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溫柔，只對別人
她不好明問，也只能在生活上照顧她。
「那我走了。」她道。商勝男終於能鬆一口氣，她怕江天心問到底，自己瞞不下去。
「好。」她應一聲，勉強保持著笑容。
「對了，勝男。」到了門口，江天心又轉頭回來，「你昨晚回來了嗎？」
「沒……啊。」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嗎？晚上有車在大門口停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回來過呢。後來走出去，卻沒有看到人，大概是別人家的車子吧。」
「應該……是吧。」商勝男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心亂成了一團。
幸好江天心沒有再問下去，否則她真不保自己會說出什麼來。看著江天心離開，她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氣，腳卻泛著軟，強烈的羞恥感卻趕也趕不跑。
晚上，她沒有急著回酒店。那兒，只會讓她難受。手頭上的工作並不多，她還是選擇了加班，除了公司，她不知道呆在哪兒。直到把一個星期的工作都做完了，她終於停了下來。再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了，她甚至可以一個星期不用上班。
商勝男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地充裕，充裕到她無所事事又無聊透頂。一空閒下來，就會想到和蕭衛揚的事情，仿佛一隻無形的手將她撅住，連呼吸都不暢快。十點鐘了，蕭衛揚並沒有打電話過來，他的私生活豐富多采，除了她還有許多女人。此時，大概在哪個溫柔鄉里吧。
她想打電話回家，聽聽父親母親的聲音，問問母親的病情，只是時間太晚了。父母沒有夜生活的習慣，這個點早就睡了。直到不得不離開，她才不情願地回了酒店。
「商小姐。」酒店管家客氣地走來打招呼，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露出鄙夷。這是專業管家的素質。「用過餐了嗎？」
商勝男點了點頭，本能地尋找著，雖然知道蕭衛揚不會回來，卻還是要去確定。在確定沒有蕭衛揚的影子時，輕輕鬆了鬆勁。
「蕭先生出去應酬還沒有回來。」管家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道。
「哦。」她輕應，朝房間走去。但願他今晚都不要回來。想快點結束兩人的事，但又害怕，她的心裡滿滿的矛盾。不過，不見他總比見到好。對於他，她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反應。
「他有打過電話回來，說是去參加應酬了，讓您回來後去接他。」管家將一張記錄了地址的紙條給了她。商勝男好不容易解脫開來的心再一次紮緊，無力地看著那張紙條。她不想接，管家卻沒有退回去的意思。
為什麼要她去接？他自己能開車，就算喝了酒，也有大把的代駕，再不濟，還可以宿在附近。
「應酬估計快結束了，商小姐還不走的話就晚了。」管家低頭看眼表，變相地催促。商勝男不得不接過紙條，訕訕地往門外去。外頭，管家早就安排好了車子，只是沒有排司機。商勝男坐進去，不情願地將車子駛向那個地址。
希克酒店，本市最豪華的酒店，據說一隻龍蝦會花去普通人幾個月工資的地方，名符其實的銷金窩，卻是有錢人竟相到來的地方。商勝男把車子停在門口，早有門童迎過來，九十度鞠躬，態度恭敬到讓她不適應。
她略略退了一步，「我找蕭衛揚……蕭先生。」
門童將她領到了大門口，朝里指，「直接進去就可以找到他了。」
商勝男道了聲謝，卻遲疑著沒有走進去。光在大門口，就能感受得到裡面的珠光寶氣，到這種地方來的人非富即貴，自己來得匆忙，還穿著公司里的套裝。
「請這邊走。」門裡有人走出來，大概知道了她的來意，為她引路，「蕭先生在那邊。」商勝男疑惑著他怎麼知道自己是來找蕭衛揚的，卻沒有問出來，只跟著走。大廳里，依然熱鬧，人來人往，衣著不俗。她的穿著顯得極為突兀，好在他們是靠邊行走的，不會吸引到太多目光。
才走完大廳，便見樓上身影一閃，蕭衛揚攬著個女人走了下來。
「小心點。」蕭衛揚優雅得像個紳士，小心地摟著女人的腰，眉底滿滿的柔情。這種柔情，是商勝男所沒有見過的。女人笑顏如花。人美，身材好，妖嬈得得像朵罌粟花。
蕭衛揚和她站在一起，郎材女貌，十分登對。
既然對蕭衛揚沒有什麼感情，但昨晚兩人才做過那樣親密的事，此時看到他挽著另一個女人，她還是有些不舒服。
