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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人送到了賀府後門,抬頭看了眼賀府後院上空盤旋的怨氣,心裡擬定了個計劃,胸有成竹地往賀府主事的臥房裡丟了個術法,聽著瓦下傳來人的驚叫聲,信心滿滿地在屋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便端著幅世外高人的樣子在街上走了幾圈。

  就被賀府的人請到了府上做法。

  這一套下來他做得得心應手,隨手解開了自己設下的術法之後就要求管家帶自己去後院視察一番,一路往江宴道侶神魂所在的地方拐。

  身旁園景越發蕭條,煙絳心裡也越發沉重,昨夜他的猜想果真沒錯,江宴道侶在這賀府上過得並不舒坦。

  耳邊突然傳來幾聲孩童跑走的喧鬧聲,他忙拐去那響動傳來的地方,也管不上這舉動是否會引起管家的不滿。

  甫一踏過院內那道陳舊無華的照壁,煙絳便看到那孩子渾身灰塵地躺在地上,還沒等他上前,後面的管家便先跑了過去把孩子抱起來。

  「先生可有發現這院子有什麼不對勁嗎?若是無事的話我得先送小少爺去看看大夫。」

  煙絳冷冷道:「我恰巧懂一些醫術,讓我給他看看吧。」

  把完脈,煙絳照慣例那樣一字一句地說出診斷,「有些風寒,並且體質太差了,需要多用心養著才是。」

  他垂眼看了看賀行章,忽然覺得體內一陣異動,忙欲脫身道:「貴府上並無妖氣,可以安心了,在下就此別過。」

  管家一句「勞煩先生」還卡在嘴邊,就見這修士化成一縷青煙沒了蹤影,也只當是修士們的怪毛病,據那街上茶館的說書人所說,這些人老是喜歡來無影去無蹤的。

  煙絳急匆匆找了山群內一個只有野獸才會去的山洞裡調息,才發覺竟是江宴神魂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忙布下結界在身周耐心等著那縷神魂。

  足足等到洞外能看見點點星光,江宴的神魂才勉強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仙君,能不能帶我去他那裡?」

  江宴聲音輕得像下一刻就要消失,煙絳怕他撐不了太久,稍一推動江宴體內經脈靈氣流轉,眨眼便讓江宴出現在了今天去的那賀府的後院。

  「你若是撐不住了,一定要提早告訴我。」

  留下這麼一句囑咐後煙絳便安靜縮回了江宴魂體深處,緊著根弦靜觀其變。

  江宴還覺得手腳發軟,腦袋也有點昏脹,扶著額慢慢繞過屋子,走到了窗前往里看去。

  多虧煙絳仙君貼心,把他直接送到了行章住的院子裡,否則他怕是還沒走到這裡就要支撐不住重新陷入昏睡。

  他抬手扶著窗,彎下腰朝里探頭,瞥見屋內一角的床上躺著個小孩,心口一陣悸動,很是吃力地指使著手腳爬窗進屋,折騰得額角出了一層薄汗才踩在屋內模地板上。

  他總覺得這幾年忘事情忘得很厲害,要不是煙絳借他的手碰了碰行章,他大抵認不出人來。

  走到床前他便沒了想七想八的心思,因為賀行章似乎正在發高燒,整張臉被體溫蒸得滾紅,眉宇緊皺,怕是受風寒邪毒所擾,正在遭受夢魘得折磨。

  他坐到床沿,伸手去碰賀行章的額頭,跌跌撞撞地引出靈力去療愈對方,連手指都被賀行章發燙的身體熨得溫熱。

  這人怎麼這麼倒霉,投了胎沒找到個好爹娘也就算了,還被欺負成這樣……

  他一口氣把賀行章體內的虧損給補足了,收回手時才後知後覺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努力平息了一下,低頭在賀行章額上親了親。

  「你啊,千萬不要不來找我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真的記不起賀行章這個人了。

  他站起身,神魂盎地重新跌回體內,好在煙絳一直小心注意著,沒讓江宴這身體直接倒在地上。

  他一個仙君自然是有能直接吸收天地靈氣的本事,故要恢復剛才江宴一番動作耗損的靈力對他而言不過小事一樁。

  真是亂來,煙絳忍不住心道,也不怕他沒能及時出來。

  靈力損耗過度也會對神魂造成傷害,江宴一個醫修怎麼一急起來連這種大忌也要忘了。

  ……

  蝸居屋檐上積了薄薄一層白霜,江宴裹著條厚毯子縮在窗邊那張貴妃榻上看修界風雲錄。

  屋裡頭賀行章走之前在他跟前放了燒得正旺的火爐,擔心他會嘴饞還拉來張小桌子放了一堆零嘴,實在是把他伺候得活像米蟲。

  果真如江宴之前說的那樣,趁著他們兩回來過冬至,宋唐雲就把賀行章拉去加固封印疊鴉的陣法,左右算算,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江宴捲起手上的小冊子,一抬手給一邊的藥爐加了把火,眨眼就煉出一把丹藥來,近日寒冬將至,辟寒散可是有價無市。

  不多時,蝸居門外便傳來一陣響動,江宴頭也沒回下了貴妃榻伸著手將又一爐的藥丸一顆一顆塞進瓷瓶里,剛碼好幾瓶塞上瓶塞,就被賀行章從後攔腰摟住,依稀可嗅見這人身上淡淡寒氣。

  「還順利吧?」江宴往後仰頭蹭蹭賀行章側頸。

  「嗯,很順利,疊鴉沒什麼反應。」

  江宴在他懷裡轉過身,伸手抱住賀行章脖子啄了下賀行章嘴角,「挺好。」

  身下一輕,賀行章將他摟緊在胸前,連地也不叫他沾著,惹得江宴忍不住埋頭在他懷裡悶聲輕笑。

  「怎麼突然這麼膩歪啊我們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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