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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闕「嗯」了一聲,隨意敷衍,一邊餵尤玉璣吃東西,一邊詢問她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你不是也守了一天,不用什麼事情都你來做的。」尤玉璣語氣里仍舊帶著虛弱,又低又軟。

  「難得見鳶鳶這樣嬌滴滴,照顧著挺有趣味。」

  尤玉璣想說的話被司闕餵過來的蛋黃泥阻了。她吃著東西,想著當初中了軟無散的毒時,便也是這樣被司闕照顧著。彼時比現在還嬌軟無力,實在算不得司闕所言的難得見。

  司闕餵尤玉璣吃飽了肚子,喚侍女端溫水進來,他親自給尤玉璣做了簡單的擦洗。乾淨的衣裳還沒換完,尤玉璣將頭偏到一側靠著他的肩,睡著了。

  司闕淨了手,重新回到床榻旁,看著尤玉璣的睡顏,恍惚間覺得忘了什麼事情。忙碌且焦心了一整日,司闕也有些乏了。他並不想歇在別處,只想偎著尤玉璣。臨上床前,司闕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事情。

  他悄聲走出屋,往隔壁去。

  乳娘剛給兩個孩子餵過奶,正在整理著他們兩個的小衣服。司闕走到榻旁,垂目望向緊挨著睡在一起的一雙兒女。

  他不發一言,甚至一動不動良久,久到兩個乳娘詫異地偷偷用眼神交流。

  時至今日,司闕還是對於這一胎是雙胎而心中介懷。他只想要一個孩子,將所有的一切給予唯一一個孩子。

  兩個,怎麼會是兩個呢?

  這小概率的意外落在他身上,若是旁人定然歡喜雀躍,唯獨他心中藏著一絲牴觸。

  這世間有完全公平的父母嗎?

  不存在的。

  他慢慢在床榻坐下,望著一雙兒女陷入沉思。

  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不多時小的那個哼哼唧唧,這是餓了要吃奶。司闕這才起身離去。染著煙火絢彩的月光被他踩在腳下,司闕忽然停下腳步,抬眼望向夜幕。

  他後知後覺自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拋著銅板決定旁人生死,也無所謂自己生死的孑然人。他有了妻兒,有了責任,有了牽絆。

  嗯,暫時也不算。小舅子剛暗示催了他婚儀。

  也快了。

  司闕快步回到尤玉璣房中,悄聲躺在尤玉璣身側,輕輕擁著她。

  接下來的月子生活里,尤玉璣寬心養著。除了陪伴一雙兒女,不是吃就是睡。她就算是想出門走一走,都不被司闕允許。

  司闕難得一臉嚴肅:「她們都說月子裡不能這個不能那個。」

  「哪個呀?」尤玉璣彎著眼睛問他。

  司闕不答,抱住尤玉璣的肩,拉著她躺下來。兩個人躺在床榻上,偏過臉互相望著。

  「姐姐。」他低低地喚一聲,再湊過去用額頭蹭一蹭尤玉璣的肩頭。

  尤玉璣恍然,自她生產一直被司闕照顧著,連吃飯穿衣都極少自己動手。倒是許久不曾聽見他這樣稱呼她,又拿出這樣依戀的姿態。

  尤玉璣立刻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這段時日太累著他了。

  「怎麼啦?」尤玉璣轉過身來,手心貼著司闕的臉頰,指尖在他的眼下輕輕點了點。

  他喚她姐姐,她竟轉瞬又成了那個溫柔寵溺包容他的姐姐。司闕抵在她的肩頭,合著眼,慢慢勾起唇角,帶出幾分舒適愜意的笑容來。

  他喜歡他的鳶鳶,也喜歡他的姐姐。

  尤玉璣指尖輕輕碰著司闕的眼下,司闕仍舊懶倦地偎著她,沒有睜開眼,而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

  尤玉璣蹙了眉。懷胎十月然後是生產、養身體,讓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似曾相識的暗示。好半晌,直到司闕抬起眼巴巴望過來,尤玉璣才恍然大悟。她莞爾,繼而湊過去,親親他的臉。

  他這是,在討吻啊。

  唇瓣覆在司闕的臉頰上,離開前,尤玉璣猶豫了片刻,旖唇向下滑去,慢慢覆上他的唇。

  輕輕蹭一蹭,再伸出舌尖蜻蜓點水地舔了一下。

  司闕「呦」了一聲,拿出幾分陰陽怪氣的口吻:「姐姐還會主動親人啊?」

  尤玉璣貼著他的唇溫柔開口:「別說話。」

  你讓我別說話我就不說話?我就說。

  「姐姐,再親親。」司闕將手搭在尤玉璣的腰上,往前挪著靠過去。

  「將幔帳拉下來。」尤玉璣推推司闕的肩。

  司闕依言將床幔放下來,然後解了尤玉璣的衣襟埋進去。兩個孩子提前許久備好了乳娘,那些本該擠去早早了盡的鮮汁便入了司闕的口。

  尤玉璣不按陳地習俗,依著故土風俗,嬰孩不慶滿月,只慶百日。一雙兒女滿月那一日,尤玉璣才走出房門,被外面的涼風一吹,雖涼卻也覺得愜意與自由。

  她微笑著,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喵。」百歲從屋檐間幾躍跳下來,落在尤玉璣腳邊,用腦袋反覆去蹭尤玉璣的腳背。它不知道尤玉璣生了什麼病,原本進出自由的房門不准它闖。只有一次它偷偷溜進去,上了床榻在尤玉璣懷裡眯了一會兒,後來也被司闕扔了出去。

  尤玉璣蹲下來,撫一撫它的頭,溫柔對它解釋:「百歲多了兩個小夥伴,只不過他們還小呢。等他們再大一點點,就能和百歲一起玩啦。」

  百歲聽不懂,可是再次聽見尤玉璣的聲音,它足夠愉悅。

  尤玉璣剛能出門,就去看望了母親。母親用了胡太醫當初的方子後,一直沉睡不醒,不過氣色卻眼見著好起來,就連脈搏也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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