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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修野說得輕巧,但是稍微仔細瞧,就能看到他身上細小的傷痕密布,衣服也多處破損,一路艱辛,可見一二。

  徐瑩瑩看的眼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卻見夏修野表情一變,抬手摸上她的紗布。

  徐瑩瑩想安慰他,打趣道:「夏侍郎果然比我明智,便不需要承擔個當街縱馬的罪名。」

  夏修野眸色沉沉,喚了司刈德進來。

  司刈德其實站在外面好一會兒了,當聽到他被迫「騙」侍郎夫人時,壓根酸的直咧嘴。

  這五十多年沒這麼替人背鍋黑鍋。

  進來看兩人黏黏膩膩地在一起,一邊牙疼一邊勸自己,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小場面,沒什麼。

  走近一看,夏修野面色不佳,遂遞上玉佩。

  「這是夫人的玉佩。」

  徐瑩瑩已經知道這玉佩象徵著侯府的身份與權勢,見夏修野安全歸來,便不再願意拿著這貴重的東西。

  「是世子的。」

  夏修野則直接接過玉佩,佩戴在徐瑩瑩腰間。

  「以後,是你的了。」

  徐瑩瑩驀地一愣,終究是沒再推遲。

  也好,等要離開侯府的時候,一併還給他吧。

  夏修野問司刈德:「強搶玉佩之人做何處置了?」

  司刈德少見地吞吐:「這……還未處置,留職查辦中。」

  「盜人財物價值逾千金者,按例當何如?」夏修野面色如常,語氣卻不容置喙。

  徐瑩瑩考女官的時候,對當朝律法也有涉獵。

  心知按律當去其手足,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只看到夏修野謙和有禮的外表,快要忘記他內心的殺伐決斷。

  老頭的臉色白了白。

  她卻沒有害怕的感覺,之前對夏修野還有些試探和迴避,現在她已經知道他內心偶爾冒出的狠戾,也不過是對他自己的嚴格,以至於對正邪區分明確。

  司刈德緩緩開口道:「這個守衛長確實做事忒毫無章法了些,但是能不能爆他一命。若手足被去,人也就廢了,依他的性子,怕是活不過三日。」

  「難道我還要顧慮他的感受不成?」

  徐瑩瑩伸手覆住夏修野的手背。

  她看見他的目色柔和了些,示意司刈德繼續說。

  「這守衛長自己是個有些貪小便宜的。他祖上三代都在碧沙嶺做守衛,祖父和父親都在遇到賊人的時候犧牲了,父親死的時候他更是不足十歲,日子過的苦,就把錢看的格外重些……」

  夏修野沒說話,徐瑩瑩適時說:「那也不該如此貪圖錢財,不過,若是他能改了這毛病,盡忠職守,也不是不能多給他一個機會。」

  說完她看向夏修野。

  夏修野小聲嘟囔一句:「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司刈德忙說:「盡忠職守著呢,這次追殺夏侍郎的賊人就是他抓到的吶,因為他父親的死因,他一向對賊人都勇猛……」

  「抓到了?!」徐瑩瑩和夏修野二人異口同聲。

  隨即是一陣沉默,要好好想想,抓到的人該怎麼用。

  「只抓到了兩個,其他的還是讓他們跑了。」

  「好,」夏修野垂著眼眸,手不住地搓著徐瑩瑩的手心,「將兩人分開關押,放走其中的一個,讓他以為是自己運氣好逃走的。讓他把我死了的消息帶給徐客軒。」

  「夏侍郎這是……」

  徐瑩瑩接過話道:「瞞天過海。」

  夏修野看看她,笑說:「正是。南平賑災步入正軌,我們索性不回去了,直接回京都。待稟明陛下,再懲處徐客軒,決定南平新的任免令。」

  「喬青那邊,我以司大人的名義給他去一封喪文,要他趕緊回京都報喪。他認得我的字,很快能明白過來這是一個計策。」

  司刈德聽著聽著眉目開朗:「好!」說著就派人去取紙筆。

  為了兩人的安全,司刈德派了一隻精幹守衛隊護送,眾人都扮作全家出遊的樣子,轎子卻選的低調。

  看上去便是那種沒錢的沒落大戶人家,讓人看了既不敢欺負,又不值當起歹心。

  ***

  直到回了京都,兩人完好無損站在夏淵和鄭娘子面前,沒有將受傷和被追殺的事吐露半個字。

  鄭娘子淚眼朦朧地將夏徐野的頭臉摸了半天,才聽夏淵重重嘆息一聲:「回來就好,我的兒。你們兩個要好好過日子。」

  兩人心覺奇怪,看父母親面色不佳,不願多說的樣子,便只得先應承下來。

  還沒回到世子院,正好遇上鄭娘子身邊的春雨。

  夏修野將春雨喚到跟前,他和徐瑩瑩在院中涼亭坐下,春雨站在對面。

  「我們離開的這段日子,家中可發生了什麼事?」徐瑩瑩先開口問。

  春雨幾欲張口卻欲言又止,夏修野冷冷的目光掃過,春雨戰戰兢兢哆哆嗦嗦道:「世子、夫人,不是我不想說,是主母說了不能說……」

  夏修野問道:「這府中竟然有不能對一府世子說的事?」

  徐瑩瑩也寬慰春雨:「母親說的不能說,是指不能對外人說,免得落別人閒話,對我們侯府指指點點,不是不能讓我們知道。若是我們這月沒出門,還需要你來告訴我們侯府發生了何事?」

  春雨似是覺得有理,又有些自暴自棄地說:「害!反正全京都也傳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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