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放了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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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他死就讓他回來!」那頭,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她再打,他已經不接。

  理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麼,商勝男心頭極度不安,她沒敢把不安透露給勒天齊,卻難免在給他打電話時問及那邊的情況,最多的,是想知道蕭衛揚到底有沒有為難他。也曾委婉地勸他提前回家。

  勒天齊每次都微笑著告訴她,自己的事業順利得很,沒有什麼阻礙,等項目結束就一定回家。那頭,他的笑聲是真摯的,她漸漸放下了那份擔憂。

  四月的一天,她再次接到了勒天齊的電話。

  傳出來的,卻不是他的聲音。

  「不好了,勒……勒先生……給暴、亂分子綁架了!」

  「綁……綁架?」她怎麼從來沒有聽勒天齊說過,B市有暴、亂分子?這一刻,商勝男的天傾刻倒塌。

  是蕭衛揚,是蕭衛揚!

  她不要命般奔向蕭山別墅,幾乎用身體撞開了大門。

  「蕭衛揚,你出來!」她像瘋了一般,在屋裡亂沖亂撞。女管家帶著傭人來拉人,根本拉不住,最後只能通知了蕭衛揚。蕭衛揚是在二十分鐘趕回來的,身上還穿著一身正裝,手裡夾著文件,像是從哪個會議上回來。

  「怎麼了?」他擰著眉問,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商勝男身上。商勝男猛衝了過去,伸手就揪緊了他的衣領,「蕭衛揚,為什麼要這麼做,天齊已經被你逼到了國外,為什麼還要針對他!」

  眾傭人齊齊上來,才把商勝男給拉開。蕭衛揚的領間早就被她的指甲劃破,扣子也掉了幾顆。看著眼前瘋子一般的女人,蕭衛揚狠狠繃起了眉頭,「商勝男,你每次想起我都是因為勒天齊,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

  商勝男無心去計較這個,她只想勒天齊好。

  叭一下子,她跪在了蕭衛揚面前,「求你,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是我說的。」

  「別忘了你說的話!」他一扯領子,邁步離開,出了屋,直接驅車走了。片刻,女管家接了一個電話,只輕應了一聲,「是。」她走到商勝男面前,「商小姐這兩天就歇在這裡吧,我們馬上為您準備食物。」

  商勝男沒有拒絕。她已經承諾了他,他要怎麼處置她,她無話可說。她像一個提線木偶,任由身邊的人處置。

  蕭衛揚一直消失了三天,毫無音訊。商勝男不聞不問,在她的意識里,只要蕭衛揚願意放過,勒天齊就不會有事。

  第四天,蕭衛揚終於出現。穿的是離去前的那件衣服,衣角已經皺起。她撲了過去,「勒天齊呢?勒天齊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蕭衛揚沉著眸子看她,目光沉得她一陣陣發悸。她不得不去搖他,「快告訴我啊。」

  「他……」他張了嘴,好久才吐出兩個字來,「死了……」

  「什麼?」商勝男仿佛失聰了般,怎麼也聽不清楚他說的話。她突然發狂,用力搖起了他的身體,「勒天齊到底在哪裡,你告訴我啊,告訴我!」

  五天後,商勝男才真正意識到勒天齊死了。他的骨灰被人護送回來,鋪著紅布的盒子上,攤著他的遺像。微微的笑容,溫柔的目光,唇微微張著,仿佛就要對她說話。這樣活生生的勒天齊,怎麼可能死掉?

  一定是蕭衛揚騙她的吧。

  「勒……先生在談生意途中遇到了暴動分子,被綁架,而後殺害了。」送骨灰回來的人簡短地介紹著,把目光轉向了另一邊,「蕭先生……」

  她轉頭,猛然間看到蕭衛揚也來了。那人說了什麼她全然聽不清楚,而蕭衛揚的種種過往和警告在腦中翻騰,她撲過去,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周邊,一團亂。

  有人來拉她。

  「由她!」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落在她身上的手鬆開。蕭衛揚靜靜地看著像瘋狗似地狠咬著自己的女人,一動不動。

  直到全部力氣用光,商勝男終於感覺到了血腥味,身子一軟,鬆了開來。

  「蕭少!」

  昏倒前,她感覺有一隻強勁的臂膀撈住了自己。

  商勝男悠悠醒來時,看到的只有父母那雙雙擔憂的眼睛。她歪歪扭扭,費了好大的勁才坐起來,四處尋找著。沒有勒天齊的影子!

