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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開封之後能用一個月,不過效果肯定會逐天減弱的。」

  祁殊大致掃了一眼,「都還能用,你堆在家裡吧,正好阿姨平時在家。回學校了我再給你畫兩張。」

  小室友的身份轉變就很不到位。

  賀衡指了指他衛衣兜里鼓鼓囊囊還露了個角角的紅包,很難過:「我男朋友都拿了改口紅包了,居然還在叫阿姨。」

  祁殊:「……」

  祁殊原本已經緩過最開始的緊張和侷促勁兒來了,被他這麼鬧了一句,整個人又克制不住開始發燙。

  ……但確實應該改口了。

  他本來以為該是一場很艱難的持久戰,甚至都做過思想準備了——畢竟,哪個母親能輕易地接受自己兒子是同性戀呢?

  可從進門開始,賀衡媽媽的態度就平和得讓人難以置信。沒有過分熱情,但一舉一動都在表示著歡迎和接受。

  甚至還給了紅包。

  祁殊捏著紅包的一角,在心裡打了好幾遍腹稿,才儘量自然地答應了一句:「我知道……我是說,媽媽平時在家,應該用得上。」

  小室友在這種時候就格外的聽話。

  也格外地好欺負。

  賀衡在心裡唾棄了一把自己,把這幾張還有效的安神符收起來,看著即將變成自熱小火鍋的男朋友,難得有良心地轉移了一下話題:「放我這屋也行嗎?傳到咱媽那屋會有損耗嗎?」

  又不是水電,哪兒來的什麼損耗。

  祁殊挺認真地跟他解釋:「不會,安神符的效用範圍是大面積輻射的,只要放在屋裡,效果都一樣。」

  一個高中生在自己屋裡藏符紙,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由於學業失利進而迷信求神拜佛」這種社會性新聞,被發現倒不會出大問題,可社死是一定的。

  以防萬一,賀衡很謹慎地把這幾張安神符分別夾進了幾本書里,夾在書櫃中間藏好,又後退著觀察了半天:「不明顯吧?」

  「那就是一張紙。」

  祁殊不是很理解他這種謹慎勁兒,「黃表紙比平時用的衛生紙都薄,夾哪兒也看不出來。」

  賀衡鬥爭經驗比較豐富:「不一定,我記得七八歲的時候,一個表叔偷偷給了我十塊錢壓歲錢。我不想上交,就專門撕成八塊,一塊兒一塊兒地夾在了好幾本書里。」

  賀衡頓了頓,很不想回憶這段慘痛的歷史:「……然後咱媽一張一張全找出來了。」

  祁殊不能理解:「所以你為什麼要撕開藏?」

  「那樣目標不就能小一點兒嗎?」

  賀衡還能完美地找回自己曾經的邏輯,「我本來想著,就算其中一塊兒被發現了也沒事,我還有其他七塊兒可以花。」

  祁殊:「……」

  祁殊試圖提醒他想清楚這個問題:「但是真的能花嗎?」

  「不能。」

  賀衡理直氣壯,「但這是我八歲之後才發現的。」

  ……也行。

  賀衡對這件事記憶深刻,拿過相冊來,很精準地翻到了那一張:「這是咱媽把我撕碎的十塊錢都找出來給我粘好,然後宣布沒收之後,趁著我哭偷偷照的。」

  照片裡的小賀衡哭得真情實感,一邊哭一邊還看著桌子上被八馬分屍的十塊錢,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應該能入選最想銷毀的黑歷史前三。

  賀衡沒說自己五歲前的照片幾乎隨便哪一張都比這個黑歷史,眼睜睜看著祁殊點開相機對著拍了一張。

  「……」

  賀衡猶豫:「我覺得我男朋友這樣做不太友好。」

  不太友好的男朋友順手點了雲備份。

  賀衡:「……」

  雖然他有一瞬間確實想過搶來手機刪掉這張,但這種備份的行為簡直就是對他的極度不信任。

  賀衡哇呀呀呀地撲過去,作勢要搶他的手機,祁殊反應迅速地把手機藏到身後。

  然後就被不懷好意的男朋友順勢抱在了懷裡。

  賀衡得了便宜還賣乖:「哎呀哎呀,你別杵我……誰想抱你了我是想搶你的手機!」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黏黏糊糊地坐在了一塊兒,又繼續翻那本相冊。

  賀衡剛剛已經排過了一遍雷,確定不會再看見賀廣傑之後就放了心,高高興興地繼續翻給祁殊看:「我長大之後其實不太愛照相,這些都是咱媽找好了我不能拒絕的理由才照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稱呼就突然變成咱媽了。

  經過賀衡的不懈努力,現在祁殊已經能很好地在這種不痛不癢的用詞中克制住自己臉上的熱度,聞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低頭看著相冊,又往後翻了幾頁。

  後幾頁基本上都是賀衡舉著獎狀拍的。看照片裡獎狀上面的字基本也都是每次期末考試的年級第幾名,語數外的單科狀元,或者是過生日。

  確實都是不能拒絕的理由。

  照片的時間跨度挺大,平均下來一年才五六張,基本上翻一兩頁,照片裡的小男孩就明顯長大了一點。

  身量在一點一點地抽條,面上也一點一點地褪去稚嫩,逐漸和賀衡現在的樣子重合。

  挺奇異的感覺。

  好像就在不知不覺里參與了一遍他前十幾年的人生。

  「那參與得可有點稀疏。」

  賀衡很惋惜,「一年也沒參與幾回,早知道我小時候就讓咱媽多照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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