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皮癢了不是
當然不是真的去收屍，而是買一批鷲鷹回來，把他的屍體瓜分得半點不存！
管家身上再次一冷，他就知道得罪帝煜的人下場不妙。自從帝煜重新站起來後，冷漠就沒有過過好日子，一次次地被他擠壓著，已經捉襟見肘。雖然上次打溫小染的主意從他這裡弄到了幾個億，但也在他的強勢手腕下早就虧損個乾淨，怕是早就變相地還回了他的荷包。
「他說有您感興趣的東西給您。」
「你告訴他，如果是江天心的話，讓他丟在家門口就可以了。」他不太感興趣地打了個呵欠，抬步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又回了頭，「管家，你最近閒極無聊了？」
「這……」管家的老臉繃在那兒，不敢多吐一個字。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也來打擾我，皮癢了不是？」
「不是……」他極快地搖頭，以前少主不是很在意江天心的下落嗎？這次想必冷漠為了拯救自己而打算把江天心交出來，他以為帝煜會很在意的，所以才會……
唉，到底會錯了意啊。
他原本想表幾句衷心，但帝煜早就邁步走掉。他摸著個腦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怎麼越來越捉摸不透帝煜的心思？
溫宅。
凌飛燕看著那兩個筆法厚重的字，心裡湧出無盡的感嘆。離開二十多年了，似乎一點都沒變啊。
這宅子是溫政用得來的第一筆錢買下的。她曾嫌屋子太大了，溫政攬著她的腰告訴她，多餘的房子將來都會給孩子們住。他要讓這裡的每一間房裡都住上一個孩子，讓這屋子每天都熱熱鬧鬧的。
其實那時她並不是嫌房子大，只是覺得他們才剛剛起步，一次性拿這麼多錢來買屋子不踏實。但聽了溫政這話，便下決心一定要多多生孩子，把每一間屋子填滿。
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就像昨天發生的，細數之下才發現，早就過去了許久。她不再是那個偏偏少女，溫政呢？大抵也不再如那時般英俊瀟灑了吧。
屋裡，有了響動，她迅速避到了一棵樹後。一直很安靜的屋子裡終於出現了溫政的身影，他的身後只跟了一個跟他年紀差不了多少的管家。他走在前頭，管家跟在後頭。這是她來這麼久後見到的唯一兩個人。
她以為，他至少已經兒孫滿堂，這屋子應該到處都有人聲，可為什麼這麼安靜？
當她看清溫政時，又是一陣震撼。他的頭髮早已花白，走起路來甚至帶了些蹣跚。還沒到六十歲啊，怎麼就這麼蒼老了？
「老闆，您身體不好就在家裡歇著吧。」管家不放心地道。
溫政搖了搖頭，「公司那麼多事，留著小染一個怎麼能放心？」
「唉。」管家嘆了一聲，沒好再說什麼，替他拉開了車門。他在上車時，朝這邊看了一眼，凌飛燕更深地縮回去，完全隱住了自己。等到她再走出來，溫政的車子早就消失，管家也回了屋。
她往屋裡再看了幾秒鐘，匆匆地上了車，怕碰上不該碰上的人。她一直都記得對溫政的承諾，不再回歸Ｈ市，絕對不打擾他的家人。
「這一帶屬於商業中心，周邊有很多大型公司，還有勾物廣場，是開餐廳的理想地點。」
凌飛燕由中介的業務員領著，來到了一片商業中心的一處待出租的屋子裡。業務員不遺餘力地介紹著，指指窗外，「對面就是溫氏，溫氏是本市極有名氣的公司您應該很知道吧，他們的員工就有幾千，絕對能滿足您的客戶需求。另外，還有方遠科技，江浪房產……」
凌飛燕沒有聽到業務員後面的話，目光投在對面的樓上。那樓極為高大，有好幾十層吧，那是溫氏的辦公樓嗎？溫氏原來已經這麼大了。她雖然就住在不遠的Ｂ市，但這些年深居簡出，也不曾去留意過溫氏的消息，所以不知道溫氏與過去已完全不同。
看來，他生活得不錯。
早上看到的那副寂寥畫面被她自動過濾掉。溫宅沒人，或許只是因為其他人出門了，或是旅遊去了。溫政那麼喜歡孩子，於美鳳應該生下不少了吧。
溫小染領著幾個高管從樓上下來。
「王經理，你去Ｗ市，李經理，你去Ｃ市，至於海外的，就由程經理去吧。」她利落地安排著，鄭重地與每一個人握手。這些項目都很重要，不能有半點馬虎，所以要辛苦你們了。
「只要有事做，我們不怕辛苦。」程經理年紀最長，代大家發了言。溫小染感激地看著三人，「你們放心，只要項目做得好，不怕沒事做。」
