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從頭到尾都是自做多情
她一早就發現家裡的麵粉和食材少了不少，而這段時間自己正好被凌蕭沅帶去檢查身體了。現在的藍兒格外敏感，她馬上意識到，凌飛燕一定去見過溫小染了。
這種恨，讓她無從發泄，卻正好碰上溫政來找凌飛燕。她倒要看看，溫家那個女人能不能呆得住，她還要讓溫小染知道，凡是跟她扯上關係的人，都會發生不幸！
這一切，溫政和凌飛燕當然不知道。
凌飛燕臨上車了卻看到了溫政，她本想就這樣離開的，但凌蕭沅勸她好好談談，就連藍兒都希望她不要放過這次機會。她，最終還是下了車。
「飛燕，一定要走嗎？」溫政鼓足了勇氣才來的，此時看著滿車的行禮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不舍她離開。
凌飛燕偏了臉不敢對溫政的眼，輕輕點頭，「嗯。」
「飛燕……」他想叫她別走，最後卻變成了，「當年……那個孩子到底怎麼了？」
提到孩子，凌飛燕的身子用力顫了一顫，眉宇間擰緊了痛楚，「對不起，溫政，是我一直在隱瞞你。我的子宮天生畸形，那個孩子勉強懷到四個月就……」往事重提，只會讓人難堪。
「所以你就承認自己出軌了嗎？眼睜睜地看著我痛苦，你都無所謂嗎？」事情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但對溫政來說，仿佛昨天。凌飛燕無力地閉上眼，睫毛撲出一片灰色，「那我該怎麼辦？不想離開你，可是……我根本不可能給溫家生出孩子來啊。我想騙你，想弄個假孩子蒙你一世，可是……」
溫政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我倒寧願你能弄個假孩子騙我一輩子！」凌飛燕顫著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溫政終於稍稍止住了些激動，語氣平緩下來，「飛燕，我們說好了的，同甘共苦，有什麼事都不瞞著，可你為什麼要瞞著呢？子宮畸形不是你的錯，我們可以想很多辦法要孩子，再不濟領養也可以。為什麼要把一切苦都放在心裡？」
這才是他最在乎的。他身為男人，不能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連她的苦處都不知道。他覺得挫敗。
凌飛燕早已淚流滿面，如果時光重來，她會選擇什麼？
「既然你沒有出軌，那一次一定有人陷害了？到底是誰？」他捉姦的時候也只看到凌亂的男人的衣服和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凌飛燕，至於那個男人是誰，至今是個謎。她不肯說，他問不出，就那麼卡在了那裡。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她不是不肯說，是無人可說。
凌飛燕的臉色再度難看，無力地搖頭，「不要問了，都不要問了好嗎？」她知道於美鳳犯了大事，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等於落井下石，她做不到。
「好，我不問，那麼，不要走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溫政祈求著，「你可能會認為我是因為和於美鳳鬧成今天這樣才說這些話的，而我，也因為擔心你這麼想才沒有勇氣來找你，但飛燕，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真的！」
凌飛燕被他的話惹得哭了起來，像個孩子。溫政心疼至極，將她攬過去，「飛燕，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再也不分開了。」
「不行的！」凌飛燕突然醒悟過來，硬生生地推開了溫政，「我們不可能了！」她的確過不了於美鳳那一關，人家那頭才流產，這頭溫政來表白。
「我走了！」她抹著眼淚往自己的車子走去。溫政邁了一步，終究沒有追上去，他知道凌飛燕在意著什麼。他不想讓她心裡存著芥蒂，哪怕鬆手。
對面，飛快地駛來一輛車，停在了凌飛燕的面前。溫小染眯眼，在看到車裡下來的溫小慧時目光顫了一下，卻見她的手抬起，亮起亮閃閃的東西。
「小心！」溫政想也不想，撲上去推凌飛燕。溫小慧此時正咬牙切齒，「都去死！」一刀對準凌飛燕落下去，卻在一股大力之後直直刺入了溫政的胸口。
「溫政！」凌飛燕回頭，正好看到刀沒入溫政的胸口，臉色登時慘白。而遠處的人也發現了不對勁，迅速衝過來，把溫小慧給拉走。
送溫小慧來的那輛計程車，早就開走，無影無蹤。
溫小染很快接到了溫政受傷的消息，手忙腳亂地跑到醫院，看到急救室外凌飛燕握了滿手的血，一臉無措地站在門外跺腳。凌蕭沅小聲地安慰她，而藍兒站得遠遠的，一臉的冷漠。
「怎麼回事？」她衝過去問。
凌飛燕看到溫小染，有如看到了救星，撲過來握緊了她的手，「是你妹妹，你妹妹她……」
「我妹妹？」溫小染好一會兒才想到凌飛燕所說的妹妹是溫小慧。「她怎麼會……」溫小慧一直被關在家裡，有專人守著，為的就是怕她出來鬧、事。
