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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什麼事情了?」林瑩瑩問。

  翠玉皺眉:「聽這聲音,好像是剛剛那三個女人喊出來的。」

  尤玉璣之前是和伊玉環有些過節。眼下,她既不想去看熱鬧也不想去惹麻煩,對身邊的人說:「我們走吧。」

  「站住!是她!是她害我!」伊玉環驚恐地指著司闕。

  尤玉璣欲要轉身的動作停下來。

  許多人圍過來,都沒說話,一時之間清雅居安靜下來。

  伊玉環既然這般說,尤玉璣便不能一走了之了。無奈,她只好往回走,朝伊玉環一行人走過去。

  尤玉璣本也沒走多遠,可看熱鬧的人將路堵著。見她過來,圍觀的人群給她讓開路。圍觀的人群目光落在尤玉璣身上時,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尤玉璣走得近了,看清伊玉環的手,不由訝然。原以為是伊玉環趁機訛人生事,可是誰會將自己的手傷成這個樣子來訛人?

  尤玉璣忽地想起剛剛驚鴻一瞥間看見司闕唇角的一抹笑。那種笑容,是她從未在司闕臉上見過的。是以,她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司闕搖頭,說:「姐姐,我看她的帕子落了,幫她撿了而已。」

  「胡說!是、是你害我!自接了你的帕子,我的手就成了這樣!」伊玉環說話的聲音是顫抖的,也是帶著哭腔的。她結結巴巴說完,望向自己的右手,又是一聲驚恐的尖叫。原本只是指尖泛黑腐爛,可是腐爛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幾乎手指全部變黑了。

  人群里,忽然有人驚呼:「這是什麼劇毒之物!」

  親眼見了這劇毒如何蔓延,本是看熱鬧的人群不由向後退了兩步。就連周文蓮和劉雅萍也鬆開扶著伊玉環的手,畏懼地向後退了退。

  尤玉璣飛快地望向司闕的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完好無損。她仍不放心,急急詢問:「你可覺得哪裡不適?」

  司闕搖頭,將自己的一雙手攤開給尤玉璣看。他無辜地說:「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胡說。」

  尤玉璣這才鬆了口氣,她轉眸望向疼到戰慄的伊玉環,溫聲:「你說是他遞了你帕子之後你的手變成這樣,可他的手並沒有事。而且帕子本也是你的。如此,你的言辭實在不能令人信服。」

  明明就是這樣的啊!

  ——伊玉環在心裡怒吼。

  可是疼痛讓她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冷汗從她額頭沁出,她感覺不僅是身體,就連五臟六腑都在瘋狂戰慄。

  翠玉摸著腕上的新鐲子,大聲說:「該不會是想害我們夫人,結果一個不小心讓毒從帕子裡抖出來害了自己吧!」

  「你不要胡說!」周文蓮站在伊玉環身後三步之外幫著說話。

  「切。」翠玉翻白眼,「你們有沒有針對我們夫人,在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誰看不出來是誰眼瞎!」

  尤玉璣望著伊玉環的手,再度溫聲開口:「伊姑娘,你還是先找個大夫吧。」

  林瑩瑩笑嘻嘻,用誇張的語氣拉長了音誇讚:「姐姐真善良真大度!」

  「我們走吧。」尤玉璣率先轉身。

  帷帽白紗下,司闕冷眼瞥著周文蓮和劉雅萍,將她們兩個人的臉記住。

  伊玉環比誰都清楚她的帕子根本沒有毒,只是經了司闕的手。她不能放過司闕這個兇手!

  「你站住!」伊玉環去抓司闕。

  司闕朝一側避開,本就因疼痛站不穩的伊玉環一個趔趄,朝一側的案桌歪去。她的丫鬟剛剛跑出去請大夫了,也沒人扶她。她的傷手碰到桌面,漆黑的腐爛的手指居然就那樣斷了,斷了的黑指落在黃梨木案面上,將案面都燒腐了一塊。

  司闕回眸,慢悠悠地好心勸:「都爛到手背了,再不剁手小心整個人都這樣爛掉。」

  言罷,心善的司闕轉身朝尤玉璣走去。

  隔壁就有一家醫館,伊玉環的丫鬟很快將大夫拽過來。

  「讓開!讓開!都快讓開!」

  被伊玉環的丫鬟拽來的大夫上了年紀,被她拽的走路腳不著地。他遠遠看見伊玉環的手,趕忙說:「剁手!快剁手!遲了就來不及了!」

  人群里立刻響起一道拔劍聲,緊接著是伊玉環尖利的一聲尖叫。伊玉環直接昏了過去。再後來,人群一片嘈雜。

  「這是什麼毒?我平生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毒。」

  「的確從未聽說過。」

  「這樣的毒……該不會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吧?」

  尤玉璣給翠玉、林瑩瑩和春杏挑好了玉飾,卻一直沒給司闕挑好。她進了隔壁一家玉鋪繼續挑選。然而外面一片嘈雜,讓人挑選的心情都沒有了。

  罷了,下次再挑吧。

  「時辰也不早了,也該吃些東西了。聽說隔壁百福巷的珍饈樓不錯,我們過去用了晚膳再回府。」尤玉璣道。

  二樓的雅間裡,陳琪站在窗口,望著尤玉璣走進一間玉鋪,又很快出來,帶著人走出清雅居。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尤玉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雖然伊玉環幾個人對尤玉璣的嘲諷,雖尤玉璣自己根本不在意,可陳琪聽了之後,心裡特別難受。

  他再一次去想,倘若當初賜婚時,若他能站出來說一句心悅求娶,是不是就能免去她今日的一切難堪?

  不由的,他想起那日方清怡對他說的話。

  陳琪慢慢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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