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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璣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這樣問。
司闕俯下身,湊到尤玉璣耳邊低聲說:「姐姐抱一抱就不冷了。」
尤玉璣嗔他一眼,飛快轉身看向枕絮。
枕絮帶著屋裡另外兩個丫鬟往外走,剛邁出門檻,帶上房門。
尤玉璣轉過來,輕輕抱住司闕。
司闕有點意外。他只是隨口一說,想聽她罵他耍賴皮,沒想到她這麼容易滿足他的小要求。
他垂著眼,漆眸沉靜地望著擁著他的狐狸精。
其實這隻狐狸精挺好的,越來越……縱容他。
司闕抬手,輕輕摸摸她的頭。
跟在枕絮身後的兩個小丫鬟不是尤玉璣從尤家帶過來的,本來就是王府的人。兩個小丫鬟竊竊私語。
一個說:「夫人和闕公主感情好好哦,親如姐妹,比親姐妹還親呀!」
另一個說點頭附和:「嗯嗯,兩個人牽著手的一直沒鬆開呢!」
枕絮眼皮跳了跳,板著臉說:「莫要閒話!」
兩個小丫鬟立刻住了口。
枕絮心裡犯愁。越來越多的人瞧出夫人和闕公主走得近,兩個人不正常的關係恐怕早晚會被別人發現,她心裡擔憂啊……
司闕在淨室泡熱水浴時,尤玉璣去了花廳與景娘子說話。
「西太后回京的鳳輿已在路上,估摸著會在臘月二十八回到宮裡。」景娘子稟話。
尤玉璣輕輕點頭。
臘月二十八,也不遠了。她最好能在年前將司闕送出晉南王府。
景娘子又稟話:「夫人讓查的伊玉環,已經查到了。人本來被康景王關在一處別院。康景王出了時,王府被抄家。家僕散盡,那處別院也被人占了。卓武派人找到伊玉環的時候,人已經不成了樣子,和一群乞丐混在一起。」
景娘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腦子有了問題,瘋瘋癲癲的。」
明明是大家閨秀,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尤玉璣一時覺得唏噓。良久,她開口:「想法子不漏痕跡的將她的行蹤告訴她的家人。」
至於她以後怎麼樣,就留給她的家人做選擇了。
「是。」景娘子應聲。她要稟的事情已經說完,轉身往外走,尤玉璣又叫住了她。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尤玉璣眉心輕輕蹙起,浮現幾許猶豫,許久沒說話。
她做事向來果斷,極少這樣猶豫著。景娘子看著她長大,對她十分了解,見她這般猶豫不決,不由好奇是何事為難了她。
「派人回客棧去看看,毒樓樓主可還在那裡,瞧瞧他的狀況。」
就這事?
景娘子有些意外,完全沒想到尤玉璣是為了這樣的小事糾結了半天。她面色不顯,規矩地應聲。
第二天卓武的人來回話,並沒有見到毒樓樓主,尤玉璣將毒樓樓主送去客棧的當天毒樓樓主便離開了。
想來那般擅毒的人,並不會有事。
尤玉璣不再多想。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五,馬上要過年的時候,府里處處張燈結彩,一片年味。尤玉璣坐在床邊,翻看著小冊子。
今日是最近被紅圈圈起的日子裡最後一天,下一個被紅圈圈起的日子要小半個月之後了。
尤玉璣望了一眼斜倚在美人榻上逗貓的司闕,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從一些書冊中得知換些姿勢可能更容易受孕。
「阿闕?」
司闕抬眼望過來,看著她那張嬌妍的面容浮現醉人的嫵麗笑容。
「該安歇了。」她說。
百歲站起來扒拉司闕的袖子,輕易被他拂開。
床幔放下來,燈光照進床榻間,一片旖暖溫色。尤玉璣握住司闕的手腕阻了他的動作,然後轉過身。
第82章
司闕以前卻是不知,一個女人的纖腰彎下去的弧度,是那樣好看。
尤玉璣蜷縮著面朝床外側側躺著。屋子裡的光映在床幔上,她望著映在幔帳上的光圈,微微發呆。
隔著床幔的光落在她的臉上,有些晦暗不明。良久之後,她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孔慢慢蹙了眉,染上幾許憂色。
會不會太……
她慢慢咬了唇,微腫的旖唇上被她咬出一道淺淺的白印子,她仍渾然不覺。
她望著映在床幔上的光暈,忍不住去回憶剛剛的情景。可又有什麼能回憶?她分明什麼都沒看見,只在最後看見司闕拿著帕子去擦手上的痕漬。原來看不見時,其他感官真的會變得異常清晰。直到現在,她耳畔似還能聽見那些聲響來。
忽地想起「放浪」這樣的詞彙,她的眉心越擰越緊。
腰上一沉,是司闕的手搭了上來。
尤玉璣閉上眼睛,溫聲開口:「睡吧。」
司闕貼過來,將臉貼在她的後頸蹭了蹭,問:「姐姐困了?」
「嗯。」尤玉璣胡亂應了一聲。
司闕稍微向後退開一些,望著尤玉璣,長指挑起尤玉璣頸上的一縷潮發,慢條斯理地給她理好。被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露出她的一小點肩頭。
司闕慢悠悠地用指腹在她的後肩畫著圈圈。
——現在知道害臊了?剛剛不是挺快活的?
尤玉璣轉過身來。
司闕臉上表情收了收,立刻抬起長長的眼睛,用一雙乾淨純稚的眸子望著尤玉璣,問:「吵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