就不開心了，一臉憤憤的做到了位置上，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然瞪大一雙眼睛看著季二公子，「二哥，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那麼多人全都贏不過一個林震吧？」
「噗…咳咳…」季二公子聞言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嗆得他直咳嗽。
「不是吧二哥，當真被我說中了？」季思翎一臉的驚詫，「雖然爹也稱讚過他是個不世出的天才的，但不至於妖孽至此吧？」
「三妹，這事兒你為何沒快告訴我？」
聞言，季二公子雙眼一瞪，有些埋怨的說道，「爹是什麼人，敦聲能得他如此稱讚又豈能是泛泛之輩，這次我可是被你給坑死咯，在得知爹特意將他調往府學之時我就該想明白的。」
「二哥，學院究竟發生了什麼？」見季二公子有些頹敗的樣子，季思翎不由好奇的問道。
「誒，你可知我們十幾人對他一人，結果卻打成了平手，。」
深呼吸了口，季二公子方才微紅著臉說道，「但我們全都知道，若非最後一局敦聲刻意放水，我們可全都要輸的顏面無光了！」
想到今日的那場比斗和林震謙遜的君子之風，他們就羞愧的無地自容，林震今日的表現算是一鳴驚人了，不少人都被他的才學和人品所折服，如今林震在府學中的地位一下子飆升不少，已然成了這一批新生的領袖人物了。
「沒想到他竟出色如斯。」
聽完，季思翎對林震也是徹底沒有脾氣了，只是內心難免有些失落，如此青年才俊卻已然心有所屬，想到那日林震在簪花宴上所說的話，季思翎突然對林震的未婚妻有著說不出的羨慕。
其實從那日林震的話季思翎就已經明白了，除卻出色的才華，林震也是一個重諾守信的大丈夫，長相又極為英俊，這樣的男子，如何能讓人不動心，只可惜，是她沒有這份福氣。
「是啊，所幸我等只是文斗，並未傷了和氣。」
季二公子一臉感嘆的說道，「我和敦聲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如今已摒棄前嫌，成了至交好友，約戰之事我也代你與他致歉了，你也不必要放在心上了。」
「恩，多謝二哥，此事的確是翎兒玩鬧了。」季思翎認錯的態度很好，其實本來也不
是什麼大事，事情過了這麼久，季思翎早就不生氣了。
「你能明白就好。」
季二公子嘆了口氣道，「敦聲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只可惜已然定親，三妹，有些事情，強求不得。」
「我明白的，二哥放心就是。」
聽到林震果真得了功名就定親了，季思翎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多了一絲輕鬆，原本不過也是一面之緣，季思翎並非執拗無理之人。
只是，能入得他心，對方必然是個極好的女子吧，祝願他與那女子能相守一生，白頭偕老。
萬物在晨曦的籠罩下泛起淡淡的黃暈，清脆的鳥鳴聲拉出宛轉的旋律，院裡中落葉在晨風裡翩翩起舞，似乎也在為這喜慶的日子助興。
時間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一，沈碧玉和沈大武兩人的婚期到了。
雖然沈林氏竭力挽留，但沈趙氏卻堅持說既然成家立業了就應當搬出去住了，不能再留在沈宅之中，不然就太沒規矩了，拗不過老人的強硬，眾人也只得答應。
因此早在三個月前，沈大武家就開始建新屋了，如今已然落成了，是一間帶有單獨小院的青磚瓦房，花了十多兩銀子，建的十分漂亮，在農家這已經算是豪宅了。
自從在縣城買了鋪子，沈大武就成了鎮上沈記的掌柜，沈大武不算是外人，沈守義便每月給了他三兩的工錢，加上吃住都在沈宅，到如今也存了二十多兩的銀子。
蓋一座獨立小院的青磚瓦房不過十多兩，剩下的近十兩沈大武全都拿出來做了聘金，這樣的金額在農家可算是大手筆了，絕對沒有虧待了沈碧玉。
一座新屋加上近十兩的聘金，讓很多原本不看好沈大武的人全都噤了聲，這樣的大手筆多數莊戶是拿不出來的，就是出的起的人家也絕對捨不得，這些錢可是相當於很多人一輩子的積蓄了。
作為沈家第一個出嫁的女兒，沈家眾人自然非常重視，也準備的相當完善，鳳冠霞帔，胭脂水粉，珠寶金簪，這些東西沈林氏全一樣不少全都給沈碧玉備全了。
「來來，快讓娘看看。」
