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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長得很好看?」
還在愣神中的宋廷一聽這話,立馬破功般對待「噗」了一聲,心道:這人是會讀心術還是咋地?
「這個嘛...」
「約莫記得,皇上以前說過這話。」
陸炎永遠都能把這麼「不正經」的話,說出朝政大事的味道來,反倒讓宋廷避不過去,只能回答。「好像是說過...」
「那...」陸炎盯著宋廷,「皇上喜歡本王...」
宋廷呼吸忽然有一瞬間的凝滯,怔怔的看著陸炎。
「喜歡本王的臉?」陸炎補充了一下。
宋廷微微張著嘴,咽了下口水,受陸炎表情的影響,也十分認真的回答:「嗯,喜歡,人都喜歡好看的東西啊。」
把這張臉當成「東西」,這話就好回答了。宋廷想道。
陸炎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微微抬頭與自己正視。
「本王也喜歡你...的臉。」
宋廷怔了一下,「呵呵...呵呵...是嗎,那可真是巧。「
「所以,為了讓我們能經常看到自己互相喜歡的『東西』,本王決定,自今日起搬進長極殿。」
宋廷的下巴還被陸炎捏著,順勢在他手裡點著頭,「好呀,好呀。」
得到回應,陸炎這才鬆開宋廷的下巴。
宋廷吐了口氣,而後才後知後覺的跳起來問:「你剛說什麼?」
陸炎擰眉,似乎對這種重複性的對話有些不喜,「本王為了好好養一下皇上眼睛,讓皇上能日夜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當然,也是為了本王自己,所以即日起,搬進長極殿。」
宋廷是完全搞不懂陸炎想做什麼了,明明之前還說只要自己開心,做什麼都行,現在又要搬進來和自己住一塊兒,那這是不是有監視自己的意思?
不然,他什麼意思?
「這個,不太好吧...」
陸炎看著,氣定山河般的說道:「皇上,君無戲言。」
宋廷:「......那也行,長極殿這麼大,攝政王想住就住。」
「嗯,對了,本王記得皇上之前似乎說過,要節省宮內開支?」陸炎問道。
宋廷思索了一下,自己有這麼說過嗎?但看陸炎那副表情,又好像不像在說笑。
「額...好像是。」
陸炎直接忽略「好像」,平常又淡然的道:「既如此,也不必再整理一間寢殿出來了,本王與皇上住同一寢殿便是。」說著,陸炎仔細的看了眼一旁宋廷的龍床,而後又用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語氣說:「皇上的床夠大夠寬,應該有本王的一席之地吧?」
宋廷被陸炎一系列的話給弄得半晌出不了聲。他啥意思,難道知道自己有了雲紋,真想讓自己給他生個孩子,然後他好名正言順的踹掉自己,打著扶持太子的名義登基??
「不是,你這是為什麼啊?」宋廷忍不住輕聲喝問,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非常莫名。
陸炎道:「本王說了,自是為了能經常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好比皇上喜歡吃一道菜,想要天天吃一般。」
宋廷從未見過為了能和他睡一張床,而把自個兒比喻成一道菜的人。
「那個,菜會吃膩,好看的東西也會看膩啊。」宋廷語重心長的說。
陸炎沉默著。
不知怎的,宋廷忽然覺的自己這話說的有點殘忍,雖然陸炎的表情還是那樣淡淡的,可他就覺的陸炎此刻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種「一片真心餵了狗」的悽苦之感。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宋廷乾笑一聲,道:「朕的床確實太大了,一個人睡著空蕩蕩的,兩個人一起睡,暖和,而且還能抱著對方的臉睡,畢竟是自個兒喜歡的東西嘛。」
陸炎聽著這話,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瞧著像是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只放在腿上的一隻手,抑制不住的顫了一下。
「那,朕吩咐人伺候你沐浴,你真該睡一睡了。」宋廷這話說的很認真,陸炎的眼眶下已有明顯的黑眼圈了,定是這兩日睡眠不足造成的。
陸炎一向不會在旁人清醒時獨自入睡,常年的警戒更是讓他無法在白天睡著,但現下聽著宋廷的話,他真覺得壓了多年的困勁兒都一下子涌了上來,今日能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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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已經歇息了。」
徐流溢從內殿出來,對一旁的張潮生說。
張潮生沒再臭著臉,只抿著唇不說話。
徐流溢瞧著,感慨的說:「我跟著王爺多年,見過他幾天幾夜不睡覺,還沒見過他在白日裡睡覺,且能睡的那麼沉。」
「你想說什麼?」張潮生語氣還是冷冷的。
「想說王爺對皇上是真不同,你別整天對皇上臭著個臉。」
「他擋了王爺的帝位。」張潮生帶著幾分敵意說。
徐流溢「切」了一聲,「懶得跟你說,我回王府給王爺收拾東西,你好好守著。」說完徐流溢就走了。
張潮生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內殿門,臉又臭了起來。
「回回見你,你回回戾氣都這麼重。」
清涼又柔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張潮生忙回過頭,瞧著面前著一身素袍的傅長雪,拱手道:「見過傅大人。」
傅長雪掛著絲淺笑朝緊閉的內殿大門看了一眼,「王爺在裡面?」
「嗯,王爺今兒決定住在長極殿了。」張潮生道,想了想又說:「傅大人,您可要勸勸王爺,如今聞太師才被剷除,王爺就搬進皇上的寢殿,怕是朝臣們會說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對王爺聲譽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