  勒天齊……已經死了。

  眼淚,突兀流下。

  商母也跟著流起了眼淚,倒是商父要稍稍冷靜些,「今天是天齊下葬的日子,去送送他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商勝男猛然剎住哭,紅眼咬唇看著自己的父親。

  商父朝她點點頭,她這才應出聲來,「好。」

  在父母的幫助下,她換了衣服,一路從醫院出來。這一場事故抽光了她所有的精力,走起路來晃晃蕩盪,像隨時能被風吹倒。

  「我……自己過去吧。」不想天齊看到她這虛弱的樣子,她推開了父母。最後一程,一定要讓他走得好好的。父母並不放心,卻也不能強行阻止,只能憂心重重地點頭。

  走到醫院走廊上,她看到了蕭衛揚。他穿了單薄的襯衣,透過襯衣可以看到裡頭的紗布,那是她咬的傷口。她僵了一副身子,眼裡射出萬千利箭,是對他最刻骨的恨!

  他並沒有走過來,只是隔著遠遠的看了她一眼,而後邁步。

  「蕭衛揚!」她追上去,還要對他動手。他害死了勒天齊,哪怕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臂,卻被人握住。

  是蕭衛揚的助理,李由。

  「怎麼?蕭衛揚也怕死了?讓你這看門狗出面?」如果不是恨到了極致,她不會說這麼傷人的話。

  李由的臉色變了變,卻倒底沒有生氣。

  「商小姐,您不該恨蕭少。」他平靜地道。

  「是嗎?我該感謝他嗎?感謝他把我的人生毀得徹底無情?」她反問,諷刺意味明顯。李由的目光閃了閃,「商小姐明明已經知道勒先生的死跟蕭少無關,為什麼還要把罪行強加給他?蕭少對勒先生,對您,可謂人至義盡還差點陪上了性命,商小姐不僅不過問一聲還如此說,真是讓人太失望了。」

  「你……什麼意思?」

  李由垂了頭,「B國暴、亂不斷,只是封鎖得好,外界鮮少得知。蕭少知情後,分明有提醒過商小姐,是商小姐不聽,商小姐難道忘了嗎?」

  是嗎?這件事卻變成她的錯了?

  她哪裡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而他也從來沒有點明啊,更何況勒天齊次次在電話里表現得那麼若無其事。

  「還有,一聽到商小姐說勒先生出了事,蕭少就第一時間出國,動用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去幫忙找人。為了把勒先生平安救出來,蕭少差點賭上了自己的命,商小姐卻不問青紅皂白對他就咬,您知不知道,他為了勒先生已經好多天沒休息了,哪裡經得起你那麼咬!」

  傷口他之後看到了,血肉模糊。也就是蕭少,換個人早就發脾氣了。

  「蕭少雖然沒有把人活著救出來,但他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商小姐不該感謝他才對嗎?」

  蕭衛揚……真的為她做了這麼多?

  商勝男簡直不敢相信。

  她以為,他一直希望她過得糟糕,狼狽,一直想壓著勒天齊的啊。李助理沒再說什麼,跟著離開。商勝男一個人去了勒天齊的葬禮。

  勒天齊的葬禮在他老家舉行,坐車過去,花去了五個小時。到達時,葬禮早就結束,新壘的墳墓前的墓碑上,勒天齊的笑容依舊,仿佛隨時能躍出來牽她的手。捏捏空空的指頭,她知道,再也不能了。

  「天齊……」她撲過去,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勝男。」不知哭了多久,背後傳來低低的呼。馬上,有一隻力臂扶起了她,「不是病了嗎?怎麼過來了?」商勝男抬頭,看到了勒父,才幾天,他已滿頭白髮,整個人蒼老了一大截。

  「伯父!」悲傷更深一層,她撲過去抱緊了勒父。勒父輕輕攏著她,也跟著滾起了眼淚,偌大年紀失去唯一的兒子,這種打擊不言而喻。他卻還要來安慰商勝男,「天齊知道你這麼在乎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哭過一陣,商勝男才記得過問勒母。勒父搖了搖頭,「天齊活著的時候她就驚驚怍怍的,生怕他出了什麼問題,這一出事,唉……」

  商勝男跟著勒父去了醫院,因為勒母經不住悲傷,再次住院了。除了去看勒母,她還想要表個態,勒天齊去世了,她要做他們的親人。

  「香盈,勝男來看你來了。」推開病房的門,勒父無比溫和地呼著勒母的名諱,道。勒母一臉的蒼白,眼睛紅腫著,絕望的神情寫得滿滿的,卻在看到商勝男那一刻,猛然瞪在了眼。下一刻,她隨手抄起一個杯子直接朝商勝男砸了過來。

  她的舉動太過突兀,誰都沒有防備,等到醒悟過來,滾燙的開水已經撒在了商勝男的身上。一陣疼痛襲來,她連退了好幾步。

  「香盈,你這是!」勒父大驚,低叫。勒母尖利地一聲哼,眼扎了刺般射向商勝男,幾乎要從她身上扎出幾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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