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慌什麼
「溫小姐，這是您的禮服。」沒多久，管家捧了個盒子過來。
盒子裡，躺著一件粉色的禮服，柔軟漂亮，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溫小染多少也算有錢人家長大的，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香奈兒新款限量版，這種衣服，一般都貴得嚇人。
「這個……」她猶豫著，不敢接。
「放心吧，這是少主送給您的禮物。」管家看出了她的心思，道。
「可是……也太貴重了點。」而且她也拿工資的。
「穿不穿？不穿拿去丟了！」
帝煜不知何時到來，極為不客氣地吼著，臉上全是不爽，也不知道誰得罪了他。
「你看……」管家一臉為難。
與其丟掉，還不如穿上。溫小染不再猶豫，接過去，進房換好。
除了衣服，還有配套的首飾和鞋子，穿在身上，溫小染立時覺得自己的身份高了大截，整個人都優雅起來。果然人靠衣裝啊。
八公分的高跟鞋恰到好處地襯出她修長的小腿，腳踝處設計了一圈配飾，垮垮的，顯得腳踝又細又好看。束腰設計，拉鏈拉好後，她的腰小得不盈一握。
她屬於小骨架，衣服極好地將她身上的每一根曲線展露。她對著鏡子笑了笑，裡面的人兒白嫩嫩的皮膚，美得像一朵帶露的雪蓮花。
她走了出去。
管家眼裡露出讚賞的眼光，帝煜在瞟了一眼後極為嫌棄地開口，「沒吃飯嗎？全身只剩下骨頭，有什麼看頭！」
現在不都講究骨感美嗎？
他以前招喚的那些個美女哪個不這樣？
溫小染張張嘴想要反駁，他已大跨步走了出去。
「少主這是某些方面窩著火，溫小染您讓著他點兒，可能的話，也哄哄他。」
管家走過來，道。少主情商太低，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溫小染身上了。
溫小染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有些不痛快，幹嘛要她讓著他，幹嘛要哄他啊，他是孩子嗎？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帝煜始終板著張俊臉，跟別人欠了他錢似的。他一板臉，整輛車子都充斥著低氣壓，溫小染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也不敢出大氣。
前頭的司機也差不多。
車子到達後，他大踏步走進會場，把溫小染一個人留在原地。溫小染此時才意識到馬上要見到喜歡的艾利兒，緊張得指頭都掐住，有些不敢動。心裡想著：見到她該說什麼？該擺什麼樣的表情？要不要握手？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早就進去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不客氣地問。
溫小染哦一聲，小碎步跟上了帝煜的腳步。她的鞋跟特別高，對於習慣了穿平底鞋的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偏偏腳下一扭，身子就跟著往下躥。
意識到自己要出醜，溫小染嚇得直去抓帝煜，抱緊了他的臂。以為他會推開，並沒有。他甚至伸手過來，扶上她的腰，他這一扶來得及時，她傾進他的懷裡，並沒有如預期中那般。
他的掌厚實有力，燙著她的腰，溫小染一穩住自己就將他推開，「謝謝啊。」
帝煜只高冷地哼了哼。
「你喜歡唱歌？」他問。
溫小染意外於他會和自己說話，聽到他的問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還行吧。」其實不是還行，是非常喜歡。但她沒有參加過系統的訓練，所以對自己沒有信心，不敢說出來。
「還行能來見艾莉兒？」帝煜撇了她一眼，揭穿了她的假話。他只是情商低了些，智商還擺在那兒。
溫小染的臉紅了一下，「好吧，我承認，非常喜歡。以前也想過去讀藝校，後來因為一些事放棄了。」
這後一句完全可以不說的，她也理不清，自己為什麼要說給他聽。
帝煜只含了含首，沒有再追問下去。再問，怕是又要將當年對歐陽逸的感情揭露出來了。
溫小染的唇角一時泛起了苦澀。
早知會有今日，她當初就該堅持自己的夢想，去讀藝校。
「帝總，帝總，歡迎，歡迎。」
裡頭，一個衣著華貴的成功男士走出來，在看到帝煜的那一秒眼睛就亮了起來，急切地打著招呼迎過來，足以見得對於帝煜到場的重視。
帝煜只是淡然地跟對方握了下手，與對方的熱情形成了鮮明對比。明明對方年齡比他大，閱歷比他深，連肚子都比他大，完全有地位人的樣子，卻在跟他站在一起時生生給壓低了好幾個級，淪落為奴僕類人。
