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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給姐姐吃!」小姑娘在父親的懷裡使勁兒探身,將手裡握著的糖葫蘆朝尤玉璣遞過來。糖葫蘆被她的小手攥了許久,黏黏糊糊的糖漿淌在她的小手上。

  尤玉璣對小姑娘溫柔地笑了笑,拿出一方柔軟的紗帕將被糖漬浸濕的竹籤裹住,重新遞給她。

  隨著她俯身的動作,鬆散的雲鬢徹底落下來,鴉發盡垂。她微微訝然,不由回眸望向落在肩上的鴉發。

  她本是隨意的動作,卻不知她這一回眸,在旁人眼中是怎樣的艷色無邊百媚生。

  尤玉璣對別人的目光無所覺,亦不甚在意。她調轉馬頭,朝珍饈樓去。

  她剛剛親眼見到陳安之拍著這匹馬的鬃毛愛不釋手,猜測這是陳安之剛得的馬。

  她停在珍饈樓門口,居高臨下地蹙眉望向陳安之,沉默了一息才無奈開口:「這裡是鬧市,世子再如何愛馬,也不該將未馴服的馬帶到這裡。」

  尤玉璣以為陳安之許是要發脾氣,卻不想他雖然臉色難看,卻一句話沒說。尤玉璣將馬背上跳下來,孫廣亮的小廝趕忙忍著懼意過來牽馬。

  「姐姐,你有沒有事呀?」林瑩瑩小跑過來。

  翠玉也說:「姐姐真厲害,沒想到有這本事!」

  尤玉璣眉眼間掛著淺笑沒說什麼,她沒立刻往前走,而是奇怪地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腿,才神色如常往前走去。

  司闕一直坐在角落沒出去看熱鬧,從開著的十二扇吉祥雲紋紅木門望向尤玉璣。他望一眼尤玉璣的裙子,端起面前的酒盞,將一盞女兒紅一飲而盡。

  不同於旁人擔憂尤玉璣能不能將發癲的馬降服,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尤玉璣做得到。他又不是沒見過她以前是如何訓馬,比這匹棗紅馬性子再野的馬也溫順於她。甚至她以前最常騎的那匹黑馬,就性子野得很,除了她,別人誰也不能坐在背上。

  「呀,姐姐你的手受傷啦!」林瑩瑩驚呼了一聲。

  司闕抬抬眼,望過去。

  「被馬韁勒到了,沒什麼。」尤玉璣笑笑,眉眼間笑意不減,沒太當回事。不過見她的手傷了,一行人身上也沒帶傷藥,即使晚膳還沒用完,也不再待,立刻打道回府。

  圍觀人群的目光仍凝在尤玉璣的身上,直到尤玉璣一行人登上離去的馬車後,人群仍舊議論不止。有人讚揚她的馬術,更有人稱讚她的容貌,不多時,人們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陳安之臉色難看地聽著旁人如何議論尤玉璣。

  同行的幾位公子哥兒也在向他讚揚尤玉璣的馬術和美貌,可陳安之心裡沒有半分喜悅。

  作為熱鬧良駒的人,對於馬術卓絕的人向來崇拜。

  作為一個男人,他不得不承認尤玉璣在馬背上雲鬢傾灑的模樣,讓他心動更意動,甚至生出占有的意思。

  可是這個人是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應當端莊得體,不是這般拋頭露面讓別的男子意淫才是!

  錯綜複雜的情緒在他心裡盤旋,五味雜陳。

  被這匹馬弄亂的熱鬧街市重新恢復尋常,只是人們仍舊在談論著。沒有人會知道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裡,當今陛下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陳帝感慨:「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草原上的女子不僅能歌善舞,騎馭之技甚至也優於中原男兒。」

  平淮王仔細揣摩父皇的意思,一直拿不準,便附和:「父皇說得對,的確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咱們陳地人亦有擅長之事,是草原人不能比擬的。」

  陳帝皺眉,不悅道:「陳地這樣的稱呼以後勿要再用,更不能自傲。能取長補短更好地融合,才能成為繁榮的大國。」

  「是!」平淮王趕忙說。

  陳帝嘆了口氣。他一方面因為自己年紀越來越大,而仍有三國未收並而寢食難安。另一方面又擔心自己成了那只能開國不能守疆的帝王。

  幾個兒子中,立嫡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他不僅是個父親,更是個帝王,不免想的更多些,盼著子承父業,將這大帝國之志發揚光大。他對太子是有些不滿意的,因為幾個兒子中屬太子性子最軟,身體也不太好。

  原本他很看好曾經隨他征戰沙場的晉南王,可偏偏晉南王如今成了最無心政事的一個。

  陳帝望向珍饈樓門口的陳安之,不悅地皺眉。晉南王不僅性子大變,兒子養的也不好。他沉了臉,吩咐:「德順,讓晉南王進宮一趟。」

  陳琪一直安靜坐在那裡,目光落在車窗外。

  他又一次見到了尤玉璣騎馬時的樣子,初見的情景不僅再現,又被重重描了一筆。那些埋在心底的痴迷嚮往從未離去,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

  此時此刻,這幾日拿不定主意的他忽然就下了決心。

  ·

  暮色四合時,尤玉璣一行人的馬車回到了晉南王府。

  林瑩瑩嘴甜地連說要請個大夫給尤玉璣看手上的傷,被尤玉璣推拒了。

  「只是些皮外傷,回去擦些藥就好了。」尤玉璣柔聲。

  幾個妾室也不跟去曇香映月打擾,各回了各的住處。

  抱荷小跑著去柜子里翻了外傷藥,然後疾步朝尤玉璣小跑著過來。她剛走到尤玉璣身邊,手中的傷藥被司闕拿走。

  「去端溫水。」司闕道。

  抱荷點點頭,趕忙往外跑。

  尤玉璣含笑望向司闕,道:「今日在外面閒逛那麼久,你也先回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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