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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暮不自然地把書包拿了下來,抱著書包坐在小板凳上,瘦高鬍子男就靠在她旁邊給她介紹道:「那個是小陽,有酒徒弟,另一個叫鐵公雞,一毛不拔。」

  鐵公雞在旁邊幹活聽到這話,拿起一顆螺絲就回頭砸向三賴罵道:「我像你?散財公子,不會過日子。」

  三賴身子讓了一下,螺絲擦著他的短褲飛了過去,他笑罵道:「看著點,別砸到小美女。」

  而後又低下頭對她說:「他們都叫我三賴,記清楚了嗎?」

  姜暮點了下頭:「三賴。」

  他糾正道:「是三賴哥。」

  「……」

  鐵公雞回頭嚷道:「知道他為什麼叫三賴嗎?整天賴在別人的地盤,占著茅坑不拉屎。」

  耳邊是三賴和鐵公雞你一言我一語打著嘴炮,姜暮把視線落向另一邊的靳朝身上,他干起活很認真,在給一輛車換著胎,車主比他大,但對他態度依然挺客氣的,半蹲下身問他:「有酒啊,要不要四個胎全換掉?」

  靳朝回他:「沒必要,省點錢,前面的換到後面用,先換兩個。」

  車主連連點頭:「你看著辦。」

  姜暮默默看著他,深藍色連體工裝被他挺拔的身形撐得飽滿,他從店裡扛了一個新輪胎出來,不費吹灰之力,蹲下身時扯出背闊肌的形狀,手臂是唯一露在外面的,充滿力量感,姜暮之前並非沒有注意到,只是她以為靳朝平時注重健身,卻不知他這一身肌肉是苦出來的。

  在她出神之際,三賴彎下腰問道:「好了,現在該說說你叫什麼?」

  「姜暮。」她心不在焉地回。

  三賴剛送到口邊的茶杯突然一頓,再次低下頭看著這個安靜的姑娘,問道:「朝思暮想的暮啊?」

  姜暮點了點頭,三賴喝了口茶,看了看不遠處的靳朝,若有所思。

  靳朝幹活手腳利索,不一會四個胎就換好了,他散了根煙給車主,又跟他聊了兩句送走了人,轉過身的時候看見姜暮坐在角落,板凳很矮,她坐在那裡抱著書包縮成了一團,那個畫面有些似曾相識。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幕,那天姜迎寒有事沒能及時來學校接姜暮,老師讓她不要亂跑在傳達室等媽媽,後來靳朝聽傳達室的爺爺說小丫頭不肯坐也不肯喝水,就那麼站著,書包又重,小腳都站不住了搖搖晃晃的,不知道等了多久,從上課鈴到下課鈴,一直等不來媽媽,他看小丫頭憋著眼淚卻故作堅強的樣子,同意她去找哥哥。

  小姜暮背著書包走回校園,剛上一年級的她沒有什麼方向感,就這樣一層樓一層樓地找,終於找到了六3班。

  靳朝放學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抱著書包蹲在角落的小可憐,她在看見他的那刻,雙眼通紅。

  那時的他,身邊有一群小兄弟幫著一起鬨她,逗她玩,不一會她就破涕為笑了,只是一路回家都緊緊牽著他的手,生怕自己被弄丟了。

  他的思緒收了回來,好像一切都變了,卻好似有些東西始終沒有變,姜暮孤身一人來找他,抱著書包縮在角落,三賴陪著她閒聊。

  靳朝幾步走了過去,姜暮抬頭看向他的時候,他對她說:「跟我進來。」

  第10章 10 朝朝與暮暮

  姜暮抱著書包起身跟靳朝走進身後不大的維修間,那輛吊起來的車子已經放了下來開出去了,旁邊僅有一條很窄的過道,穿過通道,後面隔了一間十平不到的休息室,推開門裡面有個鐵架子,堆放著很多零件、維修單、一台飲水機、還有兩把木椅子。

  再往裡有個布帘子擋著,看不見裡面的空間,靳朝停下腳步問她:「作業寫完了嗎?」

  姜暮搖了下頭,靳朝把桌子上的維修單全部挪到了其中一把椅子上,舊辦公桌被大概清空了,他把另一把椅子拎到辦公桌前對姜暮說:「先在這寫,我洗個澡。」

  姜暮把書包放了下來,點點頭。

  她坐下來後回頭看見靳朝撩開帘子走了進去,從帘子一角她得以窺見裡面還有間更小的房間,一眼望到頭,僅有一張鋼絲床和一個很矮的床頭櫃,帘子放了下來,不一會姜暮便聽見了水聲。

  她把一張數學試卷拿了出來平鋪在桌子上,又打量了一番休息間,就在她抬起頭的剎那,忽然掃見鐵架子的最上面放著一個眼熟的盒子。

  雖然盒子外面的黑色迷彩包裝撕掉了,但裡面的東西卻並沒有拆封,盒子上騰飛的駿馬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這是派克「以夢為馬」禮盒,裡面是她精心為靳朝挑選的黑色鍍金磨砂鋼筆,花了兩千多,沒有用姜迎寒的錢,用的是她之前參加表演的演出費,特地存下來,知道來銅崗後,偷偷為靳朝買的。

  姜暮垂下視線將筆盒裡有些舊的派克鋼筆拿了出來,她一直把這支鋼筆當作她的幸運筆,只有競賽或者考試時才會用,可這麼多年過來了,雖然筆頭和筆芯早已磨損換過,但她始終保留著筆桿,捨不得丟棄,這支鋼筆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她的筆盒裡,見證著她無數次的大考小考,陪著她一路磕磕絆絆走來。

  當初靳朝離開蘇州時將這支鋼筆留給了她,時隔多年,她回贈他一支,她以為他能用得到,她以為這個禮物對他們來說是最有意義的,可不曾想到,現在的靳朝根本不需要一支華而不實的鋼筆。

  「以夢為馬」,他投身航天事業的夢也許在好幾年前就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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