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爭貢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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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一帆撲了個空直接跑後面去了,回頭,卻見季軒逸卻依舊優雅的站在原地,雙手環胸一臉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季軒逸,你覺得小饅頭這稱呼不好聽?」就在宋一帆委屈的都要哭出來的時候,沈碧沁涼涼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咳,怎會,丫頭取得名字自然是最好聽的。」季軒逸輕咳一聲,回頭一臉笑意卻無比違心的對著沈碧沁說道。

  「那便好。」

  雖然在季軒逸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的誠意,但是他肯如此說算是很給自己面子了,沈碧沁滿意的點點頭方才看著宋一帆道,「好了小饅頭,你也消消氣。」

  「哼,既然沁兒姑娘都開口了,我今日便不和你計較了。」咬了咬鮮紅的唇瓣,看了沈碧沁一眼,宋一帆這才一臉不甘的說道。

  「只是此事確實很不正常,這些賊寇猖狂過頭了,我會定會上報朝廷的。」

  見事情揭過,季軒逸也不再繼續調侃宋一帆,想到宋一帆居然是在官道上受到的劫掠,季軒逸內心也是沉重了起來,看來這裡的情況比他想像中要嚴重的多。

  「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從海上回來時遇見很多官船帶著倭國的貨物回來,此事你最好也一併查查。」

  宋一帆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秀麗的眉目微凝,一臉正色的看著季軒逸說道。

  「豈有此理,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

  聽到宋一帆的話季軒逸立時一陣怒從心起,一股凜然的威嚴之氣從身上散發而出,桃花眸中冷芒流動,「陛下分明已宣布海禁,且明確嚴禁一切與倭國的通商往來,這些人居然還敢勾結倭寇中飽私囊,簡直罪該萬死!」

  「為何陛下會禁止和倭國的一切通商往來呢?」

  沈碧沁在一旁開口問道,「我記得第一人陛下曾宣布日本為不征國,我們和日本的關係似乎一直都不錯。」

  很多人都狹義的認為『倭寇』便是日本人,其實不然,『倭寇』指的其實是那些封建諸侯組織的亡命封建政客、沒落武士、浪人和走私奸商共同結成對中國東南沿海地區進行武裝掠奪的骨幹團伙。

  因此雖然有倭寇存在,但南冥對日本和倭寇一向是區別對待的,採用的是友好的邦交政策,兩國之間的關係也一直都很不錯。

  「此事還要從『爭貢之役』說起。」

  聽了沈碧沁的問題,季軒逸也沒有絲毫的不耐,微笑的看著她說道。

  「爭貢之役!」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沈碧沁心中就是一跳,這件事情在前世的歷史上算的上一件大事件,就是因為這件事明日雙方才結束了官方的貿易往來。

  「看丫頭的表情,你是知道的。」季軒逸微微一笑道。

  「聽說過,但是聽得並不完整。」沈碧沁知道的是前世的,並不清楚在南冥有沒有發生其它的變化,所以也不敢隨便亂說。

  「這件事我知道的可清楚了,這事發生在五十年前的六月。」

  此時宋一帆見終於有可以插話的機會便連忙開口對沈碧沁說道,「當時日本左京兆大夫派遣使者先到的寧波,幾日後,右京兆大夫也派遣使者來了,這入貢之事本就是先到先入貢,結果那右京兆使者和一個投靠了日本的漢人合謀賄賂了市舶太監,因此得到了優先入貢權且受到了上賓規格的對待。」

  「不錯。」

  見宋一帆說的興起,季軒逸也沒有去打擾他的興致,只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我說的當然不會錯。」

  見了季軒逸的反應,弄得自己好似他的下人一樣,宋一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才看著沈碧沁繼續道,「此事引發了右京兆使者的不滿,他們便依仗人多勢眾,在追殺左京兆使者和宋氏漢人的同時藉機大肆略擄,寧波一帶地區直至紹興均深受其害,導致一都指揮一千戶官員戰死,先皇大怒,直接終止和日本的一切通商往來,更是關閉了閩、浙的市舶司,只留存廣東一處,到了後來倭患越來越嚴重,當今聖上便直接施行了海禁。」

  「原來如此。」

  宋一帆所說的和前世的是一樣的,沈碧沁心下瞭然,但明上依舊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小饅頭,你知道的還挺多。」

  「這…這也沒什麼,能幫到沁兒姑娘便好。」聽到沈碧沁誇獎自己,宋一帆臉上立時浮現一抹紅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說道。

