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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歆華過來的時候，就看著個小姑娘抱著人在哪裡哭，長歡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就光盯著人家小姑娘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殷歆華巡視了一圈後來到長歡的身邊，看著它無動於衷的樣子，忍不住地拍了拍它的肩膀問道。
「殷歆華，我好像救不到人。」長歡聲音低落的回答，一雙銀紫色的眸子找不到先前的活力，像是覆上了一層灰。
「跟你沒有關係的人……被救下來是他們的幸運，沒有救下來，那也只是命。」殷歆華抿著唇，破天荒地安慰了一下長歡。
她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她只會關心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其餘的人，她哪裡有時間去關心呢？
長歡聽著她的安慰，並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尋求殷歆華的安慰就跟傻子一樣。
它仰起頭道：「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明明有機會能夠救下來的，可是我的疏忽造成的。」
它的主人曾經說過，如果可以，她想要做到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在那件事情上，她選擇了犧牲自己。
長歡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明明她有牽掛，卻能放棄所有，只為了一個太平？
難不成，所謂的太平，只能是建立在犧牲的基礎上嗎？
大義，是什麼？
長歡不知道。
但它今天有點難受。
「你又不是人，這麼在意做什麼？」殷歆華看著長歡眼中含著的水光，耳邊又傳來小姑娘的哭聲，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道：「那你現在打算好人做到底嗎？」
長歡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殷歆華身上。
殷歆華無奈地一拍額頭，想罵人，她真的不該帶長歡下山。事情怎麼就那麼多呢？
她只是想要早點去魔門而已，難道就真的有那麼難嗎？
殷歆華想了想，不想要去搭理這種麻煩事，打算抬腿就走。結果……兩個小孩子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
羊腸小道上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其中還傳來歡樂嬉戲的聲音。
小小的身影跟在殷歆華的身後，在快要跟不上她時，才會小跑起來。
「嘻嘻嘻，長歡姐姐，你們要去哪裡啊？」小姑娘拉著長歡的袖子好奇的問道：「在繼續走下去，天都要黑了？咱們今晚睡哪裡啊？」
「睡哪裡？」殷歆華轉過身，看著身邊的兩個小不點，頭疼地抓了抓頭髮，再次覺得自己出門帶了長歡是一個錯誤的事情。
如果不是長歡，她現在估計已經到達任務的指定地點了，還會帶著一個小蘿蔔頭？
不僅如此，幫她埋了她的親人，做墓碑等等之類的事情，殷歆華想自己真不是個好人啊！
「對啊？我們要睡哪裡？這裡看起來就沒有人住！」長歡停住了腳步，把周圍看了一圈後，嘟著嘴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我帶了帳篷。」殷歆華揉著眉心說道。
長歡一聽，雙眸頓時就發亮了，偷偷地捂著上揚的嘴角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野外住宿？我有點期待！」
殷歆華：「……」
一點都不，這有什麼好期待的？
小姑娘看了一眼開心的長歡，又看了一眼黑著臉的殷歆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小姑娘咬著唇，目光參雜著糾結的神色，最後，她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殷歆華的長袖。
她輕輕一扯，聲音低低的說道：「大姐姐，是因為小月兒的原因嗎？我……我可以一個人的。」
糯糯的童音夾著顫抖的聲線，殷歆華一低頭，入眼便是小姑娘抓著她袖子的手在不停的發顫著。
明明是那樣的害怕，可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就只能這樣說。
半晌沒聽見對方的回答，小姑娘動了動身子，緩緩地抬起頭，就那樣輕輕地看了殷歆華一眼。
在殷歆華看過來的時候，像極了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飛快地低下了頭，仿佛這樣可以掩飾自己並沒有看向殷歆華的事情。
殷歆華嘆了口氣，對眼前的小姑娘實在是生不起氣來，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在經歷了家破人亡的事情後，心緒沒有崩潰已經很不錯了。
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慢悠悠地道：「沒事，就是繞了點路，不過，你可有什麼親人在世嗎？」
這個才是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情，她們兩個人是不可能一直帶著這個小姑娘的，需要找個地方把人留下。
聞言，小姑娘愣愣地抬起頭。她眨了眨眼，眼眶裡迅速迅速充滿了淚水，臉色略顯慘白。潔白的貝齒咬著圓潤飽滿的下唇，不一會兒就多了排牙印子。
「我……我不記得了。」她脆脆地說著，胖乎乎地手指絞著衣角，糾結地看了看殷歆華。
她想，眼前的大姐姐知道自己記不住後，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呢？大姐姐看起來人那麼好，她有點兒捨不得走。
「一點兒也記不起來？」
殷歆華這下糾結了，她們是不可能帶著個小孩子的。
別的不說，就她領的任務，探知魔門所在地。光是進傳送陣，沒有靈力護體的凡人，下場鐵定是會死在上面的。
這傳送陣的靈壓很強，普通人根本就扛不住。
「我……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回答，可在看見殷歆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時，她連忙從懷裡取出了個玉佩說道：「我記得這是我叔父給我的禮物，上面有我叔父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