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他很難追吧
溫小慧和於美鳳來道歉的事整個公司都不知道，道歉的過程也是在封閉的小會議室里進行的，管家怎麼會知道？
溫小染睜大了眼，張著嘴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片刻，她才想起溫政說過的話，說是一位五十出頭的老者說出的真相。
五十出頭，管家不正符合這個特徵麼？
「是您……幫的我？」她叫出來。
管家點頭，「是啊。不過，我只是幫人跑跑腿，真正幫您的人另有其人。」
不用猜就知道，必定是帝煜。
只是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溫小染完全理不透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少主想要了解一個人是會下功夫的。」管家若有所指。溫小染此時全沉浸在帝煜幫她這件事上，腦袋裡沸騰到要燒起來，「他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該怎麼謝他？」
「如果溫小姐真想謝他，就請他吃頓飯吧。」
溫小染並不確定這個方案可行，終究那天他的火發得那麼大。不過，似乎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點點頭，從管家那兒拿到了帝煜的電話號碼，馬上去撥。只是那頭，沒有人接。
「少主可能正在忙。」管家提醒。
溫小染只能編一條簡訊發過去，大意是想請他吃飯。
簡訊石沉大海，那頭並無回應。看來，帝煜並不想搭理自己。一種隱隱的失落感浸襲著她，溫小染無奈地聳聳肩，進了工作區。
下班，溫小染回到家，卻見帝煜大咧咧地窩在她家的小沙發上，一臉高冷。
「你……你怎麼來了？」她嚇得話都支吾起來。
帝煜冰冰地冷她一眼，「不是要請我吃飯嗎？」
「是……是啊，可是……你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做準備啊。」
「菜都買好了。」江母從廚房裡伸出頭來道。她正在忙著洗菜。
溫小染這才哦一聲，快步進廚房裡幫忙。
為了引正帝煜的味蕾，當然，也為了不讓菜太難吃，她做了大多數的菜，剩下兩樣讓江母做。整個過程，都是她和江母在忙，帝煜在客廳里坐著，帝王老子似的。姓帝的就是不一樣啊。
溫小染感嘆著，把菜一樣樣搬上桌，特別介紹：「這兩碟是我乾媽做的，其他的是我做的。」她是出於善意的提醒，讓他多吃點江母做的好吃的菜。
帝煜哼都沒哼一聲，伸手撩起筷子就吃起來。溫小染扁扁嘴，拉著江母坐到了另一邊。他每次吃飯都像餓了好久似的，吃個不停，結果把溫小染做的菜吃個精光，江母做的那兩碟一動都沒動。
溫小染疑惑地挑了一筷子江母做的菜，明明特別好吃啊。
她嚴重懷疑帝煜的味覺出了問題，絕對的大問題。當然，這事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這位爺又會生氣。
江母主動承擔了洗碗清理的工作，帝煜站起來要走，溫小染跟著站起，「我送你。」
帝煜滿意地挑了挑眼皮，僅此而已。看在他幫了自己的份上，溫小染決定忍了他的輕慢。走到外面才開口，「前兩天我爸爸來找我了，他知道了溫小慧的嗓子不是我弄壞的，管家說是你讓他去告訴我爸的，謝謝你啊。」
帝煜挑了挑眉，僅此而已。
溫小染看著他邁著長腿往外走，留一副清冷的背給她，不由得便問出了口，「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帝煜沒回答，繼續保持著自己的高冷狀態。
溫小染突然不想活得這麼糊塗，她跑過去拉在他面前，「帝煜，你為什麼要幫我？」
「為什麼？」帝煜終於停了步，看向她，「你不清楚？」
溫小染搖頭，「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你個蠢貨！」帝煜突然伸指，狠狠戳向她額頭。溫小染給戳得退了好大一步，他一個側身避過她，上了車，「開車！」
車子，呼嘯而去！
溫小染捂著額頭立在原地，委屈地抿起了紅唇。他不說出來，她哪裡知道啊。
車上，帝煜冷著了張臉，幾乎能結出冰來。唇抿得極緊，全身都繃著，線條顯得特別凌利。
管家坐在副駕位，不時回頭來看帝煜，他的壞心情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兩個人明明相互有感覺，偏偏要如此彆扭，他這個局外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那個……少主。」好一會兒，他才嘗試著說話，「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就不要講了！」某人還在氣頭上，明顯不想被打擾。
管家無奈地輕咳著。自家少主難道連這話都聽不出來，話當講他才會開口的嘛。
「那個……我只是想說，如果少主喜歡溫小姐，應該開口說出來。您不說，溫小姐如何能知道？」
