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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姝完全不懷疑暴君可以干出這種事來。

  她的小身板抖了抖,哽咽著說:「可是皇上昨晚明明說過,你很喜歡的。」

  暴君:「……」

  那可惡的感覺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他是很喜歡。

  現在還想要。

  霍君突然一手扯開了自己身上的中衣,把沈宜姝摁了下去人。

  他要讓沈宜姝知道,他才是這具身子的主人,一切都是他的,那個弱者根本沒有資格與他搶。

  人都是很奇怪的。

  拱手送上門的東西,反而不想要。

  可若是有人搶,那就格外香了。

  沈宜姝眼角含淚,她的眼淚不值錢,說哭就哭,就是個水做的人兒。

  暴君自是感覺到了她的冷漠,非但不像昨晚那般主動了,還很排斥。

  絕對的強勢並沒有給男人帶來勝利感。

  暴君抬首,唇上沾染血漬,分不清是誰的:「不准哭!你自己主動!」

  沈宜姝:「……」

  她蹙著眉,睜開眼來。

  雖然還是那張臉,可她卻知道,昨晚的皇上不在了。

  她有些為難,但一想到家族存亡,還是頑強的照做,但表情騙不了人,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珠子往下落,著實可憐又無助。

  沈宜姝的確聽話。

  但她所謂的主動,就是輕輕碰了一下,無半分感情可言,冷漠又疏離。

  暴君是個聰明人,五感通達,自然很清楚沈宜姝對待他,與對待那個人的區別。

  沈宜姝終是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暴君冷笑了兩聲,似乎看透了一切,一手推開了沈宜姝,未置一言,兀自下榻穿衣,氣勢駭人的離開了。

  沈宜姝癱倒在了床上。

  這種日子著實沒法過了。

  帝王時好時壞,她的小心臟也是起起伏伏不定。她揉著自己發酸的手腕,很擔心暴君真的會剁了她的雙手……

  *

  這是帝王第二次留宿後宮。

  玲瓏閣的宮人正侯在外面,等待吩咐。

  可誰知,這才天剛亮,帝王就氣勢浩然的走了出來,步履如風,氣場憤然。

  沈宜蓮在內的幾名宮人皆顫顫巍巍,誰也無法揣測新帝的心情。

  換言之,新帝的情緒從來都沒有穩定過,就如同那六天的天氣,亦或是娃娃的臉,說變就會變。

  昨晚,玲瓏閣的幾人都以為,他們離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日子就不遠了。

  但是此刻,又覺得,離著腦袋搬家更近了一步。

  陸達一路跟在霍昱身側,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正走出玲瓏閣,外面宮道上養了成排的盆景,霍昱厭惡這蒼翠的綠色,看著就刺眼,隨即一腳踢翻了一隻盆景。

  那盆景足有二十多斤重,被帝王的「龍足」踢開了老遠,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來人!把這些盆景都撤了!」霍昱下命。

  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仿佛宮廷內萬物復甦,到處都是綠色。

  嫩綠、深綠、碧綠、黃綠……綠到發光。

  晨光也遮掩不住滿目的綠色。

  陸達:「……是,皇上。」好端端的盆景,為何要撤了呢?瞧瞧,一棵棵長得多麼碧翠。

  霍昱一路疾走,他腿長步子大,不一會就把身後宮人甩開老遠。

  從玲瓏閣回承明殿,會路過宮裡的活水荷花塘。

  這條荷花塘占地極廣,幾乎流經了後宮與御花園的所有池子。

  裡面飼養了數條鱷魚。

  霍昱最是喜歡這種具有攻擊性的兇猛野獸,冷血又強大,亦如他自己。人只有無情無義,才能刀槍不入。

  然而,就在他路過一處荷花塘時,他眼角的餘光瞥向了一條鱷魚頭頂著碧色青苔,慢悠悠的游來游去。

  霍昱駐足,望向了那條鱷魚,他太陽穴青筋凸起,對這條鱷魚十分嫌棄,低喝:「蠢貨!」

  陸達趕來,不明白皇上為何駐足,他剛站穩,就聽見霍昱道了一句:「撈上來!送去御膳房,烤了!」

  陸達:「……」

  第三十章 靈感來了(一更)

  沈宜蓮忙去了內室。

  此時, 沈宜姝跪趴在了床榻上,她的整顆頭顱都被蓋住了,保持著鴕鳥的姿勢, 嚎啕大哭。

  沈宜蓮完全不明所以。

  按理說,皇上對三妹妹的確算是感興趣了,昨晚也宿在了玲瓏閣, 皇上為何會生氣?三妹妹又為何會哭?

  沈宜蓮上前,掀開了被褥, 只見三妹妹哭得面頰緋紅, 淚盈於眶, 一頭黑髮散落, 好一副美人痛哭的畫面。

  不知為何, 即便三妹妹哭得如此痛徹心扉了,沈宜蓮仍覺得, 甚美。

  就像一朵剛剛遭遇風吹雨打過的玉簪花,透著嬌氣的美。

  沈宜蓮耐心哄著:「三妹妹, 這又是怎麼了?」

  沈宜姝心頭惆悵萬分。

  任誰也接受不了昨晚與自己親密逾常的男子,隔夜就變味了。

  仿佛是自己喜歡的佳肴, 隔夜餿了, 無法食用。

  沈宜姝在這後宮無人可以傾訴心事,便對沈宜蓮吐露心聲:「長姐, 我與心悅的男子之間,隔著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一想到我與他宛若是牛郎織女, 相逢實在太難,我這心裡就甚是難受。」中間隔著一個暴君,可不就是鴻溝麼?

  沈宜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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