這幾個項目都是帝煜給的。他的商場不斷擴張，而且房地產也做得有聲有色，開創的全是國際性的知名品牌，只要他們有實力，不怕帝煜不給事做。
和三名經理告別，她方才往回走。
「小……姐？」
背後，傳來猶猶豫豫的聲音。溫小染回頭，看到凌飛燕正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在這裡上班？」凌飛燕指指溫氏。溫小染沒想到她會記得自己，她以為在凌飛燕心裡，她早就如過客一般。
「不是嗎？」見她久久不回應，凌飛燕變得忐忑。溫小染這才點頭，「是的。」
「哦。」她沒有再問下去，對著那棟樓發呆。溫小染也沒走，看著她，無數次，她都想問凌飛燕，「看著被你傷害過的人開的公司，心情怎樣？那些日子的義無反顧，難道沒有換回一點悔意嗎？拋棄的丈夫，拋棄的孩子，你還記得嗎？」
她終究什麼也沒問出來，喉頭哽得厲害。
「您怎麼也在這裡？」
好久，她才問。
凌飛燕「哦」了一聲，「我只是……路過。」公司都變得這麼大了，溫家人一定都生活得很好，她沒好意思說因為看到，所以特意過來，找了這麼個藉口。
溫小染的心再一次下沉。
她只是路過，才會到這裡來。自己卻還傻傻地以為，她至少對過去抱著懺悔的心態，來這裡至少會想到拋棄的孩子和背叛的丈夫。
「哦。」她冷冷地應了這麼一聲，再沒有和凌飛燕說話的想法，獨自進了公司。凌飛燕看著她的背影，內心難免感嘆。真沒想到這個給她留了深刻印象的女孩會在溫氏上班。
「小染。」
溫小染才回辦公室，就被溫政叫住。溫政跟在後面沒多遠，臉上帶著柔軟的微笑。
「您怎麼來了？身體不好就在家裡從歇歇吧。」對於溫政，她是敬重的，只是始終無法回到父女的感情里去了。知道真相，並不舒服。
「歇著也是歇著，還不如過來坐坐鎮。」溫政走過來，從溫小染眼裡看到不自在，眸中也閃過了短暫的尷尬。都是他，把兩人的關係弄成了這樣。「我聽說了，你帶回來了幾個大項目，辛苦你了。」他道。
溫小染只是微微笑笑，「帝煜給的，沒有什麼辛苦的，倒是下面的經理，從現在起要忙翻天了。」
「忙翻天是好事。」
溫政含著首，說完了工作上的事情，一時間找不到別的話說。
「你好好上班吧，另外，別為了公司的事為難自己。我不想你為公司的事去求帝煜，你們的關係不該是那樣的。」臨了，他才把這句真實的關心的話說出來。
溫小染搖頭，「沒有為難，這是帝煜主動給的。」
「不管怎樣，我都不想你太過為難。」他真心地道。溫小染心頭泛起一股感動，輕輕含首，「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溫政這才點頭，「小染你從小就是特別讓人放心的人，爸爸相信你。」
這話，將兩人的感表又拉近了些。
「好好工作吧，爸爸回去了。」溫政道，轉身走出去。背微彎，透出一股明顯的孤寂。溫小染張了張嘴，「爸……」
「怎麼了？」溫政回頭，挑著慈祥的眉眼。
「沒什麼，照顧好自己。」
她想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想告訴他，凌飛燕回來了。只是，凌飛燕已經有家有口，告訴他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她這才臨時改了口。
對於她的關懷，溫政發自心底地開心，沒好表現出來，點頭時卻分明在顫動眉眼。「好，好，好。」他一連應了幾個好。
溫小染才走回辦公室，內線就響了起來。她接下，是前台傳來的，「溫總，溫太太……想見老闆，我們這邊做不了主。」
「溫太太？」
「就是……前溫太太。」
溫政離婚的事，公司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此時極為尷尬地解釋。
「什麼前溫太太，注意你的措辭！否則我開了你！」話筒里，馬上傳來了於美鳳尖銳的聲音。
沒想到她又來了。
溫小染頭痛地揉著眉頭，「不要讓她進來，她再鬧，就讓保安送到派出所去。」
「是。」
前台應完就掛了電話。
溫小染在位置上坐了一陣子，到底還是下了樓。
於美鳳沒有走，正尖著嗓子罵人，「你們什麼意思！誰敢送我去派出所我就跟誰沒完！別忘了，這公司可有我的一半！」
她這強硬的架式弄得公司里的人不知道該怎麼，皆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