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於美鳳當成沒聽懂，「都是一家人，多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嘛。反正我們就要復婚了，我還是她小媽。」
她在變相提醒溫政，他們是要復婚的關係。溫政沒有答，忽然覺得煩亂。
「我沒事，上樓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溫小染沒有心情聽二人的吵鬧，站起來道。溫政忙讓王媽扶著上了樓。
「小姐，您真的沒事吧，如果有什麼事，可得跟王媽說啊。」王媽扶著她，邊走邊道。從小看著溫小染長大，她對溫小染也是很關心的。
溫小染搖了搖頭，到了房門口才停下，忽然握住了王媽的手，「王媽，我是我媽生的嗎？」
「什麼……意思啊。」王媽一臉的迷糊。
「我……到底是不是我媽生的？她懷孕的時候您應該也在吧，她生孩子的時候您也看到了嗎？」
「這個啊……」王媽略略回憶才回答，「你媽媽懷孕的事我是知道的，不過六個月後就沒住在這裡了。你媽媽因為……因為出軌的事跟你爸爸分了居，你爸爸把她送到了別處，到底是哪兒我也不清楚。後來你媽媽生孩子你爸爸也沒過去，沒多久就見你爸爸抱了你回來，你媽媽早已經離開。」
「所以，連爸爸都不知道我是誰生的了？」
「你這傻孩子，你當然是你媽媽生的了，不會是你媽媽說了什麼吧。」
溫小染搖搖頭。今天的那些話一定是藍兒說的氣話，假話，只要睡一覺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她進了房，倒頭睡在床上。
帝煜到達溫氏後，久久等不到溫小染。平日裡，她都會在樓下等他的。他撥了電話給她，卻沒有人接，有些煩，但想到她可能在開會，又不好打擾，只能坐在車裡。
一個小時後，手機響了起來。
對於帝煜來說，等人等一個小時已經是奇蹟，就算對溫小染他也有些忍不住脾氣，提高了音量，「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接電話？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忙的？是不是接別的單位的單了？我告訴你溫小染，馬上給我退了，你們溫氏要多少單帝宮集團這兒都有！」
「是我。」那頭，傳來的是另一道聲音。
「凌女士？」帝煜微微一愣，「有事嗎？」
凌飛燕的聲音哽了哽，「那件事……可能瞞不住了。」
溫小染醒來，感覺比之前好了很多。她找不到手機，不知道幾點鐘，只看到外面已經全黑下來，顯然很晚了。這才記起自己在溫政家，根本沒有告訴帝煜。她著急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下了樓。
「醒了？」樓下，溫政一眼看到她，問。
溫小染搖頭，偏過臉看到了帝煜，他和溫政並排坐著。
「你怎麼來了？」她輕問。以為帝煜會罵她，他的脾氣不好，這麼久找不到自己是會發火的。只是，他並沒有發飆，而是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回家？」
她點點頭，看著帝煜的大掌。他的掌寬厚而溫暖，將她的不安壓下去了不少。
「我們走了。」帝煜客氣地朝溫政點頭。溫政回之以禮節，出門時還不放心，囑咐道：「這孩子平日裡都很樂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幫我問出來，千萬不能讓她窩在心裡。」
「知道。」帝煜略略有些意外。從溫政的話里他聽出來，溫小染顯然沒把事情對溫政說。他看了一眼上了車的溫小染，而後快步追上去。
上車後，他順手就把溫小染攬進了懷裡，「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麼不開心的。」
「沒……什麼。」她搖頭。
帝煜將她的雙臂扳了過去，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溫小染，你打算把事情放在心裡一輩子，連我都不告訴了？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溫小染搖頭，「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連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楚。今天藍兒跟我說我媽不是我親媽，帝煜，她是騙我的吧。」
帝煜這才知道是藍兒搗的鬼，眉間滑過一抹戾氣，在面對溫小染時軟了下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問清楚了不就好了？」
她輕輕搖頭，「我不敢問。」
好不容易才有了母親，她怕藍兒說的是真的，怕自己再一次失望。她寧願像蝸牛一樣窩著，也不想得到答案。
