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寒冬臘月
「哦，沈姑娘還是說說你的來意吧。」對沈碧沁的話，季掌柜卻是一臉的不置可否。
你以為我會信麼，你如今都做了一罈子出來了，若是那味香料充足，豈不是早就大批量的製作出來了，那我還需要等麼？
藉口，都是藉口！
「恩，那我便和季掌柜明說了吧。」
沈碧沁臉皮向來厚實，只是微微心虛一下很開就調整過來了，微笑著說道，「我想於明年開春前買一座百畝之地的莊園用來種植香料，可惜手中資金不足，便想著，若是季掌柜看得上方才那三道菜，我便還是按老價格將方子賣給您了。」
「呵呵…」
果然！
聽到沈碧沁的話，季掌柜那胖臉上的皮肉抽了抽，雖然早已猜到沈碧沁的意思，但當沈碧沁親口說出之時，季掌柜依舊被沈碧沁的厚臉皮給堵得一陣心口發悶。
再之後，最終得出了一個和沈致遠相同的結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只是，不情願歸不情願，季掌柜最後還是屈服在了三道菜的極致美味之下，滿心憋屈的收下三張還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的方子，心頭一陣陣的抽痛。
「季掌柜，近日來圓山盜賊的事情你可聽說了？」沈碧沁一臉歡喜的收下銀票，這才對一臉正色的對季掌柜問道。
「聽說了。」
沈碧沁突然轉換話題，季掌柜一時間沒想明白沈碧沁的意思，微微一愣後才點頭應道。
「那…季知府可知曉此事？」沈碧沁眉頭微微一皺，放緩語氣問道。
「沈姑娘，此事我家大人也是有心無力了，早在兩個月前，他便也啟程前往京城了。」
此時季掌柜算是徹底明白沈碧沁的意思了，搖了搖頭對沈碧沁微笑著說道。
「原是如此。」
此時沈碧沁才算放下心來，她對季府的印象一直不錯，如今這個結果倒也沒讓沈碧沁失望，至少季知府不是故意對百姓的苦難視而不見，這便足夠了。
「還有一事，季掌柜可知心羽小姐為何還未從京城返回？」
對於季思翎，沈碧沁雖然和她也算認識，但卻還未熟到能讓她牽腸掛肚的程度，這話其實是替沈致遠問的。
「這個我卻是真的不知了。」
季掌柜的這次的回答令沈碧沁失望了，不過沈碧沁想想也就明白了，季掌柜也不過是個下人，主子的事情自然沒有事事告訴他的必要。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碧沁便告辭離開。
至於莊園的事情沈碧沁就拜託季掌柜了，種番椒的事情也涉及到了季掌柜的切身利益，他自然是欣然應允的。
「誒，這沈姑娘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啊。」看著沈碧沁遠去的方向，季掌柜就是一陣嘆息，但更多的卻是欣賞和讚嘆。
沈碧沁本可以與他借錢的，可她卻選擇了用賣方子的方式來籌錢，擺明了是不想欠他人情，這就說明了在香料的事情上沈碧沁是一點兒妥協的機會都不想給。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便到了十二月中旬，此時已接近年關，天氣越發寒冷，但那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喜慶的氣息，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了。
冬日的夜很暗，很冷，除了那肆虐呼嘯的凜冽寒風，萬籟俱靜。
「噠噠噠…」
突然，一陣劇烈的響動之聲打破了這一片死寂，無數火把在夜幕中燃燒，火光搖曳間無數長刀在夜色下綻放出滲人的寒芒。
「山賊來了，山賊來了！」
不知是誰率先醒了過來，驚恐的大喊聲在黑暗中炸響，宛如平地驚雷。
「哈哈哈，喊，喊得越大聲老子越高興！」
看著李家村村民們驚恐非常的模樣，高坐於馬上的山賊頭領哈哈大笑起來，「都給老子聽著，這近了年關老子也不想見血，乖乖的將糧食財寶和婆娘給老子送上來，若是敢反抗，那就怪不得老子下狠手了。」
「大王，求您手下留情，我們這就送，這就送！」
聽到山賊頭領的話，那些早就嚇得渾身發抖的軟蛋們全都進屋毫不留情的將自家婆娘和閨女都給扯了出來。
「娘，娘，俺不要去山賊窩，娘救救俺！」
「你個挨千刀的軟蛋，老娘就是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當家的，俺不要去，俺求求你了，不要把俺交出去啊！」
「呸，你個臭婆娘，你不去難不成要老子死嘛！」
「……」
一時間，整個村中哀嚎聲四起，一幕幕的人間悲劇接連上演。
