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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長胡思亂想著。
卻說另一邊的常如意聽了丈夫的話卻沒有什麼意外。
丈夫的性格她這個枕邊人有什麼不清楚的。
他早就看不慣官場的那些齷齪事,官商勾結的,貪污受賄的,賣官鬻爵的。
只是為了他們的小家,為了守護懷河鎮的這方百姓,一直在隱忍罷了。
看來如今是忍不住了。
「說吧,你做了啥事?」常如意回到板凳上,還給自己倒了杯茶。
看著妻子平靜的面容,沈客行更是愧疚,「我把巡撫他老人家的兒子關在後院的牢房裡了。」
沈客行把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
饒是有心理準備,常如意也是很吃驚。不過.
她站起身來給沈客行整理了一下剛才被她拽歪的衣領,「你這事做的對,被罷官咱也認了。你也說了小麥那孩子跟咱們菁菁差不多年齡,但凡是個人,就不會眼看著這樣的事情不管。走吧,回家,收拾東西去。這些年家裡也存了些錢,咱開它個烤紅薯鋪子去。」
「哎。」沈客行心裡一松,媳婦不怨他就好。
「可是怎麼跟孩子們交代呢?」家裡的孩子們這些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以後日子肯定不如現在了,會不會恨他這個當父親的無能。
常如意拉著丈夫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慰,「不會啊,等他們知道他們的爹爹是為了保護另一個無辜的小女孩才被罷官的,肯定會為有這樣的父親而驕傲的。」
「要是他們不這樣想呢?」沈客行還是很憂慮。從亭長家的公子到紅薯鋪子老闆的孩子,這落差孩子們一時肯定接受不了。
「那就打到他們這樣想嘍。」常如意不在意的說。
「夫人,你太暴力了。」
「嗯!你說什麼?」
「沒啥,沒啥,夫人你小心路滑。」
夫妻倆的聲音越來越遠,被關在後院裡的章茂來此時正在大發雷霆。
想他巡撫的兒子,太師的外孫,成順王爺的外甥,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密不透風的房間裡,關押著幾十號人,臭氣熏天不說,還有不知道哪裡的蚊蟲在他耳邊嗡嗡個不停。
章茂來很後悔,白天應該讓手下直接劫了他回府城。那該死的女煞星不在,就姓沈的下面這幾個小羅羅的亭長,
不該為了逞一時意氣,為了給沈客行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後悔抓了不該抓的人,就沒跑。
就算過後打殺了那姓沈的一家,也沒辦法彌補他現在受到的傷害。
肯定是被那女煞星打傻了,他才想了這麼一昏招
想他堂堂巡撫家的公子,竟然跟一個小小亭長槓上,說出去都沒臉見人。
想起萬月生,章茂來感覺自己渾身又隱隱作痛。那女人是吃什麼長大的,打人那叫一個疼。
還有那姓苗的,這是不是她給他設的陷阱?否則怎麼那麼好巧不巧他剛到懷河鎮就被關了起來?
等他出去有那姓苗的好看。
還有他的表弟方誠安,也不知道把信送出去了沒有。平常看他挺機靈的一個人,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給他扯後腿。
他不會還怪著他爹取消他秀才功名,讓他從此不能再參加科舉的事吧?
好你個方誠安,等小爺我醒來,你還搬不來救兵,我要你好看。
方誠安此時也很著急。
他們方家雖然富裕,但是需要仰仗巡撫家的地方也不少。章茂來跟他一起出來的,現在章茂來被關了,他還活蹦亂跳。要他什麼都不做,被他那護短的舅母知道了,還不撕了他。
他已經連夜派了兩波人出去,一邊走水路,一邊騎快馬走陸路,務必用最短的時間把消息送回鳳陽府。
章巡撫半夜接到信,看到上面消息的時候,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鳳陽府,他自己的地盤,他的兒子竟然被人關了起來?
不過看完了內容,卻是有了兩分明白。
「萬常山,你個老匹夫,你是跟我對上了是吧?」
先是讓他的徒弟揭露他轄下的科舉舞弊案,再是讓他的女兒暴打他的兒子,還把人送進大牢。
好你個老匹夫!
遠在軍營正研究地圖的萬常山:我沒有,我不是,你瞎說。
章元修自是忽略了信上說的他的兒子似乎搶了一個良家女孩,欲行不軌的事。
方誠安的信上是一筆帶過。
不過就算章元修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不會責怪章茂來。
他們這樣的人家,看上哪個女人不是她全家的福氣?
萬常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倒當我小看了你。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兒子救出來。
雖說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嫡子,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溜貓逗狗,留戀花坊。
但是他章元修的臉不是這麼讓人打的。
「老於,你帶人走一趟。」章元修把手裡的信扔了過去。
於管家趕緊從地上撿了起來。
老於走後,章元修立刻叫來了府里的幾位幕僚,「秋收已經接近尾聲,給西南大營那邊準備的軍糧如何了?」
現在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刻,雖說他遠在西南,也不想給京城連襟成順王惹麻煩。
尤其那萬常山軍權在握,能拉攏還會以拉攏為主。