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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等吧?

  他還沒做好準備,他知道公主並不喜歡他,生怕公主面對他時流露半分厭惡的神色。

  至於翠玉和林瑩瑩?

  其實,說起來倒是令外人覺得不可思議。陳安之至今還沒真正睡過翠玉和林瑩瑩。摟抱親撫的親密事做了不少,最後一步倒是一直沒進行。

  原來在勾欄之地,他最初被她們眉眼間有幾分似闕公主的清雅所吸引。在煙花巷那樣的地方,他覺得翠玉和林瑩瑩就像一股清流。每每召她們相伴——陪酒、閒談、撫琴。

  可,他到底是嫌棄翠玉和林瑩瑩的出身。雖說他義正言辭地對別人說翠玉和林瑩瑩不是妓,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可她們在那樣的地方求生存,對給錢的賓客笑臉相迎,誰知道銀子給夠了她們有沒有主動脫了衣裳巴巴湊過去?就算貞操還在,被摟抱親撫總是有的,正像他對她們做過的那些。

  陳安之心裡嫌惡被別的男人碰過的不貞之身。

  陳安之邁進春杏房中時,春杏正坐在床頭繡嫁衣。

  「在繡什麼?」陳安之問。

  春杏趕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說:「瑩瑩的妹妹要出嫁了,瑩瑩說她針線活不好,我幫忙繡一些。」

  陳安之沒怎麼聽,站在床邊,張開手臂等著春杏服侍。

  春杏跪坐在床邊,習慣性地去解他的衣帶。忽然地,春杏手中的動作停下來。她將手放在膝上,試探著說:「世子,您與夫人成婚這樣久還沒有圓房,這樣、這樣……這樣會讓下面的人在背後說道夫人的。」

  春杏搭在膝上的手緊張地攥起來,她極少主動勸世子什麼事情。

  「呵,你認識她幾日就幫她說話?」

  陳安之冷眼望過來,她便縮了縮脖子,把頭埋下去,不敢再多言了。

  「煞風景的東西!」

  陳安之抬手,春杏雙肩縮了縮。

  陳安之氣笑了:「你這動作什麼意思?以為我要打你不成?我陳安之豈是那樣粗魯的人!」

  陳安之憤然,拂袖離去。

  待他的腳步聲也聽不見了,跪坐在床上的春杏脊背軟下來,她起身下了床,跪在木榻上,探手推開窗戶,仰起臉來,呆呆望著天上的月亮。

  雖然陳安之因春杏替尤玉璣說話而動怒,他還是往尤玉璣的住處走去。

  ·

  尤玉璣沐浴之後,換上寬鬆柔軟的寢衣,懶洋洋地倚靠在窗下美人榻上,有些吃力地翻看著手中的醫書。

  自母親病了,她就開始陸續讀一讀醫書。不得不說,對於之前從未接觸過醫術的她來說,讀這些醫書的確有點艱難。

  百歲在她的腿上臥成了一個球,早已睡著了。

  司闕已經走進來好一會兒了。下人都知道尤玉璣和司闕關係好,又都不知他本是男子,即使是入了夜,他要來尤玉璣的寢屋,尤玉璣身邊的下人也隨意讓他出入。

  今晚,他躺在床榻上良久也未睡著。是以,他過來尋尤玉璣了。他想來看看,姐姐為何今晚不尋他,是不是尋了旁的男子生孩子,莫不是昨日見過的那個白面廢物公子?

  「姐姐還沒歇下?」

  尤玉璣訝然,抬眸望向走進來的司闕。

  司闕說:「姐姐讀書好專注,我與抱荷在外面說話都沒聽見。」

  尤玉璣將手中的醫書放下,柔聲說:「你也沒歇下呢。」

  司闕朝尤玉璣走過來,在尤玉璣身邊坐下來,瞥了一眼尤玉璣手裡的書,道:「姐姐原來在讀醫書。」

  「隨便看看。」尤玉璣隨口說。她垂眸,望了一眼自己上身寬鬆的短衫,有點不自然。

  她沐浴之後換了寢衣,自然沒有再如白日那般裹胸。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比旁的女子更腴潤些,若不裹胸,不僅不方便還不太好看。她有點不喜歡這個樣子面對旁人,有心將他攆走,說:「很晚了,回去歇著吧?」

  司闕鴉睫輕抬,一雙漆眸亮晶晶地望著尤玉璣的眼睛,道:「姐姐,我認床,睡不著。」

  尤玉璣訝然,怔了一下,才說:「那……明日讓人將雲霄閣的床榻搬過來?」

  她又蹙眉,柔聲輕哄:「今日太晚了,不要麻煩下人了好不好?」

  「好。」司闕望著尤玉璣的眼睛,笑著點頭。

  尤玉璣輕捏著醫書的書角,心裡犯難這下該如何勸司闕回去。一時不知道怎麼勸,一時沉默著。

  她沉默著,司闕便也不說話,只是望著她乖乖地笑。

  百歲伸了個懶腰,醒了。它睜開眼睛望了一眼司闕,又轉回頭,在尤玉璣的腿上翻了個身,歪到一側興致盎然地給自己舔毛。

  好一陣尷尬的相對無言,或者說只是尤玉璣一個人的尷尬。她垂著眼睛,望著手中醫書上的文字,再度開口:「我那邊有些助眠的薰香,讓抱荷給你拿一些?」

  司闕搖頭:「我讓流風點了助眠的香,可還是不行。認床,睡不著。」

  尤玉璣蹙眉,詢問:「那……沒有別的法子幫你入眠嗎?」

  司闕唇角的笑意再深了深,他漆亮的眸子始終凝望著尤玉璣,道:「姐姐,我想睡在你這裡。」

  尤玉璣驚訝地抬起眼睛望向司闕,正好撞進他含笑的眸子裡。心裡有了絲別樣的觸動,她沉默了兩息,才輕輕地柔聲問:「不是說認床嗎?」

  司闕點頭,他說:「認床,也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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