「大哥俺願意去伺候那山大王，俺就求你別將娟兒送出去啊，那可是我唯一的閨女啊，大哥，俺求你了！」
一中年婦人跪在一中年男子腳邊，拉著他的褲管苦苦哀求。
「老大啊，這是你三弟唯一的閨女啊，你不能把她給了那山賊頭子啊！」另一個老婦人摟著那渾身瑟瑟發抖的少女也是一臉的哀求。
這老婦人卻是沈李氏的娘，李老太。
李家老三是小兒子，最的李老太歡心，愛屋及烏，對於李家老三這唯一的閨女李杜娟也是疼愛的緊，如今見李家老大要將李杜娟送給山賊頭子也是極度的不願意。
「大哥，你不能這麼狠心，這是俺唯一的閨女啊，你不能這樣做！」那邊李家老三也是攔在李老太的面前滿臉的憤怒。
李家老三雖然為人奸猾，但對自己的閨女卻是真心的疼愛，是屬於那種對別人毫不在意，但對自己人卻非常愛護的類型。
這種人雖然極度自私自利不得眾人喜歡，但是作為他的至親卻也可以說是相當幸運的，因為能夠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護。
「老三，這能怪俺麼，那山賊頭子就在外面，如果咱們敢私藏了她，到時候全家都得死，你是想害死俺們麼，那山賊可是不講道理的，都給老子起開，老二，將娟丫頭拖出去！」
李家老大面色冰冷毫不留情的說對著李家老二說道。
但是眼中卻是有隱晦的快意一閃而過，哼，老三，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平日裡仗著娘的偏心總是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裡，這就是報應！
「娘，救俺，奶奶救救俺，嗚嗚！二伯，俺求求你了，你放了俺吧，嗚嗚…」
被李家老二給強制往外拖去，李杜娟驚恐的哭喊起來，想要掙扎，可今年不過十一歲且身形瘦小的她根本不是李家老二的對手。
「娟兒，俺的娟兒啊！」
李家老三媳婦一見李杜娟被拉出去，哭喊著就直接撲了上去，死死抱住李家老二的小腿，將人給生生堵在了門口。
「三弟妹，你快鬆開，那邊山賊過來了！」
遠遠見山賊正往這邊跑來，那李家老二急的額頭都冒冷汗了，想要將人甩開，可是手裡還拽著一個死命掙扎的李杜娟，兩方使力之下竟是一時間麼了法子。
「老三媳婦，你給老子松…」
「你們這拉拉扯扯的做啥呢啊，這是不願意啊！」李家老大呵斥的話還沒說出來，那邊一個山賊就舉著火把和長刀一臉冰冷的走了過來。
「大爺，您息怒，我這就送人…」見山賊過來，李家老大瞬間就火了，扯著李家老三沒注意快速上前扯住李杜娟就要往外拽。
「不要，大爺，您行行好，不要帶走俺的閨女啊！」李家三媳婦滿面淚水的苦苦哀求道。
「不要帶走？嘿，老子不僅要帶走你這閨女，就是你也要跟著一起走！」那山賊看了一眼風韻猶存的李家三媳婦之後一臉陰冷的邪笑道。
「不要，大爺俺求求你了，不要帶走俺媳婦和孫女，你要啥俺都給你啊！」李老太一臉哀求道。
「臭頭，你是好了沒。」
李老太話音剛落那邊又是一個山賊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整理著衣服，一看便知道這廝方才走過什麼了。
那山賊在看到李杜娟之後一雙眼睛立時就是一亮，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樣令李杜娟臉色瞬間瞬間煞，渾身發抖。
「就好了，你們識相的就老老實實跟老子走，否則老子立時就玩死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叫臭頭的山賊也是一臉的不耐，指著李老太幾人大喊呵斥道，手中的長刀還輕輕揚了揚，眸色越發冰寒起來。
「嘿，看來又是一雛兒，這姿色倒是不錯。」
那後面的山賊走上前來一把捏住李杜娟的下巴，抹了一把口水邪笑道，「這村子雖然窮了點兒，但好在女人不少，倒也湊合。」
「屁，你就只知道女人，若是有錢，老子才懶得要這些臭婆娘，統統帶走，好歹能買幾個錢，這是一村子窮鬼！」又是一個山賊過來，一臉怒氣的說道。
「呵呵，二當家的說的是，說的是，你們還不快點將這幾個婆娘統統帶走！」
一見二當家的過來，那後面來的山賊立即一臉卑躬屈膝無比諂媚的答應下來，然後就轉身對著其他人大喊著催促起來。
其他人雖然對於這人狐假虎威的發號施令很不滿，但如今在二當家的面前也不敢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走上前就要將李老太一家的所有女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