「蕭先生，接您的人來了。」工作人員對蕭衛揚道，恭敬如故。蕭衛揚只淡淡地掃了一眼樓梯底下的商勝男，沒什麼感情地閃了閃眼，連頭都沒有點。倒是旁側的那個女人，極為機敏地打量著商勝男，眼裡有著極力隱忍的戒備。
商勝男靜靜地站在那兒，盡力讓自己顯得與世無爭。蕭衛揚的臉龐幾不可見地繃了一下，垂首去看懷裡的女人。
「呀。」
女人原本走得好好的，卻在快接近商勝男時身子一軟，跌了下去。商勝男緊張得心頭一條，出於本能出手去扶，只是，並沒有扶到。一隻勁臂早在前一刻將那女人撈起，壓進了自己的胸膛。
是蕭衛揚。
「小心點。」他柔柔地道，雙掌全都壓在了女人的腰上，將她全權保護，滴水不漏。
「嚇死人家了。」女人在他懷裡軟軟地埋怨，吐著氣。臉貼在了蕭衛揚的頸側，手拍在胸口上。
蕭衛揚騰了只手，也為她順著胸口，「寶貝，你若嚇著了，我會難過的。」他的手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撫著，別有情愫。兩個人旁若無人，商勝男卻臉皮薄地紅了臉，愈發不去看他們。
「嗯——」女人發出一聲低低地吟，意味明顯，簡直無法聽了。蕭衛揚滑下身子，頭倚在了她開岔極高的裙子處，那兒是一片白嫩的腿。
「腿有沒有崴到？」他脫了女人的鞋子，檢查。他的指頭在她的腿上摸索著，真的檢查傷口的樣子。
即使不看，商勝男也知道他在做什麼。對於別的女人，他可傾盡了溫柔。她和那些女人有什麼不同嗎？為什麼在對她時，他會那麼刻薄又無情。就因為她給他的第一印象是賣的？
商勝男的胸口泛濫著沸騰著，卻到底沒有當場問出來。她怕得到讓自己無地自容的答案，被他留在酒店裡，已經夠丟臉了。她靜靜地，一直等著蕭衛揚為女人檢查完傷口。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不去開車？」蕭衛揚似乎終於意識到了商勝男的存在，極度不客氣地開口。剛剛對那女人的柔情沒有了，留給她的只有冰冷。
巨大的落差讓商勝男無法適應，卻還是安靜地轉身，朝外走去。沒關係的，只要那件事辦完了，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繫了。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上了車。
點著火，她在車裡又等了好久，蕭衛揚和那女人才出來。那女人落在他的臂彎，滿面媚色，他的雙臂結實有力，輕輕鬆鬆地托著她的腰臀。這，又是一副怎樣曖昧的畫面。
商勝男低下了頭，裝做研究方向盤。
車子，被人不客氣地踢了一腳。她這才猛轉頭，看到蕭衛揚臉色極度不好地站在車外。門童立刻幫他拉開車門，他卻不上，只狠狠地瞪著她，「司機該做什麼不知道？」
商勝男默默無聲地推門下車，去幫他拉門。她可以不管的，但如果跟他生氣，只會讓兩人的糾結更深。她願意忍。
「不要這樣子嘛，看把人家都嚇壞了。」懷裡的女人嚶嚶出聲，討伐著他。蕭衛揚的目光卻落在商勝男的臉上，他想從她的臉上看到受傷，看到難過。只是，她的臉上只有平靜，仿佛他在她面前跟這個女人上、床都不會有反應。憤怒，再一次襲卷，他想把這個女人掐死！
「嚇到了？對不起寶貝。」他錯開了目光，低頭去吻女人。女人低低地呼了幾聲，原本有些怕羞，最後卻主動勾起了他的頸。兩人極度瘋狂，完全忽略了旁觀者。商勝男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抽著，連呼吸都不暢。她卻依然不肯表現出來，像木樁一樣立在那兒。
女人的手摸進了蕭衛揚的胸口。
「寶貝，乖，還有人。」蕭衛揚握住了她的手，才沒有直接表演限制級。女人不滿地瞪了一眼商勝男，在心裡暗暗恨著她的不知趣，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蕭衛揚終於將她放上了車。
「先送你回家。」
女人嚶嚶唔唔地纏著他不放，「今晚去我那兒。」
蕭衛揚遲疑了一下，商勝男已經關了車門，從另一頭進了駕駛位。她若無其事地啟動了車子，車子緩緩滑進車道。
「好。」他點頭，帶著賭氣的味道。
今晚他們會在一起。
商勝男自然是聽到這話的，心底一陣悠悠的無奈，卻不能說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說他？
「等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蕭衛揚抱著那個女人幾乎迫不及待地離開，卻還不忘提醒她。苦澀，盈滿了心肺，商勝男開始後悔來接他。她想扭頭就走，但現在公司的命運由他掌控，任性的結果只會讓整個公司里的人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