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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玉璣不想日後和孩子的父親有太多牽扯,免不得在人選上有些頭疼。剛剛那幾個年少的戲子模樣在她眼前再浮現了一遍。

  尤嘉木抿著唇,偷偷去看姐姐蹙眉思慮的神色。

  ·

  尤玉璣帶著弟弟去萬春堂聽戲時,晉南王正在宮中陪陛下賞詩詞。不僅他在,平淮王、盛湘王和太子都在。

  德順聽了指喚,上來添茶,恭敬地說:「陛下,胡太醫可說您每日飲的茶太多了。」

  聽德順提到胡太醫,皇帝放下手中的字畫,看向晉南王,道:「聽說安之尚未及冠已是艷福不淺,頗有幾分置辦三宮六院的架勢。」

  皇帝用玩笑的語氣,可晉南王卻聽得滿背冷汗。他趕忙跪下來,謹慎請罪:「兒子教子無方,回去必當好好管教!」

  皇帝沒說什麼,已拿起另一幅畫捲去問平淮王:「你看這寒梅圖如何?」

  「工筆深厚、畫境逼真,又十分應景!」

  皇帝撫須大笑,將寒梅圖賞給了平淮王。

  晉南王默默站起身,心中再不安寧。

  ·

  陳安之氣了大半日,下午慢慢冷靜下來。他皺眉,有些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半晌,他嘆了口氣,心中鬱悶。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脾氣如此暴躁。他以前分明不會如此輕易動怒。

  他不再想與尤玉璣起的爭執,起身去暗香院。方家母女這些年時常來晉南王府小住,將這裡當成第二個家。暗香院是方清怡的住處。

  陳安之走進暗香院,看見紅簪抱著一個茶壺,將裡面剩的茶水澆了院角的紅梅。

  「好好的茶水怎麼給倒了?」陳安之問。

  這茶不錯,今天上午他在這裡等母親從雲平寺回來時,在表妹這裡喝了不少。

  紅簪嚇了一跳,手一抖,茶壺差點從手中跌落。她趕忙屈膝行了一禮,笑著說:「主子說這茶涼透了,便讓奴婢拿來澆花了。」

  陳安之本來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怎麼在意紅簪的話,隨意點了下頭,繼續往前走,去尋表妹。表妹有孕,又遭她母親的打擊,此時正是脆弱的時候,他得好好陪著她才是。

  方清怡哭得梨花帶雨,陳安之好言好語的哄著她陪著她。

  只是,他時不時會走神,想起今日尤玉璣離開時朝他拉弓射箭的身影。自兩人成婚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尤玉璣生氣。

  原來她會生氣,原來她也有喜怒。

  尤玉璣真的要和離?

  不可能的,她一定是惱羞成怒一時呈口舌之快。

  「表哥?」方清怡柔聲輕喚,悄悄打量陳安之的神色。

  陳安之回過神來,道:「表妹,你先歇著。我去母親那裡看看。」

  陳安之離開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再次望向院牆下的那株紅梅。他望著土上殘留的茶漬,放慢了步履往外走。

  他上一次如今日這般不受控制的煩躁發怒是什麼時候?

  是……他與尤玉璣大婚那一日。

  母親上次說他與尤玉璣成婚那一日,兩位表哥故意向他灌酒,還有可能在他的酒里加了東西?

  那一日的荒唐,原以為只是酒的作用。

  那麼今天呢?

  陳安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回憶與尤玉璣爭執時,心裡頭那股忽然而至的無名火。

  房間裡傳來方清怡孤傲的琴聲。

  陳安之回過神來。

  不可能的,表妹怎麼可能害他?

  他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縱尤嘉木想留姐姐在家裡宿一晚,尤玉璣還是趁著月色,當日趕回了晉南王府。

  她想做的事情,一日都不願拖。

  陳安之本來心裡煩躁要不要聽谷嬤嬤的話去尤家接尤玉璣回來,忽得了小廝消息,尤玉璣自己回來了。

  陳安之鬆了口氣。

  「切,還以為要鬧一陣。這不自己乖乖回家了?」

  陳安之話音剛落,尤玉璣派人請他過去一趟。

  翹著二郎腿的陳安之一怔,坐直了身子。

  去曇香映月的路上,陳安之心情有些複雜。他是個愛衝動的人,往往事後再後悔。初冬的涼風吹在臉上,讓人也變得冷靜下來。

  陳安之摸了摸自己的頭,想起白日時落髮時的驚懼。他皺眉,不贊同尤玉璣拿著弓箭嚇唬他的不賢之舉。不過尤玉璣派人請他過去主動服軟,他只能勉強原諒一部分,畢竟他也有錯。

  見到尤玉璣,陳安之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輕咳一聲,板著臉開口:「你請我過來何事?」

  「今日是你我成婚第十九日。」尤玉璣溫聲開口。

  陳安之奇怪地打量著尤玉璣,不知道她為何說這個。

  尤玉璣端坐在案後,望著陳安之說道:「當日讓我選人的是西太后,如今她老人家在別宮修養,年底才會回京。」

  陳安之聽得直皺眉。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應該為她今日對他對手而賠不是?

  尤玉璣語氣溫和無一絲惱意:「待她老人家回京,我會親自向她請罪我們悔婚和離之事。」

  陳安之懵了:「我們什麼時候和離了?」

  尤玉璣將身前書案上的和離書往前推了推。

  陳安之低頭,看清這是一封和離書,臉色立刻變了:「尤玉璣,你瘋了?你真要抗旨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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