看著面前點頭哈腰的人，溫小染不得不感嘆，有的人生來就帶著光環的，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請，請，請。」對方連說了三個請。
帝煜沒動，只扭臉來看溫小染，略抬了下胳膊。溫小染意會過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挽了上去。他這才邁步，帝王般邁步走向里。
這架式下，溫小染莫名生出一種，自己就是皇后的想法。
瘋了吧。
在心裡罵著自己，她迅速恢復表情，安然地在帝煜身邊充當花瓶。
帝煜身邊的花瓶，自然是受著關注的，一路走過去，溫小染收到了各種目光，有男人們的探究，也有女人們的幽怨，仿佛她搶了她們老公似的。
沒辦法，誰叫眼前這男人是大眾老公呢？說得俗氣一點，就是公共側所。
溫小染給自己這個比喻嚇了一跳，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的聲音極小，帝煜還是轉回了臉，黑著的俊臉上滿是質疑。
「沒……沒什麼。」她低聲回應，慌張地搖著頭。
「沒事你慌什麼！」帝煜把她的表情全收在了眼裡。
「緊張，緊張的。」
她胡亂找著理由，好在帝煜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會場裡，沒有看到艾利兒。
「請問，艾莉兒在哪裡？」溫小染隨便扯了名侍者問。
「艾莉兒小姐還沒有過來，她要到中場才獻唱，可能要到一個小時後到。」
「啊？」
溫小染臉上懸了小小的失望。
回頭，看到帝煜正怒視著她。
她做錯什麼事了嗎？
「小姐，可以鬆開了嗎？」侍者緊張的聲音傳來，她低頭，看到自己的指捏在對方的袖子上。這姿態，有那麼一份……
偏偏侍者是男的，紅了一張臉。
「對不起。」她急鬆手。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勾引男人的嘛。」冷冰冰的話語傳來，帶足了醋味。帝煜那雙眸子裡有隱忍不住的火焰，「溫小染我警告你，既然做我的女伴，就不許跟別的男人發騷！」
她不過牽了個侍者的手，問了個問題，跟發騷扯得上關係嗎？
溫小染摸了摸下巴，對方已經甩開她的臂，走到了另一邊去了。她，被乾巴巴地撇在那裡，像只遭到遺棄的小狗。
不舒服地撫了撫臂，溫小染默默地走到安靜處，決定就在那兒等安莉兒到來。
儘管她沒有太去注意帝煜，可他身上帶足了光環，無論到哪裡都閃閃發光，想不關注都不行。有個細腰美女走到他身邊，小手甚至滑上他的臂膀，挑逗意味明顯。
帝煜淡淡地喝著酒，沒有回應去也沒有驅趕她。
聽管家說，帝煜已經很久沒有找女人了，看來，今晚這個就是他的獵物。
女人的完美比例和他過往找來的那些個一種類型，溫小染找不到他不碰的理由，感覺心口酸酸的，只能低頭，逼著自己忽略。
之後，帝煜再沒有來找過她。
一個小時後，艾莉兒終於到來。
溫小染沒有上前。
她如此平凡，而且早就沒唱歌了，哪裡還好意思去找艾莉兒。看著她在人群里走動，上台唱歌，她已經很滿足了。
有些人，只適合仰望。
不經意間，她再次看到了帝煜。
他站在艾莉兒面前，與她交談。
溫小染嘆了口氣。
她從不否認對帝煜的感情，從來不敢邁出一步的原因除了江天心外，還因為他太高大上，這種人，只有同樣高大上的艾莉兒才能與他並排站。
她，太渺小了。
她默默往外走去。
「喲，這不是溫小染嗎？」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雙腿，有尖銳的聲音響起。
溫小染抬頭，看到了溫小慧以前在藝校玩得好的同學于敏。
于敏貼了濃重的假睫毛，更顯得高傲難近，有那麼一種咄咄逼人的意思。
「聽說小慧的嗓子被你徹底毀了？再也好不了了？」
她的音量不低，周邊的人都聽到。而她的身後還有一群年齡相仿的年青人，聽到這話，皆露出震驚的表情來。
「麻煩你說話注意點！」溫小染氣不過，出聲警告。
「怎麼？敢做就不敢讓人說了？小慧唱歌那麼好聽，教授都說她有天份，若不是因為你，她能退學？溫小染，你這種姐姐真是太恐怖了！」
「不會吧。」
對面的人開始議論，目光已經由震驚變成鄙夷。
溫小染怎麼都沒想到，到了異國他鄉還能遇到嗝應的人事，臉慢慢轉白。
「怎麼回事？」
不知幾時，艾莉兒走了過來，問。
于敏恭敬地稱呼艾莉兒老師。
想必，剛剛那些話，艾莉兒已經聽到了吧。
她已經不在乎別人的詆毀了，只是這種事情在自己最喜歡的人面前給揭開，很有種被人剝光了的感覺。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轉身就走。
「溫小染！」
背後，有人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