看著一身嫁衣的沈碧玉，沈林氏滿意的拉著她的手上前端詳著，頻頻點頭道，「好看，我家玉兒這般穿起來，那是天仙兒都比不上了。」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沈碧玉忍不住眼淚就是簌簌而下，她是何等幸運才能夠來到二叔家啊，她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好多善事，才會有今世的好報。
「娘…」沈碧玉也緊緊握著沈林氏的手，想要說話，可是喉嚨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只出了這一個子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傻孩子，今日可是好日子，莫要哭了，瞧這妝容都花了。」沈林氏牽著沈碧玉的手憐愛的說道。
「娘，你們待玉兒太好了，玉兒此生都無以回報。」沈碧玉拼命將情緒壓下去，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哽咽的說道。
「傻孩子，你可是娘的閨女，親閨女，待你好本就是應該的，可莫要再說這種話了，不然娘可得傷心了。」
沈林氏此時聲音也是跟著哽咽了起來，雖然沈碧玉並非親生女兒，但沈林氏對沈碧玉一向頗為憐愛，因此放在她身上的心思甚至比沈碧雪這些親生兒女都要多。
「恩。」
沈碧玉眼含淚水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一下撲進沈林氏的懷中，「娘，女兒捨不得你。」
這個懷抱給了她太多的溫暖和依戀，雖然對沈大武的人品她有著信心，但一想到要離開這個給予她無限庇護的港灣，內心不由便浮現一絲惶恐和茫然。
「傻孩子，咋兩家離的這般近，你就算是出嫁了，你原先的屋子也依舊給你留著，什麼時候想回娘家，就回來住，住多久都成。」輕輕拍著沈碧玉的後背，沈林氏聲音溫柔憐愛的說道。
「恩。」沈林氏的話讓沈碧玉心中就是一暖，原本惶恐的心情也跟著平復了下來。
「你的婚事娘一開始還挺擔憂的，如今嫁給大武娘那是萬分的放心了。」
兩人都平復了一下情緒，沈林氏方才扶著沈碧玉坐好，母女兩人相對而坐，沈林氏拉著沈碧玉的手輕柔的說道，「這也是你自己選的，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兒，都要一起面對，要懂得互相體諒，好好過日子，要知道不？」
「恩，女兒明白。」看著沈林氏溫柔慈和的臉，沈碧玉剛才止住的淚水忍不住又湧上了眼眶，不斷的重重點頭。
「雖然大武兄弟必然是不會給你的委屈，但萬一若真受了什麼委屈也不要自己擔著，儘管回娘家來說，娘一定給你做主，你要記住，你可是我和你爹的千金寶貝，是不能受委屈的，知道不？」伸手替沈碧玉擦去眼角的淚水，沈林氏微笑著道。
「嗯嗯。」
沈碧玉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了，只是不斷的點頭，雖然即將出嫁，但聽了沈林氏這番叮囑之後，她的心情卻變得平靜了起來，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陣的鑼鼓聲和鞭炮聲。
「娘，花轎來了！」沈其遠一臉歡喜的跑進來說道。
「娘…」聞言，沈碧玉立刻就緊張起來了，看著沈林氏有些不知所措。
「莫慌，好玩兒的才剛開始呢。」沈林氏微笑的對著沈碧玉安撫道。
「恩？」好玩兒的？聞言，沈碧玉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新娘快些出來吧，新郎這等著急勒！」就在此，喜娘大嗓門在門口響了起來。
「妹子，俺求你了，就讓俺帶玉兒回去吧。」與此同時沈大武的哀求也響了起來、
「噗嗤…」
聽得這話，沈林氏和沈碧玉兩人一時全都忘了感傷，忍不住相視笑了出來。
「那可不成，我大姐可不是這般好娶的。」門外，沈碧沁兄弟姐妹幾人全都門神一樣堵在了門口。
「那要咋樣才讓俺接走玉兒啊？」知道這是舊例，沈大武雖然心急，卻也只能耐著性子和沈碧沁這幾個人精周旋。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們的大姐夫了，多了我們這麼多個兄弟姐妹，這是不是該有個表示啊？」幾個孩子齊齊伸出手，滿臉狡黠的看著沈大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