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過街老鼠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情，這老婆子是要殺人啊！」
「怎有這般狠心的奶奶啊！」
「這哪是奶奶，分明就是索命惡鬼啊！」
「…………」
陳大夫這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沈老太一行人。
此時眾人看向沈老太的眼神之中全是憤怒，這個老虔婆居然敢騙他們，這是拿他們當槍使呢！
「多謝陳大夫了。」
沈碧沁上前對陳大夫道了謝，這才轉身一臉冰冷的看向沈老太幾人說道，「原本大堂姐說不想追究的，可你們自己卻不珍惜機會，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了，此次回去我必定會請村長做主處理此事！」
「不錯，這樣的人就該給個狠狠教訓！」
「那個沈碧蘭也不是個好東西！」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都是些壞得爛腸子的黑心貨，這顆臭雞蛋賞給你們！」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兒，然後一顆雞蛋就朝著沈碧蘭身上扔了過去。
「噗嗤…」
雞蛋在頭上爆開，暗灰色的臭蛋液落了沈碧蘭滿頭滿臉，濃烈的臭味立刻蔓延開來，令人聞之欲嘔。
「嘔…」沈碧蘭立刻就吐了出來。
「啊！嘔…」
和沈碧蘭站在一起的沈老太幾人也被濺到不少，尖叫了一聲就立刻跟著吐了出來。
「哈哈哈，我也有一顆，也送你了！」
「俺這爛菜葉本來要餵雞的，今兒算是便宜你們了！」
「扔死你個壞心眼的賤蹄子！」
「黑心老貨，就該吃臭蛋！」
「…………」
一人帶頭，眾人全都被帶動了起來，那些小販們立刻將各種能扔的東西都貢獻了出來，朝著沈碧蘭幾人一股腦扔了過去。
「嘔…別扔…嘔…」
「嘔…娘…我們快跑吧！」
沈老太幾人被扔得抱頭鼠竄，最後只能一邊嘔吐一邊逃跑。
因為沈老太三人是同時跑向鎮子口，所以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的身上，倒是忘了沈碧沁，一直追這三人直到鎮子口才停下。
「嘔~」
三人跑到寄放牛車的地方要去牽牛回來，那看牛車的人嚇得直接跑開老遠，看著幾人的樣子一臉的嫌惡，一旁的人則是指著她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乞丐婆，瘋婆子！」
那些在路邊玩耍的熊孩子則是撿起石頭不停往幾人身上扔。
「該死的狗東西，居然敢扔老娘，看老娘打死你們！」被扔了滿額頭的包，沈老太氣得朝那些孩子大吼一聲兒就沖了上去。
「啊！瘋婆子要殺人啦！」
被沈老太一吼那些熊孩子全都大叫著一鬨而散跑進了一旁的竹樓裡面。
「哼，小崽子，居然敢罵老娘…」
「嘩啦…」
見將人嚇跑，沈老太得意的往地上啜了口唾沫就要繼續開罵，可是話還未出口，頭頂之上突然一片黑水就落了下來，淋了她一身，連帶著正大張的口中也灌進去不少。
「哈哈哈，瘋婆子成了落湯雞了！」
一群熊孩子各個將腦袋從樓房二樓探出來，見到沈老太的狼狽模樣之後全都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翻。
小孩待的地方是一家小飯館，那些熊孩子潑的正是小二剛剛擦過桌子的油污水，那味道當真是各種酸爽。
「啊！」
沈老太先是一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便像瘋子一樣大聲的咆哮了起來。
「娘！」
見沈老太這副模樣，沈李氏和沈金梅心中齊齊一驚，知道沈老太這是魔怔了，趕緊跑上去拉住她。
誰知剛剛碰到沈老太，沈老太的身子就軟綿綿的往下滑去。
「娘！」
看見沈老太暈過去，兩人也不顧得髒了，趕緊將沈老太扶上牛車往家裡趕去。
「砰砰砰…」
趙家門口，一個滿身髒污的小婦人正貓著腰蹲在門口敲門，同時還不忘謹慎的回頭觀察四周的情況，一副做賊般的小心翼翼模樣。
「誰啊…唔什麼味兒這麼臭，你個臭要飯的趕緊給老娘滾！」
趙老太剛打開門，一股惡臭就差點兒沒將她熏暈過去，見到門口的人之後想都沒想就抬腳要將人踹走。
「娘，別踢，是我…」
不錯，這渾身髒臭如同叫花子一般的人的就是沈碧蘭，她是趁著剛剛眾人注意力都在沈老太幾人身上時趁機逃出來的，可身上同樣是一身的狼藉。
「哎呦…」
見趙老太踢來，沈碧蘭本想抱住她的腳，可想到自己渾身髒污，便換成了往後躲，結果腳下一絆重重的坐倒在地上，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三…三水媳婦，你咋成了這副鬼樣子，還不趕緊進來，真是丟死人了。」
