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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溫棋用了一天的時間才把東西和人安頓好,回屋就跟葉滿吐苦水:「絨絨這個舅舅也是憨得可以,他怎麼不乾脆把大曜也搬來算了。」

  「你還別說,他沒有不敢的。」深知哥哥的性子,葉滿也覺得好笑,又低頭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不過絨絨有一個這麼疼她的舅舅,也是一種福氣。」

  李溫棋想到夏哈甫在回信中不乏興奮,他女兒如今才剛滿月,那個舅舅已經暢想著帶她去沙漠上騎駱駝了。

  預想到女兒以後有可能被夏哈甫帶成一匹野馬,李溫棋抓著女兒的小手捏了捏,偷偷說著她舅舅的壞話。

  小孩子又哪裡聽得懂,啊咿了一聲,倒像是嫌他囉嗦。

  李溫棋記著葉老爺的一段恩情,逢年過節也會到葉家走動走動。

  葉老爺表面依舊不多話,倒也記著讓葉寒溪在酒窖里拿了兩壇女兒紅帶去。

  方文常說他這個大哥是心存愧疚所以拉不下臉,讓葉滿不必太在意。

  總歸是當了十多年的父女,葉滿也沒有多說,女兒過周歲的時候,特意讓李溫棋去送了請帖,那天葉老爺倒是跟著葉寒溪一道來了。

  老一輩人常說,生孩子容易養孩子難,葉滿覺得這句話自己大概還得過幾年才能感同身受。因為身處在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庭里,又被眾星捧月似的待著,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有人搶著照應,她倒真沒受多少累。

  李夫人是看不慣男人當甩手掌柜的,所以時常都會督促兒子們去照顧教導自己的孩子,李溫棋身為家中老么,可謂從小耳濡目染,如今當了爹自然把這個信條貫徹到了實處。

  孩子還小的時候,夜裡總要啼哭,總不免餵個一兩趟。

  一般情況都是李溫棋頭一個睜眼,不等葉滿坐起來,他便把孩子抱過來了,妥善地放在她胸口。必要等得她餵完孩子,親自哄著睡熟。

  葉滿體恤他每天還要外出做事,讓他暫且去隔壁屋裡住著,也省得夜裡不得安生。

  李溫棋只搖頭,還有些嘆息:「實在是男人沒什麼用處,不然也不必你這樣夜夜勞累。」李溫棋說著看了下自己硬邦邦的胸口,好像有點遺憾自己少長了樣東西。

  葉滿笑著戳了戳,「那也不盡然,等孩子長牙的時候,就用你的來使使。」

  「狠心的葉小滿!」李溫棋抓住她的手指輕咬了一口,碰了下女兒一股一股的腮幫子,又滿是訝然,「小小的人吃得倒是不少,夜裡還得兩頓,也是個小饞貓。」

  「現在只吃奶水,餓得自然快,娘說等開始吃米糊就不會這麼頻繁了。」

  李溫棋不覺期盼著這小人快些長大,見她吃飽了挪開臉,便起身抱了過來,一隻大手嫻熟地托著孩子屁股和脊背,在自己肩頭靠著拍奶嗝。

  葉滿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父女倆就在自己眼前,不覺眯起了眼角。

  第81章

  李溫棋和葉滿成婚的時候,就想過另外置辦一所宅子兩個人單過,只是這想法直到有了絨絨,也還未實現。如今府里有哥哥姐姐可以一起玩耍,葉滿就更沒有這樣的念頭了,她倒是素來喜歡與一大家子人在一起。

  李溫棋也不強求,覺得跟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他在哪裡都行,不過還是叫明平把宅子置辦下來,想著以後孩子大一些,可以跟葉滿去過過兩個人的清淨日子。

  四季如常更迭,令人不覺歲月流過,反倒是看著家中小娃從呱呱墜地到蹣跚學步,不覺慨然。

  李溫棋如今也有了老父親一般的心思,時常操心女兒將來要嫁去誰家。

  葉滿看著還抱著他大腿走不穩當的女兒,笑他想得太多太遠,「見過提前操心的,還沒見過提前十來年就操心的,你怎麼不乾脆想以後怎麼抱孫子孫女?」

  這話反讓李溫棋來了勁兒,「所以說將來可得物色好了,絕對不能是那等迂腐的人家,閨女生不生生多少得自己說了算!」

  葉滿在李家也算耳濡目染,點點頭附和:「這倒是。」

  李溫棋一聽她贊同,眼神瞬間亮起來,又說了許多還遠遠不到的事情。

  絨絨托著爹爹的膝蓋,在兩人中間來回走動,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抬著臉笑呵呵的。

  李溫棋將女兒一把撈起來,看著她笑得彎起來的眼睛,白淨柔軟的臉跟葉滿一般無二,當下就操心地嘆了口氣:「看著就跟你娘一樣好騙,將來也不知上哪個小子的當。」

  「我難道上了你的當?」葉滿聞言,歪著頭去看他,隨即又一恍然,「也對,我是嫁錯了,你是娶錯了。」

  這一下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李溫棋輕咳了一聲,又為自己找補:「嫁錯郎結對緣,這也不算錯。」

  葉滿抿了下嘴角,梨渦隱現,想起初成婚那日,也已經是幾年光景了,對比那時的心境也是截然不同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如此開闊的未來,用舅舅的話來說,也算苦盡甘來了。

  葉滿偎向李溫棋,抱著擠到自己腿跟前的女兒,心裡均是滿足。

  李溫棋則一把將娘兒倆都摟了過來,亦是有妻有女萬事足。

  一家三口這廂正親密著,明平在月洞門處探了一個頭,說是探花郎來了。

  葉滿當即想起來,范集今年參加科舉中了探花郎,就在百州旁邊的丹鳳縣上任,也算一樁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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