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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別看我呀。夫人定然是不喜歡咱們的打扮,今日才會大費周章準備了這些。」春杏摸了摸雲鬢間的珍珠步搖,「如果明日換回以前的樣子才是辜負了夫人……」

  她眉心揪起來,一雙手攥在一起,在心裡想著大不了白日來夫人這裡時仔細打扮一番,世子來時再換回以前的樣子……

  陳安之剛回府,遠遠看見她們三個穿得奇奇怪怪的。不過他現在顧不上她們,急急去了暗香院。

  ——方清怡動了胎氣,想要見他。

  陳安之趕去暗香院時,大夫剛給方清怡診過脈,寫下安胎的方子,叮囑孕婦要保持心情舒暢。

  綠梳送大夫出去。陳安之挨著方清怡坐下,關切地詢問:「他是不是不聽話了?」

  他將方清怡的手握在掌中,反覆摩挲著,溫柔地望著她:「表妹,你辛苦了。」

  方清怡笑著搖搖頭,說:「表哥不用掛心,只是尋常的胎診罷了。」

  她靠著陳安之的肩,柔聲:「表哥對我真好。」

  她聲音裡帶著笑,卻笑不及眼底。

  「表哥,今日是我母親的生辰,我打算回去一趟。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陳安之的臉色一下子沉下去,道:「上次的事情,姨母雖然是為了咱們的孩子好,可實在太歹毒。若是闕……」

  陳安之頓了頓,改了口:「我知道你既心善也孝順,日後少和你母親接觸,免得被她教唆。她既生辰,我也不好攔你回方家。我就不去了。」

  「嗯。」方清怡柔聲,「我聽表哥的。」

  方清怡自己回了方家。

  母親和離後搬回方家。方家在陳國是家蘊豐厚的高門世家,要不然也嫁不了晉南王。

  方清怡明顯感覺到府中管事對她的態度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因為她現在成了低賤的妾嗎?

  方清怡捏了捏手,頭一次怨起方家老宅的寬敞,讓她忍受家僕的目光,走了許久才到母親的住處。

  「你怎麼回來了?」母親皺著眉,「不是叮囑過你?我既然一個人把所有罪名頂下來了,你更應該在世子和王妃面前做做樣子和我劃清界限!」

  「母親,我這次回來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方清怡說。

  「什麼忙?」

  「幫我尋一些懷孕兩個月到四個月的貧苦女人。越多越好。」方清怡慢悠悠地笑起來,「總得有一個生出男丁來。」

  她垂眸,用噙著冰涼笑意的眸子望著自己的肚子。

  ——這一胎,必須是男孩。

  必須。

  ·

  天色黑下來時,尤玉璣才處理完商鋪的事情,從花廳回到寢屋。剛一進屋,她就聞到了酒味兒。

  司闕懶洋洋地倚靠在平日她斜倚的美人榻上,正在獨自飲紅梅酒。方几上已經空了幾個酒壺。

  「姐姐。」他抬眸望過來,舉杯對尤玉璣笑。

  尤玉璣款款朝他走過去,立在美人榻旁俯下身來,用淺紫色的絲帕擦了擦他衣襟上的酒漬。紅衣被酒水沾濕,變成了暗紅。

  她一邊擦拭,一邊柔聲詢問:「怎麼飲了這麼多酒?」

  司闕拉住尤玉璣的手腕,用力一拉,將人拉進懷裡。他抱著她,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輕聲喚:「姐姐、姐姐、姐姐……」

  也不說旁的話,只這樣一聲一聲喚她。

  「怎么喝醉了?」尤玉璣也不推開他,反而是將手搭在他的身後輕輕拍了拍,「我讓枕絮給你煮醒酒茶,我們歇下好不好?」

  司闕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搖了搖頭。他下巴搭在尤玉璣的肩上,隨著搖頭的動作,臉側若即若離地輕輕蹭著尤玉璣的臉頰。

  「那好,那咱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等你想起來了咱們再去梳洗。」尤玉璣聲音溫柔。她動作輕柔地理了理司闕的長髮。

  他不再說話,安靜地抱著她。她便也不說話,隨著他。只是尤玉璣忍不住在心裡思量著他為何不歡喜。難道是因為今日讓他穿了這身紅衣?她一方面覺得司闕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另一方面又摸不准他奇怪的性子。

  好一會兒,司闕在悶聲說:「姐姐,我想親親。」

  尤玉璣呆了呆,悠悠低語:「果真是醉了……」

  「姐姐……」

  尤玉璣蹙了眉,低聲:「你、你哪天晚上沒有親過?」

  尤玉璣說得不自然,也不願意在多說。她推了推司闕,終於將人推開。她從他懷裡起身,說:「我出去喚人進來送水。你一會兒乖乖聽話去沐浴。」

  司闕動作慢吞吞地點頭。他望著尤玉璣走出去,忽然扯起一側的唇角笑了,還哪裡有半分的醉意。

  接近著,他又嘆了口氣。

  是啊,夜夜都親過,可不是他想親的地方。

  司闕轉眸,神情懨懨地捏著一個空酒盞,在桌面陀螺般打著轉兒,一遍又一遍。

  他轉著酒盞的動作一頓,眸中閃過一絲亮色。

  也是,誰會願意親一個醉漢的嘴?

  是以……司闕今晚不僅反覆漱了口,還吃了整整一盒的糖。不過他還是沒能得償所願。

  尤玉璣欠身將床幔放下來,然後轉眸望著他:「今晚好好休息。」

  這是哪裡都不讓親了。

  司闕欲言又止。

  行吧,誰稀罕,睡覺。

  尤玉璣拉了拉被子,幫他蓋好。她偎在司闕身邊,睡著之後,司闕在被褥中的手摸了摸,摸到她的手輕輕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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