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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就出去了,姜暮的意識猛地回籠,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到處摸手機。

  靳朝剛從休息室出來就聽見裡面「咚」得一聲,不知道她又撞到哪了?然後就乒桌球乓跟拆家一樣的聲音。

  雖然姜暮已經盡力加快了,但是出來的時候還是用了整整十分鐘,校服拉鏈敞著,鞋帶一個腳繫著,一個腳是松的,書包也是拎在手上,直奔到蹲下身幹活的靳朝面前問道:「我不認識路,怎麼去附中?」

  靳朝擰開旋鈕,放著一輛車的機油,頭也不抬地告訴她:「對面6路,楊北站下。」

  姜暮拎著書包就往街對面沖,靳朝緩緩轉過視線睨著她,她假模假樣地跑了兩步回過頭來,撇著雙眼:「要遲到了。」

  靳朝蹲著沒動:「然後呢?」

  姜暮眼神瞅著車行旁邊鐵公雞昨晚沒騎走的摩托車,往那挪了兩步,貼著摩托車后座。

  靳朝將車子旋鈕擰上,天還沒大亮,街道是早晨特有的朦朧清冷,還夾雜著早秋的初寒,他的側臉在半明半暗之間俊冷利落,音色淡淡地:「情願餓著肚子也要多睡十分鐘?」

  「我不能缺覺。」

  靳朝斜瞅著她,姜暮繼續道:「床比較依賴我。」

  「……」

  靳朝直起身,從身後的凳子上提起一個袋子遞給她,姜暮愣了下接過早餐,看見靳朝發動了摩托車對她說:「拉鏈拉上。」

  姜暮一手提著書包,一手拿著早餐,左右張望找能放東西的地方,靳朝回頭掠了她一眼,直接轉身扯過她敞開的校服就把她拉到了身前。

  姜暮步子前傾,他的身影籠罩下來,有力的手指利索地將校服拉鏈一扣,快速拉了上來將她整個人包住,太陽探出了微弱的光亮,從東方而來,灑在靳朝低垂的睫毛上,染成了淺色,姜暮抬眸望著他,就這麼一瞬間,昨天以前的那些委屈、迷茫、顧慮突然撥雲見日,心裡某個地方隨著冉冉上升的朝陽暖了起來。

  然而路上的時候,姜暮便體會到靳朝為什麼要讓她把拉鏈拉上了,當摩托車衝出街道的那一刻,姜暮手中的月亮饃差點把自己噎死,早晨的微風瞬間變成了狂風直往她面門打來,搞得她為了護住手中的月亮饃不得不縮在靳朝背後,還不忘嘀咕道:「其實我平時鬧鐘頂多響三聲也就能起來了,主要昨晚你跟我聊天拖太晚了……」

  「……」

  他都不知道怎麼是他跟她聊天了?他說什麼?一直在聽她絮叨,最後他還沒說兩句,她睡著了。

  然後原本十多分鐘的路程,姜暮覺得靳朝在帶她飛,最後停在校門口只用了兩分十五秒。

  姜暮手中的月亮饃僅來得及咬上兩口,她看了眼即將關上的校門,趕忙低頭多咬幾口,靳朝從摩托車上下來,盯她的運動鞋看了幾眼,又瞥了眼她埋頭苦吃的模樣,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單膝一蹲,姜暮怔愣住,低下頭看見靳朝手指一繞,把她鬆散的鞋帶重新繫上了,隨後又若無其事地跨上摩托車。

  姜暮的心跳有些凌亂,感覺自己又要被噎到了,於是將剩下的月亮饃往靳朝手中一塞,鼓著腮幫子對他揮揮手就準備往學校跑。

  靳朝接過饃對著她說了句:「回來。」

  姜暮一臉不解地回過頭,靳朝把後視鏡朝她推去,姜暮對著鏡子一照,短髮硬生生吹成了大背頭,亂七八糟地頂在頭上,也就她五官還能扛得住,沒丑到不忍直視,但這形象也是沒誰了,她臉色發燙下意識去瞟靳朝,靳朝移開視線,她故作淡定打理了兩下,又恢復齊耳柔順的模樣,一轉頭踩著打鈴聲踏入學校大門。

  靳朝偏過頭盯著她的背影無聲地笑了下,在保安伸頭朝他張望時,他將頭盔迅速一卡,所有表情消失殆盡,一個調頭消失在校門外。

  姜暮和老馬幾乎是一前一後進班的,老馬自然便注意到她,走上講台後還特地盯姜暮看了眼,她不緊不慢地把卷子和筆拿了出來。

  在老馬眼裡,這個女孩跟她哥的性格大相逕庭,如果從前的靳朝是這座校園裡無法忽視的烈日,不肯服輸,那麼這個女孩更像是平淡柔和的月輝,不爭不搶。

  其實這一年的復讀對姜暮來說,與其爭個更好的高考成績,倒不如說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理清前路。

  姜迎寒希望她學經濟或者法學,但是她不感興趣,甚至想到統計學、微積分、線性代數或者那些繁雜的法條就覺得頭大。

  而在她的那些老同學眼裡,她完全可以去考藝術類的學校,畢竟她的古箏技藝和形象足以讓她輕鬆獲得一張通往藝術學府的門票。

  這或許都是些有前途的專業,但並不是她真正喜歡或者想從事的發展,而古箏這個特長也是從小被姜迎寒按在家裡一級級一首首苦練出來的,她說女孩得有點技藝在手,以後實在找不到工作,受老闆氣了,還可以出去教人古箏不至於餓死,但要說多喜歡,還真談不上。

  如果不是之前和姜迎寒大鬧,不是後來消極對待高考,她可能也就稀里糊塗隨便上一個專業,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幾年她會隨波逐流,學專業課考各種和就業掛鉤的證書,然後去應聘實習工作。

  從前是因為媽媽在身邊,她習慣按照她鋪的路去走,可正是因為這次意外,姜暮反而有了一個全新的視角去看待接下來的道路,一條可以完全遵從本心,把未來握在自己手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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