雖然少主不想聽，但還是要說呀。為了不讓兩人再折騰，也為了讓他們這些下人日子能稍稍好過點。
帝煜的臉不自在地扯了一下，連管家都看出了他想對溫小染好，溫小染個腦袋壞了嗎？怎麼會一點都覺察不到？
「女孩子臉皮薄，尤其溫小姐，條件跟您差得遠，她的自尊心又強，就算您幫了她，她也未必敢往這方面想。」更何況你大爺似地每次說一些撇開關係的話，人家就算有這個想法也給說沒了。當然，最後這一句管家是不敢說出來的，他還想活得長久一些。
帝煜沒有罵人，眉上擰起了問號：「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女人敏感細膩，當然比不得男人。少主想要得到回應，最好直接告訴她，您對她的喜歡。」
「誰說我喜歡她了！」
又是一聲反駁。
看吧，自己都不承認，還想讓別人讀懂他的愛？
管家無奈地搖搖頭，心下想，如果這是自己的兒子，他一定會一錘子把他的腦袋錘爛，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少主對生意一向精明，相信感情的事也能理清的。」
「管家，你這是在罵我不懂感情吧。」
管家立刻滾起了冷汗。跟高智商的人談話，就有這樣的危險，他隨時知道你的潛意識。
「沒……不可能，完全沒有的事。」他連連否決。
帝煜還是一臉酷酷的，不過，並未繼續找管家的麻煩。這會兒抬頭看著窗外，心思卻在動。儘管不想承認，管家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溫小染回了家，江母在做飯，她在發呆。一直發到江母反飯菜端了出來，她仍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活像座雕塑。雖然沒有表現在言語上，但溫小染向來積極，碰到江母做飯是一定會幫忙的，此時足以見得她的反常。
「怎麼了？」江母擺好菜後，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問。
溫小染這才收回目光，有點懨懨地看向江母：「昨晚，我爸爸來找我了，他不僅對以前的事向我道了歉，還讓我繼母和妹妹也來公司跟我道了歉。」
江母雖然不是很清楚她與家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聽到這話還是散開了笑容，「這樣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
其實她鬱悶的不是這個。
和帝煜的事，她始終說不出口。
「還有別的事吧。」江母終究經歷過這麼多歲月，看出了她的鬱結。
溫小染點點頭，「他們之所以會來道歉，是因為帝煜，他幫我澄清了一切，讓我父親知道我並沒有傷害過自己的妹妹，而是他們想傷害我。」
「所以，你理不清的其實是少主。」
江母的一語中的讓溫小染紅了臉，燙燙的，卻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江母笑得更加燦爛，「我跟你說過吧，少主是喜歡你的。」
「他不喜歡我，每次幫了我忙，他都有理由，那理由沒有一條是因為喜歡我。」如果從別人嘴裡出來，她也許會懷疑。可帝煜如此高高在上，看不上她是理所當然的，若不是因為江天心的事扯到了自己，她和他一輩子都不會有糾纏。
「少主那是口是心非。」江母耐心點撥。
溫小染的目光一時迷茫：「口是心非？」
「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而你在確認了自己的身份後便徑直離開，讓他覺得你沒他沒有感情。在這種情況下，他即使愛你也不會說出口的。」
是這樣嗎？
她不敢確信。
「為什麼您這麼了解他？難道他以前對江天心也是如此？」
提到江天心，江母的臉陰了下去，這讓溫小染歉疚不已，「對不起，我不該提到她。」
江母好一會兒才搖頭，眼睛已經紅起來。她抹了抹眼角，這才恢復情緒，「其實，是心心最先喜歡上帝煜的。她瘋狂地追求他，從不聽我的勸。」
「他，一定很難追吧。」
那麼高高在上又高冷的人物，溫小染突然欽佩起江天心的勇氣來。
「也不算難追，終究那個時候的帝煜比較簡單，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業上，幾乎沒有跟女性有過來往。心心當時被派去做他的傭人，照顧他的起居，日久天長，他便接受了她。」
從江母的層次就能看出來，江天心的出身極其普通，她很多次猜測過這個人，最後斷定，因為江天心太過優秀才會得到帝煜的青睞，原來不是。
「帝煜是……天心離開後才變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突然想要了解帝煜更多。
江母艱難地點頭，「嗯。」
被一個簡單普通的女人欺騙，這會是多大的傷害，難怪帝煜的反應會那麼激烈。那段日子，他該有多難熬啊。
她突然有些心疼起帝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