凌飛燕無力地搖頭。事情發生得太急太快，她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思路。回首，望著紅燈正亮的急救室，她此刻無比擔憂著溫政的身體情況。那把刀，正好掐在溫政的後背挨心臟的位置，來時流了好多血，怎麼也止不住。
「你現在擔心也沒用，好好地收拾一下自己，冷靜冷靜吧。」凌蕭沅走過來，安慰著凌飛燕，不無遺憾地朝溫小染投來目光。溫小染心事重重，由著凌蕭沅扶走了凌飛燕，一個人站在了手術室的大門前。
這陣子，她常跟醫院打交道。
於美鳳，藍兒，溫政……心底，無依無著，因為不知道溫政的情況，所以不知道如何安放。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不知幾時，藍兒走到了她背後，用陰慘慘的目光看著她，「溫小染，這一切，可都是你造成的。」
溫小染猛回了頭，注意到她的目光，總覺得刺眼至極，「什麼……意思？」
藍兒保持著那份帶著嘲諷的冷笑，「什麼意思？因為你讓我痛苦，所以，我才想盡辦法讓你痛苦。這叫什麼？一報還一報。」
溫小染震驚地看著藍兒，「這一切……跟你有關？」藍兒沒有回答，但眼底的那份肆意卻已經說明了一切。「我恨你！」好一會兒，她咬緊牙吐出這句話來，幾乎能吃人。
溫小染突兀地揪起了她的領子，將她拎得高高的，「你到底做了什麼！」
領子被揪緊，溫小染極度用力，幾乎阻隔了藍兒的呼吸。她的臉被憋得通紅，臉上詭異的笑容卻沒有散去，「我打了電話告訴於美鳳你父親來找我乾媽了，我以為於美鳳頂多只是來鬧鬧，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叫來了溫小慧，演了這麼精彩的一齣戲給我們看。太有意思了。」
啪！
再有忍耐的人都會崩潰，溫小染狠狠在她臉上拍下一巴掌，「你無恥！」
藍兒捂了臉，眼底的冷氣絲毫沒有被逼退，她的表情沒變，仿佛挨打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我無恥？如果不是你無恥地搶走了我喜歡的男人還想霸占我的乾媽，我能針對你嗎？溫小染，這一切都是你自討的！」
溫小染氣得再拍下一巴掌，這一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叭一聲脆響。她咬緊了牙，「我沒有搶走過你的任何東西，你睜開眼睛瞧清楚了，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做多情！」
藍兒紅著眼睛瞪過來，是要還手的架式，卻在下一刻，叭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藍兒！」
凌飛燕和凌蕭沅正好回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都在變，迅速越過她朝藍兒撲過去。溫小染捏捏自己的指頭，她雖然是在盛怒之時打了人，但並不至於把一個人打倒。此時藍兒正握著自己的脖子艱難地呼吸，好像情況極糟。
「沒……沒事。」藍兒眼淚汪汪，帶著幾份朝溫小染看了一眼。凌飛燕站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乾媽……別問了，大家心情不好可以理解。」藍兒懂事地搖頭，看溫小染時卻是滿眼的算計。凌飛燕果然冷了臉，「小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眼下你父親生死未卜，你這樣又算什麼？你父親的事完全是我的錯，他因為保護我才變成這樣子的，跟藍兒……無關。」
掉到溫政，凌飛燕的聲音都哽咽起來。溫小染垂了肩膀，她想指出藍兒的詭計來，只是現在大家都精疲力盡，再平添這一出又有什麼意思？
溫小染冷眼去瞪藍兒，「最好保佑我父親沒事，否則，決不放過！」藍兒瑟縮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溫小染髮狠的樣子。原來，她狠起來的時候也可以這般兇猛。不過，她馬上朝凌蕭沅依偎過去，「媽……」
凌蕭沅看看溫小染，再看看藍兒，眼底有著無盡的疑惑。她不太了解溫小染，卻了解自己的女兒。藍兒向來直來直去，何時如此在人前裝過小？被溫小染這麼一打，按照她的性子是要跳起來干架的啊。
心底的疑惑，到底沒有說出來，她也沒有跟凌飛燕一樣去責怪溫小染，只將藍兒往外拉去，「飛燕，我們先離開，有事打電話。」
凌飛燕也知道他們呆在這裡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點點頭。溫小染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把身子壓了下去，整個臉都埋進了掌中。
「溫政，溫政啊！」過道另一頭，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於美鳳披頭散髮地跑進來，臉上全無顏色，四處亂撞。看到凌飛燕，一下子撲了過來，「都是你這個女人，是你害了溫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