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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蓮耐著性子哄勸:「三妹妹,從御花園走到玲瓏閣,需得小半個時辰,皇上卻抱著你回來了,這說明什麼?」

  沈宜姝的抽泣聲戛然而止,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是啊……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

  皇上時常說要拿她去餵魚,既是如此,直接在御花園對她無視即可,大可不必抱她回來。

  沈宜姝靈機一動,不太聰明的腦袋瞬間靈光了:「長姐,你說……皇上他是不是故意的?皇上是想對我/欲/擒/故/縱?」

  沈宜蓮一僵。

  雖說三妹妹的話有些誇張了,但她也懷疑皇上是故意吊著三妹妹。

  為了穩住三妹妹的情緒,沈宜蓮點點頭:「三妹妹莫要沮喪了,真要是細算起來,皇上來玲瓏閣的次數是最多的。」

  沈宜姝坐起身來,似乎恢復了元氣,幽幽一嘆:「長姐,其實我當真不願意爭寵的。既然皇上想/欲/擒/故/縱,那我只好配合皇上。」

  沈宜蓮:「……」行吧,三妹妹說什麼就是什麼。

  *

  這一天即將落日,仲春晚霞遲遲不散。

  彩芝來到了承明殿,如實稟報玲瓏閣的一切。

  「自皇上今晨離開玲瓏閣,沈美人一直哭泣不止,不過不消片刻又恢復如常,且還心情甚好,食慾不減。」

  霍昱劍眉陡然一挑,眸光忽的凜冽。

  暴龍平靜了一天的心情,無聲無息的掀起了一陣波瀾,但表面不顯,起身道:「來人!擺駕聽雨軒。」

  陸達:「……」這天還沒黑呢,皇上這就要去後宮了?

  皇上素來不沉迷後宮,今日是破天荒的積極,陸達頓了頓,確定自己沒聽錯,這才應下:「是,皇上。」

  帝王擺駕,儀仗高調。

  聽雨軒準備了一日,曹貴嬪早已盛裝打扮,帝王一到,她攜宮婢上前行接駕大禮。

  霍昱看著烏泱泱的一眾人,眉頭蹙得更緊。

  他最煩喧鬧,不喜人多:「起來吧,都退下。」

  曹貴嬪心一抖,心慌失措。

  皇上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與她獨處麼?

  可她還沒完全準備好呀。

  曹貴嬪手心發汗,目光從帝王的皂靴緩緩上移,帝王的/精/腰,帝王的胸膛,帝王的俊臉……在對上霍昱幽暗不明的眼時,曹貴嬪被眼前這張驚為天人的臉,驚艷到了雙腿發軟,如被雷電擊中。

  她完全不是出於心機,而是本能使然,身子一軟,朝著霍昱的胸膛倒了過去。

  霍昱本可以避讓開,但他站著沒動。

  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撲鼻而來,還有無法忽視的頭油味。

  大晉女子喜歡用頭油,貴族更是如此。

  曹貴嬪今日特意梳了一個驚鵠髻,這種髮髻不是一般發質可以駕馭的,為了讓髮飾保持一絲不苟,曹貴嬪用了不少頭油。

  霍昱原本是打算試試與其他女子接近,看會不會因此發現沈宜姝也不過如此。

  卻是不料,尚未來得及嘗試,就被一股子頭油味給熏到了。

  宮廷的頭油都是加了花蜜精釀而成,然而,饒是如此,霍昱也是平生第一次敗給了嗅覺。

  他上臂一伸,推開了曹貴嬪,讓她自行站立。

  霍昱憋著氣,往前面一步,離著曹貴嬪兩丈開外,他才開始呼吸。

  此時的暴君陷入了沉思。

  後宮的女子皆是二八方華的妙齡女子,容色皆是上乘,暴君自詡是個正常的康健男子,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美人的投懷送抱。

  然而,事實上,霍昱心裡很清楚,他無法對曹貴嬪下手。

  此前,衛婉儀挨近他時,他也毫無感覺,甚至有些排斥。

  可他每次看見沈宜姝,滿腦子就想對她做出各種不可描述之事,已不止一次幻想過,把她摁在榻上,折騰到她哭都哭不出來為止。

  光是幻想到那個畫面,霍昱猛然/動/情了。

  暴龍詫異於他如今隨時隨地可以「發/情」的狀態。

  「皇上……」曹貴嬪含羞帶怯的聲音喚醒了霍昱。

  藿昱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今晚是沒法離開聽雨軒了。

  「擺棋!」霍昱下令。

  曹貴嬪一愣。

  眼下時辰尚早,外面的天還沒大黑,的確不宜直接進入正題……

  曹貴嬪不是什麼才女,琴棋書畫只是略懂,尤其是下棋這種需要腦子的技藝,她最是害怕了。

  然而皇上已下令,她不得不從。

  棋子擺好,霍昱與曹貴嬪各坐一邊,對弈才剛剛開始,可霍昱明顯沒甚耐心,沒幾下就殺了曹貴嬪「抱頭鼠竄」。

  曹貴嬪從未經歷過如此高壓,人都快哭了:「皇上,臣妾……」

  「繼續!」

  霍昱心生厭煩。

  同樣是女子撒嬌,為何沈宜姝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

  霍昱很厭煩這種牽腸掛肚的滋味。

  不過,他堅信,這一定是新鮮感作祟,等到他對嬌氣包的新鮮感過去,一切定能恢復如常。

  今晚,後宮除卻沈宜姝一夜酣睡之外,其餘人幾乎都是徹夜難眠。

  不得寵的嬪妃心中憤憤不平,喝了一夜的陳醋。

  「得寵」的曹貴嬪與帝王對弈一夜,等到天快亮時,她已欲哭無淚。最困的那一陣子已經過去了,此刻只剩下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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