  「如今倭患很嚴重麼?為何我們這裡都還未曾收到消息?」沈碧沁秀眉顰起,看著季軒逸問道。

  「恩,不過如今倭寇大多在浙江上海一帶活動,還未到這裡來,加上陛下也加派了海防布置,所以漳州暫時還是安全的,你不用太過擔心。」季軒逸微笑著安撫道。

  「恩,我知道了。」

  沈碧沁報以微笑的點頭,面上看似輕鬆,可是沈碧沁卻明白這平靜只是暫時的,浙江距離漳州府並不遠,倭寇早晚都會來的。

  雖晚她希望朝廷能夠在倭患擴散到漳州府之前消滅所有的倭寇勢力,但她更加清楚這基本是沒可能的,倭寇若是那麼容易消滅也就不會肆虐兩百多年才徹底消失。

  看來自己需要好好努力了,她必須在倭患蔓延到漳州府之前讓自己強大到擁有足夠抗衡倭寇的力量才行,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首先需要的便是錢,這條路,越來越難走了。

  「丫頭你放心便是,有我在,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摺扇在沈碧沁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季軒逸方才閒雅的看了一眼沈碧沁背後的弓箭淡笑道,「你何時學會的射箭,這弓箭似乎還很新。」

  「去年九月。」

  說到弓箭,沈碧沁臉上便浮現淡淡的欣喜之色說道,「我最近又進步了,這是慕容哥哥給我新做的。」

  「慕容哥哥?」

  聽到沈碧沁這稱呼,季軒逸眉頭就是一皺,口氣微微不悅的說道,「就是那個大叔?」

  「恩。」

  沈碧沁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雖然馮老多次說到慕容旭年紀並不大,但在沈碧沁心中慕容旭就是大叔一個,那滿臉的鬍子,想讓人不覺得他是大叔都不成啊。

  「哼,這大叔人倒是不錯。」

  只是這口氣中明顯透著一股酸味,季軒逸沉默了會兒才問道,「丫頭,你今年的生辰在何時?」

  「生辰?哦,大年初二,已經過了。」沈碧沁疑惑的看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過了?恩,司冷,東西拿來。」

  聽到沈碧沁說她生辰已經過了,季軒逸便直接從季司冷手中拿過一個小匣子遞給沈碧沁。

  「這是何物?」沈碧沁下意識接過了匣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看了便知。」季軒逸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道。

  「這是…袖箭!」

  見到裡面的東西後沈碧沁雙眸就是一亮。

  瞎中赫然是一套精巧的袖箭,箭筒為銀色,旁邊還緊密排列著六支長約六寸的箭矢,箭杆用細竹削成,銀色的鋒利箭鏃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寒芒。

  「不錯,這套正是是梅花袖箭。」

  見沈碧沁居然連袖箭也認識,季軒逸先是微微一愣,之後方才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點頭道,「原是打算在你生辰之時贈予你的,不成想卻是錯過了,如今算是補給你的,這你該不會拒絕了吧。」

  「梅花袖箭,季軒逸你…你居然得到了。」

  一旁的宋一帆此時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驚訝,湊上前看著沈碧沁手中的袖箭一臉激動的說道。

  「小饅頭,這東西很珍貴?」

  沈碧沁雖然知道這是袖箭,也知道袖箭是十分拉風的東西,備受武林中人的歡迎,卻並不知道它的具體價值。

  「是,若是一般的單筒袖箭如今倒是不甚稀罕了,但這梅花袖箭卻和一般的單筒袖箭不同。」

  宋一帆點了點頭道,「一般的單筒袖箭每次只能裝入一箭,射出後必須再裝箭,而梅花袖箭一次可裝入六支小箭,正中一箭,周圍五箭,排列成梅花狀,可連續發射。」

  「如此神奇?」聽了宋一帆的話,沈碧沁眼中也是浮現驚艷之色。

  「你倒是真的用心,這梅花袖箭才在武林上出現不久,居然就被你的得到了。」

  雖然心中不爽,但宋一帆不得不承認季軒逸對沈碧沁是真的上心了,對著沈碧沁繼續解說道,「這箭筒和箭鏃皆為鍍銀鋼製成,這樣大手筆的東西世間只怕就只有這一件了。」

  「季軒逸,這東西太貴重了。」

  百鍊成鋼,沈碧沁也知道這個時代鋼鐵有多難得,更何況照著宋一帆的說法,這梅花袖箭似乎本身就極為珍貴。

  「我說過了,這是給你生辰禮物,更是讓你防身用的,你若是再拒絕便是真的與我見外了。」

  季軒逸上前用摺扇在沈碧沁頭上寵溺的輕敲了一下,方才伸手將袖箭拿出來,一邊組裝一邊說道,「我幫你戴上。」

  「恩。」

  看著季軒逸滿是寵溺的眼睛,沈碧沁心中一暖,不由自主微微點頭將右手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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