認出是沈碧蘭，沈老太連忙開門側開身子讓沈碧蘭進門，一邊緊緊捂住嘴巴一邊滿臉嫌棄的抱怨道，「嘔~我的娘誒，這到底是什麼味啊，真是要死人呦！」
「爹，娘，我們回去吧，大堂姐這事兒不能再拖了，要儘快解決才成。」
見眾人散去，沈碧沁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沈守義說道，「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大堂姐自己分家出來，自立門戶單過，另一個是你們將她過繼到我們家，爹娘，你們怎麼想的？」
「這，玉兒一個小姑娘讓她單過肯定不成的啊。」
沈林氏拉著沈守義的衣袖一臉緊張的說道，「再說了，娘肯定不會答應讓玉兒自立門戶的。」
「那就過繼，我們家不缺玉兒那一份口糧。」沈守義咬了咬牙之後堅定的說道，然後看向沈碧沁，「沁兒，你覺得如何？」
雖然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是沈守義，但實際上當家做主的卻成了沈碧沁，家中眾人做事之前幾乎都會習慣性的詢問她的建議。
「爹你是當家，你的決定便是。」沈碧沁微笑著說道，「不過這事兒還得要大堂姐願意才成。」
「恩，你說的不錯，我們這就回去問問玉兒。」沈守義點點頭便推著車子和眾人快速往家中趕去。
「娘，沈碧蘭那個賤人回來了沒有！」
沈碧蘭剛剛進屋去洗澡，就見趙三水一臉怒氣沖沖從外面回來，聞到屋內還依舊濃烈的臭味之後也是臉色一變，立刻捂著鼻子大叫起來，「誒呦，這什麼味兒，咋這般臭啊！」
「還不是你媳婦兒，都不知道做什麼了，回來的時候一身髒臭，比叫花子還要髒。」趙老太走著眉頭一臉嫌惡的說道。
「那個賤婆娘回來了！」
聽見說沈碧蘭回來了，趙三水立刻一臉暴怒的說道，「做了什麼，等等老子要她好看，真是將我們趙家的臉都丟光了！」
「三水啊，這是咋回事兒啊？」
趙老太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想到沈碧蘭剛剛的樣子，心下不由一崢，這隻怕是出了大事兒了，不然兒子也不會這般生氣。
「娘，這婆娘還不如休了算了！」
一想到剛剛回來時被眾人指指點點的場景，趙三水心中就宛如有一把火在燃燒，好容易才按捺下怒火將事情對趙老太說了一遍，「如今整個鎮上都在說沈碧蘭那婆娘的事情，都罵她是個毒婦，就是平日裡常來店中買東西的熟客都跑到別的店去了，酸梅湯更是無人問津！」
「這個該死的婆娘，老娘都說了讓她消停和沈家的人斷絕關係，她居然還敢往前湊，看老娘不打死她！」聽完趙三水的話，趙老太氣得就拿起竹條就衝進了房間之內。
「啊，娘你…」
「老娘打死你個喪門星，居然敢忤逆老娘的話，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沈碧蘭剛剛洗好，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身上就被衝進來的趙老太給打了好幾下，此時沈碧蘭身上只穿著小衣，因此每一下鞭打都結結實實的落在肉上，皮膚之上立刻就出現了無數道帶血的紅痕。
「嗚嗚…娘，不要打了，媳婦知道錯了，媳婦知道錯了！「沈碧蘭痛的立刻哭喊了出來，可是卻不敢躲，只能不住的哀求。
「你知道錯了有屁用，老娘早讓你不要再和沈家人來往，現在好了，趙家的名聲都被你這個賤婆娘給毀了！」趙老太越說越氣，手上的動作也越發重了起來。
「嗚嗚…娘，我不是幫著沈家，只是那天我爹會來店裡鬧肯定是被沈碧沁那個賤丫頭慫恿的，我是想要為那個無緣的孩子報仇這才出面的，真的不是為了幫沈家啊！」
沈碧沁疼得渾身直哆嗦，一邊哭一邊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
想到自己還沒見面就沒了的孫子，沈老太一頭一陣難過，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那張方子是我向奶奶拿的，就算爹生我的氣奶奶定然也會勸著爹的，所以這兒肯定是沈碧沁那個賤人為了報復故意告訴我爹的，爹最是疼我了，那次他肯定是被人教唆了才會來鬧的，害死孩子的罪魁禍首是沈碧沁才對。」
沈碧蘭一臉咬牙切齒，心中認定就是沈碧沁故意使壞害得她失去了孩子。
「你說的這般肯定，可有證據？」
趙三水也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此時滿身傷痕且無比狼狽的沈碧蘭，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