帝煜將她的下巴抬高，此時，無比溫柔，「小染，你問與不問，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保護你，支持你。不管你和凌飛燕是不是母女，都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我，這一輩子都愛你。」
溫小染抬起頭來，這裡眼裡漾起了濃重的淚意，不是傷心，而是感動。她忽然覺得不再那麼害怕，重重地點頭，「好，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
帝煜把她攬在懷裡，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對她的呵護到底。
回到家，管家早就讓人端上了晚餐。帝煜橫了管家一眼，雖然怒著他女兒所犯的事，但看他本人憔悴不少，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揮了揮手，「下去吧。」管家輕應，帶著傭人離開，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
溫小染沒什麼味口，看著那些菜式發呆。帝煜伸手，夾了些菜在她碗裡，「多吃點，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委屈自己。懂不懂？」
溫小染勉強吃了幾口，搖了頭，「真不餓。」
她這些天也並不好過，因為藍兒和凌飛燕的事，整夜都睡不好，再加上今天的事，更是憔悴不少，臉都狹長尖細起來，帝煜看著心口一陣陣發痛。
溫小染一晚上睡得並不好。早上起來，眼底掛了兩個大大的眼圈。
「今天哪裡都不要去，在家裡呆著。」帝煜心疼她，吃完早餐後對她道。溫小染搖搖頭，「還有很多事要辦。」
「有什麼事我會看著辦的！」他原本也打算留下來陪她，但怕她擔心公司里的事，只能自己去打理。溫小染本想拒絕，可她的狀態的確不好。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我打了電話給江翹，想去哪兒，她會陪著你去的。」
他囑咐道，對於溫小染，不能不說不細心。溫小染這個樣子，留她一個人在家，他也是不放心的。想來想去，只有江翹跟她最熟，也最能讓人放心。
帝煜走後沒多久，江翹就來了。看到許久不見的好朋友，溫小染的心情才略略好些，「沒打擾到你吧。」
今天不是周末，江翹也不是閒人，她還是很內疚的。江翹連連搖頭，「哪裡會。你們家帝總可說了，今天陪好了你，我下半年的單子就不用發愁了。」
自從溫小染離開公司後，江翹也覺得做得沒多大意思，索性離開了那家公司單幹。生意還在起步階段，最缺的就是單子。
「真看不出來，帝總對你挺上心的。」談起帝煜，江翹滿眼裡都是羨慕，「我什麼時候才能碰上這麼好的人呢？」她不奢望對方跟帝煜一樣帥一樣有錢，只要真心對她就好了。
「唉，像我現在這樣子，跟個女漢子似的，大概也沒人會看上吧。」
江翹的一番自我貶損終究讓溫小染忍不住笑起來，「看你說的，你長得這麼漂亮，再女漢紙也是有人要的。」
「總算看你笑了。」
江翹是有意逗她開心的。看到她眼裡的一絲釋懷，溫小染略略有些自責，「對不起，我的情緒影響到了你。」江翹順手握住了她的指，「小染，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想想帝總吧，他那麼關心你，為了你可以說用盡了心思，就算為了他，你也該開開心心的啊。帝總這人性格沉冷，很難對一個人付出真感情的。我們這輩子可能會錯過很多東西，但絕對不能錯過一顆真心對你的心，更不能讓這顆心為你煎熬啊。」
「才幾天不見，你倒快成談判專家了。」嘴上揶揄著，心裡，卻因為她的改而有所震撼。是啊，她不該讓帝煜擔心的。
「我很好，呆會就打電話告訴他。」
她捋了捋自己的發，努力笑著，裝出一副真的很好的樣子。江翹看得心都酸了起來，「好啦，你很好，我知道。心情很好的小姐，可不可以陪大姐我去逛逛街？我都快悶死了。」
溫小染欣然同意，和江翹走出來。她知道，江翹不是真的想逛街，主要還是想開解她的心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帝煜還在，朋友還在，就什麼事都沒有。
溫小染開始為自己的脆弱自責，在心裡勸著自己，吸一口氣，和江翹走了出去。
別墅外，樹蔭下，站著凌飛燕。她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風吹亂了她的髮絲。溫小染停在門口，再也邁不動一步。
駝鳥心態，她希望把一切都當成沒發生過，但這並不代表真的沒有發生過。她沒想到凌飛燕會主動找過來，她找自己，為了什麼？
「小染。」凌飛燕上前一步，叫了她的名字，表情極不自然，「藍兒她……對不起。」
所以，她也知道了藍兒昨天說的那些話了？
「小染？」江翹不安地來拉拉溫小染，不知道該不該阻擋眼前女人的靠近。溫小染垂了些臉，微微拉出些笑向她介紹，「這是我媽。」
「哦，阿姨，您好。」
江翹沒聽說過溫小染提起自己的母親，此時聽她這麼說，十分意外，但還是第一時間打招呼。溫小染的話讓凌飛燕十分尷尬，臉上一滯，但還是開了口，「小染，我可以……找你單獨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